第659章 本能成真

晏晏此刻自然是願意做班陸離的妻子的，但是心裡反覆掂量著莫紛飛的話，心裡開始有些猶豫，便只能哄著他開心說道：「我們上輩子，就是夫妻呀。」晏晏開口說著：「我那會兒可比現在長得，還美些呢！」

兩個人笑呵呵地繞到胭脂鋪的後面，那裡的狗洞早就被人家堵上，砌上了新牆，突兀的磚瓦和周圍的破敗格格不入，晏晏蹲下身子去摸，感慨萬千。

「記得嗎，這裡是你帶我第一次離開麗春院，就是從這裡？」晏晏回頭，拉著班陸離一起蹲在這牆的面前：「只可惜被砌上了，不然我還能重新爬一遍試試呢！」

班陸離蹲在晏晏的身邊，笑顏盈盈：「我怎麼能不記得，我們當時就是從這裡離開，進入王城的，若不是這個狗洞，或許我們的人生會過的完全不一樣呢。」

「唉。」晏晏嘆了口氣：「你說要是當年我們沒從這裡溜出去，我現在會不會就是麗春院的老闆娘，勉強和你成親，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

「什麼叫勉強？」班陸離聽這個詞表示很不舒服：「明明是我勉強好不好！」

兩個人嘻嘻哈哈聲音很大，終是驚動了院內的主人，把他們二人當成了小偷，於是揮著掃把衝出來，準備抓了他們去見縣太爺。

見此，晏晏忙抱著班陸離，默念心訣，兩個人便化成一縷青煙，飛去了其他地方。

那拿著掃把的人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帶著他那濕漉漉的褲子，重回前廳，聲音沙啞地喊：「妖怪啊！妖怪！」

你瞧，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王城人民對妖精的態度，仍舊不怎麼好。無論你做過多少幫助他們的事情，在他們眼裡，你總是和他們不一樣，沒辦法被平等對待的。

晏晏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只是身邊有個班陸離，她也懶得同其他凡人計較，畢竟她的班陸離，是明白並了解她的人。

一個閃身，兩個人便到了城外的一片林子里，晏晏慢慢把班陸離放下，他此刻枕著自己的肩膀咳的正厲害。

「怎麼樣，又沒有好一些？」晏晏伸手環住班陸離的後背，讓他整個人縮在自己的懷抱里，他老了以後，肌肉變得猥瑣，身形也比從前小了不少，晏晏就將他當成個小孩兒，傾盡全力照顧著。

「陸離，下輩子，你想找個怎樣的姑娘照顧你呢？」晏晏忽然問了這麼一句，問的班陸離愣在那裡，半天才咳了兩聲回答道：「找個像你一樣的。」

晏晏把頭埋在班陸離的肩膀上：「等過了奈何橋，你連我是誰都不會記得了。」

晏晏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隱隱作痛，她知道若是不為班陸離續命，他是活不了多久了，班陸離是自己在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了，也是僅剩下的溫暖，她從前不珍惜，現在也把握不了多久了。

班陸離聽著晏晏這樣說，明白面前的小姑娘許是想明白了，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他總希望她能放下一切重新開始，自己繼續存活在這世上，只會無數次讓她想起從前的苦痛。

「你是我班陸離終其一生愛著的女人。」班陸離把晏晏抱得更緊了些：「就算是十碗孟婆湯，也不會讓我忘記你的。」

「真的嗎？」晏晏聽這話心滿意足，雖然乍聽上去就像是安慰不懂事的小姑娘的蜜語甜言，可是這話是一個知天命的老人家說出來的，自然可信不少。

「晏晏。」班陸離一邊摸著她的腦袋，一面柔柔喚她的名字：「我不是你願意留在凡事中陪伴你，我只是覺得你離開我，會過的快樂些。」

晏晏把頭埋在班陸離的肩膀上不說話。

「我不想你背負著過去活的很累，晏晏，答應我，忘掉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好嗎？」

晏晏只是搖了搖頭，固執地回答：「忘不掉。」

「你原來，是那樣開心無邪的姑娘，我若是哪天走了，也希望你能慢慢回到從前。」班陸離語氣似是懇求：「就當是了我的心愿，好嗎？」

晏晏不想班陸離失望，猶豫半響之後顫抖發生：「恩。好。」

入夜，兩個人終是回到府中，這一天班陸離都處於極其興奮的狀態，又是下床吃飯，又是出門散步，做了許多平日里做不到的事情，上了床這才發現腰酸背痛，胸口像是被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一樣。

管家小心翼翼替他按摩著身子，一邊按摩還一邊撇著嘴巴抱怨：「大人啊，不是我多嘴，您身子本來就這樣不好了，為何還勉強自己做這麼多的事情啊。」

班陸離只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管家本想說：「不就是個長得還算好看的妖精么。」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只道是：「不知道。」

「她就是觀晏晏。」

「觀晏晏？」管家眼裡差異無比：「她就是觀晏晏？」那個自家大人無數次在夢驚醒呼喚著的名字，那個庭院里有些風吹草動大人便第一時間趕出來，四處張望嘴裡反覆呢喃的名字。那個在班府聽過的，最多的名字。

管家很多時候都對這個觀晏晏很有興趣，究竟是怎樣有美麗的女子，能讓這麼大的丞相府浸滿對她的思念，自己來這裡已有十年，聽從前那個被自己接替了的老管家說，他呆在班府五十年，四十年前那姑娘離開，班大人便一直等著他。回想起老管家的話，在到現在，算算也有五十年了。

一個男人全新全意地等一個女人五十年，是怎樣的痴情動意啊。

聽到那個名字，管家大人心裡所有的疑惑和顧慮都消失了。

「你出去吧。」正發著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腦海的姑娘出現站在自己身邊，管家轉頭看去，晏晏正微笑地望著自己：「我給他按就好啦，你回去吧。」

管家沒反應過來，卻只能木訥地應了聲好，便低著頭離開了。

晏晏坐在班陸離的身邊，伸手放在他僵硬的身體上，一下一下由輕慢慢便重，最後控制在他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班陸離也賴皮兮兮地時不時發出點呻吟聲，配合晏晏的手法，一邊啊啊啊地叫著，一邊噗噗噗地按壓著，不知道的人從窗戶外面看去，裡面由昏暗燭燈照著的男女，顯得格外曖昧讓人臉紅。

班陸離原本僵硬的身子在晏晏的手掌下一點點變得柔軟起來，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舒服的不得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傳來班陸離呼呼的呼嚕聲，晏晏慢慢減輕力道，最後站起身來，替班陸離把被子蓋好，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晏晏。」晏晏正伸了個懶腰在院子里欣賞著景色，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過身去，卻是那張自己最不願意看見的臉。

「你怎麼還留在這裡？」晏晏不耐煩道：「是準備走了嗎？」

臨渙笑道：「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

晏晏昂起頭來：「你認為呢？」

「我知道你怪我。」臨渙幾步走到晏晏面前，卻被她後退大步躲開。

「從前的很多事情是我做的不對，可是你要相信我，我雖然一開始抱著目的接近你，可最後卻無法自拔的愛上你。」對於晏晏的警惕，臨渙的眼裡寫滿了受傷：「無論是上輩子還是此一生，我都逃不開愛上你的命運。」

「命運？」晏晏冷笑一聲：「你倒是把一切因果歸結到了命運之上了？真是可笑，你早就知道我便是無眠，也想起了從前的種種，可都未曾在我面前提起過隻字片語，若不是我在陰霾谷遇見葉想，或許這一切我到了現在還蒙在鼓裡。」

「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因為前世和今生的記憶被打亂，導致精神紊亂，我想準備好一切在將其告訴你的，我……」

「都是借口！」晏晏忽然打斷臨渙：「你現在解釋那麼多還有用嗎？我並不想聽，也請你離我遠一些。」

說著晏晏便頭也不回地朝著班府的門口走過去，她不願意聽太多的解釋，倒不是怕會動搖或者怎樣，而是覺得現在聽見臨渙的聲音，總覺得噁心。

臨渙知道此刻說什麼晏晏都聽不進去，但還是跟上去不放心地問了句：「你去哪兒？」

晏晏沒有回答，腳步更快了些。

臨渙擔心晏晏，辦快步跟了上去。

晏晏發覺臨渙在身後跟著自己，便念了個心訣直接隱形幻影到了王城，臨渙雖然能夠捕捉晏晏的氣息，但那需要耗費大量的靈氣和體力，他不過是個被天劫劈下的怪物，非仙非妖，強行使用志高法術，只會白白吞噬了自己的身子。

但臨渙不知晏晏要去做什麼，心裡放心不下，拼盡全力也要跟著。

晏晏一路去了王城，躲過層層官兵的把守，徑直衝向了地牢，瞧著她遠去的方向，臨渙便知道晏晏這是要做什麼了。

她要去救歐陽鑫地。

「我不能救鑫地出來！」臨渙衝到晏晏身前，化為人形阻擋著她。

晏晏卻目露寒光：「你覺得你能阻止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