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藏(cang)證

第196章 藏(cang)證

松思樵點頭,「也許」。

他想,還是要約見一下雲與意。

在雲家大廈的一間咖啡廳里,松思樵早早摸到地方,找座位坐下,把眼鏡拿掉。努力讓眼睛適應黑影晃動。其實,人最大的區別不僅在於長相,還在於每個人絕對不同的走路姿勢。

這幾天,松思樵只能通過認識人的姿勢、身材和聲音來區分他們。

雲與意邁着他自信堅定的步子,直接往松思樵座位走來。

「讓松所長久等了。」

松思樵看着黑影子臉的位置,像從前一樣笑着,「還是叫我松思樵吧。我打算辭職了。」

「為什麼?」雲與意確實被驚到了。這無異於一個商人放棄一張上億的訂單。「你要幹嘛去?什麼比你光明大好的前途還值得你放棄?」

「沒什麼。也許,做警察並不適合我。在我警察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天,我想問你一個關於案件的問題。」

「是關於慎言止嗎?」

松思樵點頭,「嗯。」

「我從前所知道的並不比你多。而且,慎言止和公司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私交。再說,她已經死了。」

「可是,迴風盪景區管理員確定,她就是十年前跳到山下去的人。」

「有這種事?」雲與意大約被嚇到,沉默了好一會兒長嘆道,「我想慎言止,她肯定已經死了。就算她從前沒有死,或者死裏逃生,都是因為她牽掛小為。我相信她是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人。儘管,有些人非常該死!比如,慎言止的前夫!確實,個人沒有權利決定任何一個他人的生命。但是,一個壞人已經死了,好人也為此付出了代價。真相,真相有時候非常令人痛心。」

雲與意接下來就沉默盯着松思樵。松思樵目光黯淡,臉色蒼白,笑容純屬應付差事。

「你的眼睛?」

「我不想讓小雙知道。」

雲與意說,「好吧。」

松思樵抓起手邊的墨鏡戴上,「如你所說,真相有時候不如不知。但是,邪惡不可以用邪惡去制。人,是很難把握度的。所以,需要法律。但是,法律又是人定的。一切的約束,不如人類的自我完善。如果人類停止修養的進程,可能才是滅亡的開始。而不是什麼太陽爆炸,氣溫升高冰山融化,地球失重。」

松思樵說完站起來,雲與意把他的帽子遞到他手裏,「我陪你走吧。」

「不用。」

雲與意看着松思樵腳步有些慢,卻準確無誤地走出大門,就繼續坐下喝咖啡。

是的,雲與意沒有告訴松思樵,十年前,慎言止在長平市遇見出差的雲與意,讓雲與意把她的女兒帶走,「我要去辦一件事。幾天後就回去接我女兒。」

辛雪曾經告訴雲與意,慎言止的師父教過她一些奇門功夫,專門用來死裏逃生。所以,慎言止隨身帶的不是口紅眼影胭脂水粉,而是一根又長又軟又細的鋼絲繩。

雲與意搖搖頭,真相什麼的,太難了。他還要趕緊回家。

千山遺囑:雲與意做千世燊的監護人,並管理千氏所有公司,每年給雲與意一千萬酬勞。直到千世燊大學畢業后,雲與意再將直接管理權交給千世燊。

千世燊的外公提前立好遺囑,和千山差不多,也是給雲與意每年一千萬的酬勞,讓他代管周氏企業,直到外孫子大學畢業。

這有錢人吧,孩子少了,也不好,萬一孩子鬧出點意外,大筆錢沒人繼承。可是孩子要是多了吧,搶家產又是一番鬧騰。

雲與意的名下仍是他的千億資產。雙薇衣在趙錢廣訴雲與意的案子了結后,就把財產全額還給雲與意。所謂女首富死了,財產歸女首富的媽,都是吃瓜的替別人家做主的事。

雲與意回到家,兩個小嬰孩並排躺着,大約剛吃飽心情好,兩個小傢伙咿咿呀呀在聊天似的。雲媽和保姆趴在邊上,像圍觀兩隻小奶貓,雲母眯眼展開最近少見的笑臉說,「等等就會打起來的。」

雲與意心想,宣理!你是個什麼爹啊!真是!

而,宣理不僅沒有告訴雲與意,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在慎言止給他留下不許再見的字條后,買了探險裝備,在迴風盪景區關閉后的深夜,翻進景區,到山頂腰繫繩索,一路攀爬而下,在他跟蹤慎言止並預估不遠的地方查找。

找了半天,一邊聞着空氣的味道,一邊觀察樹枝,終於找到慎言止用樹枝掩蓋的兩具屍體。

宣理就在深山低澗努力地挖啊挖,把兩具屍體深深地埋了。

埋屍體的時候,宣神探對屍體進行了一些教育工作:你們倆個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呢,讓你們在這裏長眠,也算給你們洗凈靈魂提供了較好的環境。望你們倆個不要恨慎言止。你們心眼太壞,活着無非就是做更多的壞事。現在,天知地知,你們倆知就算了,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搞。真相有時候非常討厭,你們倆就算失蹤了吧。

然後,宣理在掩埋的地方插枝栽苗。

當時的宣理宣神探,在深山底一個人忙乎了幾天,甚至覺得山底與世隔絕,真少人間煩惱。他餓了吃些帶下來的麵包、罐頭,又摘些根據科學分析,吃了死不了的果子嘗嘗。直到把埋屍的地方佈置的連神仙都看不出破綻后,才從山底爬上去。

從此宣神探絕跡江湖,不做神探了。

所以,他經常對慎言止說,這世上沒有人能找得到什麼證據,證明你殺人了。

松思樵回憶雲與意說,就算她從前沒死......

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慎言止應該不是跳下山去的,她抱着的黑包可能是個緩衝裝備,或者是她的逃生工具。她公然在人前跳下去,就是想給人們植入她已經自殺的映象。當時,她跑着在前,而管理員遠遠地追過去就不見了她,並不等於管理員親眼見她跳下去。當管理員在高高矮矮的山石間追過去的過程中,慎言止採用什麼方式下山,管理員根本沒看到!

哎,正如雲與意所說,她已經死過一回,她已經為她的行為負責,而慎言止確實是言行一致的人。要不然,宣理不會說,他要下去把慎言止拼成人形。那麼?宣神經,你會上來嗎?

如果宣理沒死,我該怎麼辦?揭發他?他涉嫌幫心上人藏證掩罪?

松思樵慢慢地走着,四周的黑影在繁雜的噪音中重疊又錯開。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他認識的人。沒有美也沒有丑。

松思樵看不到別人的表情,當他們不出聲的時候,松思樵只能通過他們的腳步和影子的姿態判斷一下他們的習慣。

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

在松思樵現在的眼中,一切都是灰和黑。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是這樣結局。所有原來的設想,都已經與自己無關。雙薇衣成陌路人,原以為是岳母的時永靜死去。趙錢廣、巫寶、宓勝、黃小軍、陳琳瑞、巫拉娜、張嘉悅......

該死的不該死的,都因為一個錯誤的念頭和不知悔改錯誤念頭而一錯再錯的走下去,走向死亡。人類不完善,人也不是完人。但是,沒有人承認自己的錯誤。撒一個謊要用一百個謊來圓第一個謊。

所有的掩蓋,就是圓謊。是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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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億女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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