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見證，她厲害的時刻

再三權衡，朝暮還真選擇了不要工錢要玩偶。

人群散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格外顯眼。

朝暮瞥到門口的人影，正眼向他看去，對上何遇探究的目光，嚇得手一抖。

何遇怎麼在這裡，他什麼時候來的，看到她扔飛鏢了嗎？

遭遇滅國的朝暮公主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如此小場面，她穩定心神，嬉笑道：「何遇你來找我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好朋友告訴我你在這。」掃了一眼娃娃店，和家裡那一堆的造型差不多，何遇心下瞭然，「家裡那些也是這麼來的？」

不是買的，是幫人當托，工資抵的。

朝暮眼神飄忽，沒有正面回答，「啊，你來得正好，老闆說這些都給我，你幫我搬一下，我一個人抱不動。」

何遇因為上班穿了西裝，後來找她忘了換，穿上西裝皮鞋的何遇看起來財大氣粗不容小覷。

老闆欺軟怕硬，朝暮一個人小姑娘他敢欺負，可對上一個一看就不好對付的男人，老闆犯了怵。

此時老闆躲到一邊，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只希望顧朝暮別亂說話，拿完東西趕緊走。

他的小本買賣，哪裡支付得起工資。

請她來的時候他就打定主意，賺了錢中午管一頓飯了事，從沒想過給什麼工資。

本來看她被欺負，還想做點什麼的何遇，見她和老闆已經達成協議，他也不好多管閑事。

「自己要的東西，自己搬。」

今天賣力的表演，戰利品比昨天花錢得到的更多，比她大的熊就有兩個。

朝暮看看自己雙手，再看看那高大的熊，嘟嘴道：「可我最多能抱一個。」

「你能全抱走又怎樣，家裡已經裝不下了，你是想自己搬出去，房子讓給它們住？」

他一提醒，朝暮才想起一個實際問題，何遇太窮，房子太小，東西拿回去沒地方放。

「那怎麼辦。」邊說，朝暮邊看杵在角落的老闆，「要不我把它們換成錢？」

老闆身子一哆嗦，完了，要破財了。

他心裡掂量了一番打贏何遇的幾率，何遇身材高大，人也年輕，老闆五十幾歲，個頭瘦削矮小，打贏的幾率為零。

他放棄掙扎，手伸進錢包，打算破財消災。

何遇問顧朝暮：「你很想掙錢？」

朝暮堅定地點頭，「嗯嗯。」

不管在什麼時代，錢是個好東西，可以不用，但必須要有。

有錢硬氣，有錢她可以隨意使喚何遇。

何遇不知道朝暮心中所想，給她出了個主意，「我知道怎麼賺錢，想不想聽聽我的辦法？」

何遇和朝暮咬耳朵，老闆伸長脖子側耳聽，險些把脖子扭斷都沒聽到。

生財之道，他也想知道啊。

那位男子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想必掙大錢的辦法很多，他要是學一兩樣，也不至於天天守著這個小破攤混飯吃。

老闆腆著臉過去，剛要張嘴，女子眼睛一亮，看他和他的店猶如看金山銀山一樣，給他一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右眼皮一直在跳，是要破財的徵兆。

只見女子走到門口，對著路人喊：「賣娃娃了，大的一百，小的五十。」

「新的，比正價便宜，十七個，賣完為止。」

商場里一個大玩偶六百，她賣一百聽起來十分誘人，心動的人上前打探。

「這個大的真的只要一百？」

看到生意上門，朝暮熱情點頭，「對，一百一個。」

想到何遇說二手貨不值錢，特意強調，「都是新的，沒玩過。」

「我要這個和這兩個。」女子選了一大兩小爽快地付了錢。

撿便宜的人不在少數，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朝暮很快售罄，恨不得把家裡的一起拖來賣。

老闆傻眼了，用他的貨，當著他的面轉手，是不是故意的？

買了玩偶的顧客前後腳離開，十多個抱娃娃的人走在路上，吸引了幾位小朋友的目光。

小朋友叫著，「媽媽，媽媽，我也要，我喜歡小兔子。」

小朋友的媽媽向他們打聽在哪裡買的，然後抱著她找過去，「美女，是你這處理玩具嗎，還有沒有，我給女兒買一個。」

朝暮臉上笑得開心，「沒有了。」她指著遊戲攤兒，「這裡有很多，玩遊戲就能得，很容易的。」

女子面露難色，「那算了吧。」

說著就要抱著孩子離開。

小朋友沒得到想要的東西，哭鬧著不走，就要玩具。

「別鬧，等會兒媽媽給你買棒棒糖。」

「不要糖，要娃娃。」

朝暮不接，孩子不過想要個玩具，她媽媽那麼愛她，為什麼不願意買呢？

不等她想明白，何遇走過來，「她媽媽知道花錢也中不了，索性不浪費那個錢。」

朝暮這才恍然大悟，是了，就算這些遊戲對她來說很簡單，但別人就不一定了，今天被她吸引來玩遊戲的那麼多，每一個成功帶走娃娃的。

「等等。」

朝暮付給老闆十塊錢，不管老闆願不願意做這筆生意，將錢強行塞進他手裡。

朝暮熟練地抓起飛鏢，嗖嗖飛過去，一鏢一個氣球。

小朋友和她的媽媽都驚呆了，老闆已經習以為常，何遇默不作聲看著她。

十個飛鏢全中，不用老闆說，熟門熟路抓過玩偶，送給小朋友。

小朋友拿到心心念念的兔子，在媽媽的引導下，害羞地對朝暮道謝。

何遇從頭不發一語，默默地看著她，若有所思。

老闆臉色鐵青，想把她趕走，或者不做她的生意，看到一旁的男人，只能忍氣吞聲。

剛才靠著她賺了一筆的好心情，在看到她轉手賺了好幾倍后，瞬間晴轉雷陣雨。

他現在無比後悔招她來打工。

看她要走，老闆沒忍住氣，「你用我的地盤賺錢，是不是得給我攤位費？」

一直沒搭理他的何遇開口了，「她這人最近缺錢，你說如果我告訴她，在你這幫別人贏獎品，她可以賺差價，你說她會不會長在你店裡？」

老闆想了想，他不就成了賠錢的供貨商嗎，這個不行，他嚇得一頭冷汗，連連搖頭，不說話了。

朝暮邊走邊數錢，「何遇，我覺得你這個賺錢方法妙極了，我要回家把剩下的也拿來這買。」

「你饒了這個老闆吧，他也是個可憐的打工人。」

今天讓她當著老闆的面做生意，完全是為老闆欺騙她小小的出口氣，要真讓她跑來攪和生意，老闆逼急了不定做出什麼事。

朝暮以為買毛絨玩具的都是女孩子，像她自己就因為喜歡才買結果除了第一個客戶是女的，其餘全是男人，年輕、中年、老年都有。

她把這個疑惑說給何遇聽，何遇聽完愣愣看她一眼，「就是因為你們女生喜歡男生才會買。」

財大氣粗的朝暮搞不懂，「這什麼邏輯？女生自己喜歡自己不會買嗎？」

何遇：「……你就當作自己買的沒有別人買的香吧。」

朝暮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別人送的比較香，自己花錢買的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瑕疵。

揣著一千元巨款，朝暮走路都在飄。

路過一家家用店，朝暮買了一瓶留香珠。

每瓶的作用都一樣，她卻在瓶身不同的造型上來回糾結，女生買東西真磨蹭，何遇隨手拿個天鵝形態的付了賬。

難得近義詞商場不能白來，兩人逛了別的區域，買了菜和生活用品。

何遇默默發誓，以後再不陪顧朝暮逛街。

他才知道，失憶后的顧朝暮是個吃貨，見到吃的就走不動道，她在零食區域反覆徘徊，拖都拖不走。

最後還是給她賣了半推車零食才罷休。

而且臉皮極厚的她還不願意自己付錢。

「你不是說女生應該自己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嗎，怎麼才過半小時就忘記了？」

朝暮理直氣壯，「我認為你說得極有道理，收別人送的東西更香，所以這錢還是你來付吧。」

旁邊人看他們郎才女貌，誤以為是一對，笑著幫腔，「小夥子付錢吧，情侶出門哪有女孩子付錢的。」

一男子看看自己的女朋友，昧著良心道：「就是，付錢這種事男人應該搶著來，是男人就痛快點，別丟了我們男同胞的面子。」

說完，忍者心痛，咬牙付了錢。

他的錢包瘦了，別人的錢包也不能胖。

何遇斜了他一眼，認命地掏手機掃碼。

剛到家何遇手機響了，他回屋接電話。

朝暮嘀咕：「接電話還偷偷摸摸。」

她歡喜地抱著她的東西，也回了房間。

何遇：「顧叔。」

電話是顧溫凱打來的，「小遇，最近你和朝朝還好吧，她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有那麼一瞬間，何遇真想痛痛快快告狀，然而他顧及恩人的身體健康，口不對心道：「沒有。」

「那個，我忘了朝朝的電話號碼，你待會兒給我發一個。」

難怪顧叔有事只找他不找顧朝暮，原來忘了留號碼。

翻開手機，剛想報給他，可顧朝暮現在不正常，一旦兩人通上話，很容易被顧叔發現。

「嗯，我也不知道，一會兒我問問她再發給你。」

兩人互相關心了一下對方的生活和身體健康，顧溫凱沉默后嘆口氣，「還有三個半月我就四十五歲生，不知道到時候朝朝回不回來。」

三個半月，應該來得及，那麼大的人，又不是真小孩，三個多月還不會識字，那就是真傻子了。

何遇思忖片刻，語氣篤定，「沒問題，到時候我給你送回去。」

顧溫凱何嘗不想女兒回來，但心裡也有顧慮，「我倒是現在就想要她回來，又怕滕家那牛皮糖花言巧語，哄得朝朝非他不嫁。」

說起這事顧溫凱四十幾的年紀，差點愁白了頭。

他也是位開明的家長，曾經他就告訴自己，萬一辛苦養大的小白菜被豬拱了，只要那隻豬沒大問題，只要小白菜自己滿意，他一定不棒打鴛鴦。

可當女兒將滕譽廉介紹給他，他第一眼從滕譽廉身上看不到真誠，甚至還對朝暮若即若離，那種想控制朝暮的心思，實在太明顯。

到了這個地步他才能理解那些家長為什麼總愛插手子女的感情問題，因為每一個家長，都不希望把自家寶貝交給心術不正的人，有的人卻是沒辦法違著心接受。

「聽說最近滕譽廉看中一個項目，最後落敗給一家新公司，他前些天估計就是忙著這事沒空來打擾，怕等他緩過來又得上家堵門了。」

「這個……確實是問題，那就再等等。」何遇不擔心這個，以顧朝暮現在的狀況，記不記得滕譽廉這根蔥都還是個問題。

他唯一的顧慮，如果顧叔知道顧朝暮傻了會受不了。

不過說起滕譽廉這個人，心術不正，臉皮厚，就算顧朝暮不記得他，說不定也會被哄得團團轉，儘早防著很有必要。

何遇眼神觸及房間的毛絨玩具，問：「顧叔，顧朝暮會射箭扔飛鏢什麼的嗎？」

對面沉默良久，就在何遇以為他沒聽到，準備重複時，顧溫凱開口：「額……我沒有跟你說過，我不是很負責的父親，常常因為工作忙忽略她，朝暮從小就在寄宿學校上學，她會什麼我也不知道。」

說完又自信地補充一句：「不過朝朝很聰明，她想學的東西，總能一學就會，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個答案在何遇意料之外，他以為會從顧父這得到信息，結果因為父女聚少離多，作為父親也不是特別了解女兒。

聽著顧溫凱這麼誇顧朝暮，何遇沒放在心上。

他想的是，既然什麼都一學就會，那段時間學會忘記的東西，應該不在話下。

「沒事，她最近喜歡玩這些，我就隨便問問她以前愛不愛玩。顧叔，我會幫你看著她，你多保重身體。」

最後寒暄幾句，他回到客廳，拿出食材做午飯。

菜洗好顧朝暮才出來，手裡抱個物件，在客廳左瞧右瞧，最後找到一處滿意地，將東西放上去。

仔細看發現是裝有留香珠的瓶子。

留香珠是淺藍色的，映襯得瓶子藍瑩瑩的，煞是好看。

不過那是之前，現在瓶子里的留香珠沒了，裡面換成了別的東西，顏色類似屎黃。

何遇辨別出那是什麼，「你買留香珠是為了裝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