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虛驚一場

「你就不能找把小點兒的刀？」魏小安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逃不掉，他全身發抖，兩眼死死盯著那把生鏽的刀，額頭冷汗冒出來，身體本能地往後縮。

「現在大明沒錢了，沒錢買刀，這刀還是我從殺豬匠那裡借來的，湊合著用吧。」娘娘腔說。

「這刀都生鏽了。」魏小安止不住地發抖。

「這年頭，人都吃不飽，哪有豬殺？老百姓都吃野菜和老鼠，方圓百里也找不到一隻老鼠了，刀不生鏽才是怪事。」娘娘腔說。

「你能不能消消毒，給我打點麻藥啊？」魏小安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退而求其次，乞求道。

「想得美，你要求太高了。」娘娘腔拿著刀，一刀下去……

「啊……」魏小安發出了凄慘的叫聲，心想著我就這麼完蛋了，我還沒有女朋友啊……

「魏小安，魏小安！」奇怪的是，魏小安不是下身痛，居然是耳朵痛，褲子冰涼一片，周圍都是嬉笑聲。

「睡覺可以，但你大喊大叫已經影響其他同學上課了。」這是才從大學畢業三年的吳又可老師，他揪著魏小安的耳朵生氣地吼道。

魏小安所在的班級是年級里平行班中的差班，同學們幾乎都是來混日子的，沒有哪一科老師不被他們氣得冒煙，每個學期都要換幾次老師。

而歷史老師吳又可是自告奮勇要擔任班主任的，他想盡自己的力量挽救一下這些失去方向的年輕人。

很可惜，魏小安就像是一頭死豬，再燙的開水他也不怕，吳又可管不過來，索性就讓魏小安坐最後一排，是屬於快要放棄的那一類。

可是魏小安大喊大叫，嚴重擾亂了課堂紀律，這可不行。

魏小安被吳老師揪著耳朵站了起來，褲子冰涼涼的，一大股味兒。

「魏小安，你尿褲子了。」說話的是班花慕容怡，正是魏小安暗戀的對象。

慕容怡，雖然成績不好，但是人長得漂亮，身材高挑，還能歌善舞，準備考藝校，所以和魏小安不是一個級別，將來也是不愁沒飯吃的人。

同學們聽完慕容怡的話，都朝魏小安看過來，「魏小安，你噁心死了。」一個女生捂著鼻子，嫌棄地站起來離開座位。

所有同學都跟著離開了，魏小安伸手去摸褲襠，居然真的尿褲子了，十八歲的大小夥子，這臉丟大了。

關鍵問題，第一個發現的居然是自己的暗戀對象慕容怡，魏小安又急又臊，一把扯開吳老師的手，衝出教室。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魏小安在課堂大喊大叫還尿褲子這事很快就傳遍校園。

從那天起，魏小安就不肯去學校上課了，連做一個學渣的機會也沒有了，他整日里無所事事，就在大街上遊盪，餓了才回家。

魏爸爸是個頭髮提早花白的中年漢子，除了喝酒就是嘆氣，「小子，我也不奢望你成大器，但你至少混個高中文憑啊！眼看還有一個學期就要畢業了，怎麼能不去上課？」

魏爸爸不知道如何教育兒子，畢竟自己也不優秀，魏小安媽媽的離開，就是因為嫌他不成器，那時候兒子才十歲，從此，兒子就變成了斷線風箏，隨風亂飛。

「沒有學歷，並不代表沒有能力，你不是常說，我們的老祖宗魏忠賢也不認識幾個大字嗎，照樣風光一時。」魏小安別的能耐沒有，倒是能講會說。

「唉，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可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錯誤的，你看看我，現在混得連兒子都沒媽了。」魏爸爸喝完杯中的酒，一聲長嘆。

「有人嗎？魏小安在家嗎？」一陣敲門聲打亂了他們父子的談話。

「你去開門。」魏爸爸抬一下眉毛。

魏小安癟嘴，不想去，但沒辦法，只能起身去開門，因為他聽出來是吳老師的聲音，總不能讓老師大晚上的站在外面，這不符合他重義氣的風格。

「吳老師，快進來坐。」魏爸爸見是兒子的老師，慌忙站起來招呼。

「給你們老師拿個酒杯來。」還站在門邊發愣的魏小安被老爸一聲吼，快速轉身進廚房。

吳又可坐下，他內心一直感到不安和慚愧，認為魏小安失學是自己的責任，是他把睡夢中的魏小安嚇得尿褲子導致的。

「魏小安你也坐下。」吳又可招手。

魏爸爸給吳老師把酒滿上，嘆氣，「這孩子不爭氣，讓老師丟人了。」

「其實，魏小安挺聰明的，只是心思沒花在學習上。」吳又可說。

「吳老師，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兒子，我清楚。」

「當然，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吳又可喝一口酒，轉臉問魏小安，「我來幾次了也說不動你，你不讀書將來有什麼打算？」

「他還能有什麼打算，街上的小混混就是他的歸宿。」魏爸爸搖頭說。

「爸，你……」老爸這樣說，魏小安覺得很沒有面子，生氣地低下頭。

「雖然在學校你大多也只是在睡覺，但總比在外面鬼混要安全點啊，要不，你回學校睡？」吳又可試探地問魏小安。

魏小安搖頭，這是老師對他的要求——回學校睡覺，他低聲說，「謝謝老師的好意，既然早晚都是混，還不如早點出來，學門手藝。」

魏爸爸聽了，看看兒子，也沒辦法，點頭，對吳老師說，「算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回去也只是多睡半年，早晚要邁入社會。」

「魏小安，你打算學什麼？我認識一些辦培訓班的人，可以幫你找個好點的老師。」吳又可也嘆氣。

「謝謝老師，我這幾天想好了，想去寺廟呆一段時間。」魏小安回答。

雖然他的話說得輕飄飄的，像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但魏爸爸還是暴怒地站起來，吼道，「你想出家當和尚？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吳又可見這情景慌忙站起來，拉住衝動的魏爸爸，急著說，「魏小安，是老師不對，吵到你睡覺是老師的錯，你不要走極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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