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雷神

幾天之後，千手大宅。

正當扉間還在興緻勃勃地研發忍術的時候，一道飄逸的長發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手上還揮著一份文件。

「扉間，扉間，你聽得到嗎？我做到了！」

「吵死了！」被打斷了思路的扉間忿忿地把筆一摔，剛才好不容易有了點思路，現在又被打斷了，「大哥，你到底做到了什麼！」

「當然是結盟的事情！」柱間興奮地揮著手裡文件，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宇智波那邊同意和千手結盟了！唉，真不容易呢，我可是足足遞交了七次神情，斑那邊才給我通過的。」

什麼？！宇智波怎麼可能通過？

千手扉間差點當場驚叫出聲，光是有宇智波泉奈那個死硬派在，宇智波斑就不可能通過。就算自家大哥再能忽悠宇智波斑，柱間也不可能超越泉奈在斑心中的地位，泉奈不同意，也就意味著斑肯定不同意。

宇智波族長和族長弟弟不同意，下面的人又哪敢自作主張？

與其相信宇智波會同意，他寧願相信天上會下紅雨！

扉間當時就震驚了，搶過在柱間手上飛來飛去的文書一看，還真的發現了宇智波斑的簽字。宇智波斑遒勁有力的筆劃在紙面上張揚飛舞，帶著同他本人一般的肅殺與狂氣。

花了好半天時間，他才做好心理建設，帶著一張微微扭曲的臉看向柱間：

「說吧，大哥，你到底幹了什麼，才讓宇智波斑同意的？還有，你看清楚，」扉間手指啪啪地戳著文件，「人家根本就沒答應兩族結盟，宇智波斑只同意了兩族和解！」

他把宇智波釘在後面的附件拿出來，甩到柱間面前，上面很清楚地寫明了只同意兩族以比斗的方式結束千年恩怨，卻並沒有提出下一步，也就是柱間設想了無數次的結盟。

柱間頓時就被打擊到了，蹲到了牆角去種蘑菇，而就在扉間以為他終於能靜下心好好研究忍術的時候，他這個不省心的大哥竟然又冒了出來。

「我覺得就算兩族現在和解了也挺好的呀！」柱間帶著一臉傻乎乎的笑容道，「就像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那樣，我也從沒希望宇智波一下子就和千手像家人一樣親近。就連我們這一代人，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跟宇智波結下血仇，更不用父輩，祖輩，乃至許久之前的祖先們結下的仇恨……這些仇恨都是難以短時間化解的。」

「但是，有一個好的開頭總比沒有更強，斑和泉奈也一定能夠理解我的想法吧？再將仇恨延續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而兩族重歸於好則會得到更多。哪怕只是和解而非結盟，千手跟宇智波的仇恨也慢慢淡去，等到我們這一代人死後，那些仇恨就會徹底被人遺忘。」

柱間慢慢訴說著，彷彿看到了一片光明的未來。

「也許，到那個時候，千手跟宇智波能夠毫無芥蒂地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一起居住，一起吃飯，一起玩耍……等到那時，沒有宿怨負擔的兩族結盟，才是最順理成章的。」

「是，我認可大哥你的想法，但那得等到我們都死了。」扉間無語地抄起雙手，「但你能保證兩族一直都順著你的想法發展嗎？大名、武士、貴族，還有其他忍族能看著我們和平相處不動手？你又怎麼保證下一代里能有足夠強的天才保護族人？」

「雖然我很討厭泉奈那個矮子，但我也不得不同意，他說的有些東西是對的。兩族的仇恨可以暫時擱置，但是外部環境呢？難道其他人就真的樂意看見我們兩族和解？千手跟宇智波本來就是忍界至強的兩族了，你跟斑又是罕見的強者，宇智波最近風頭也越來越盛……我們要是聯合在一起，你讓其他忍族怎麼活？」

不是見風轉舵地投靠過來，就肯定會聯合在一起，以對抗千手跟宇智波的威脅。到時候千手柱間這個單細胞生物就會發現，怎麼一夜之間，原本還跟他交情甚好的忍族族長/武士/貴族們紛紛變臉，跳到他的對立面，開始用盡一切手段打壓他。

這從來就不是什麼情分的問題，而是赤·裸·裸的利益問題！

「所以那就更需要兩族結盟！」千手柱間大聲反駁道，「千手一族不行的話，那加上宇智波呢？我不信除了宇智波之外，還有什麼能擋住我們！」

「那羽衣呢？」

「羽衣？那不是被我們千手打崩了嗎，聽說宇智波還派人出去找了一部分羽衣族人回來，作為附屬。」

「那旋渦呢？」

「哈？」千手柱間特別誇張地大叫了一聲，特別奇怪地看著扉間，「旋渦不是我們的遠親嗎？跟我們千手世代聯姻的啊！」

「那貴族呢？大名呢？」

千手柱間的笑容僵在臉上，過了好半天，才揉著臉反應過來。

「等等扉間，你為什麼會說連貴族和大名也反對我們和宇智波聯手？他們難道不是從不參與忍者之間的爭鬥嗎？」

「什麼不參與？只是自持身份，再加上沒有必要而已！」扉間一把將文件扣到柱間頭上，「老頭子當初給你講的時候，你是不是全都用木分·身逃課了！」

千手扉間很心累，千手扉間很崩潰，千手扉間甚至一度想直接篡位，把這個腦子裡進了宇智波的大哥搞下來算了。

說到底，忍者在那些大人物眼裡不過是賤民而已，你見過有哪個身份高貴的貴族自降身份地插手賤民的事？那些武士、貴族和大名聯合起來對抗他們，也不是因為這些人之間有多麼親密，純粹是因為忍者掌握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

而一旦忍者聯合的趨勢形成，貴族和大名的利益就會受損，甚至他們這群桀驁不馴的忍者里，會出現更加膽大包天的傢伙，輕易奪走他們的性命。

「當千手跟宇智波，甚至其他忍族聯合在一起，他們就會恐懼，然後試圖扼殺我們。」千手扉間再次試圖讓柱間明白他們以後的處境，「他們會用盡各種方式，來防止我們兩家壯大，扶持敵對忍族也好，散播流言也罷，總之，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是不會希望我們擁有超越他們的影響力的！」

而且宇智波一反常態地同意和解，也實在是讓人懷疑他們的動機。

「等下，扉間，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啊。你能不能再說得淺顯一點，我不太理解，為什麼連大名都要反對兩族聯合？」

一如既往地，千手柱間露出茫然的豆豆眼，看得千手扉間肝火上升。

「總之你只要記得，千手跟宇智波結盟會引發貴族的激烈反彈就行了，大哥！」

……

成功被臭罵一頓的千手柱間溜出了房間，但是他一點也不沮喪，反而喜孜孜地跑到了板間那邊去。

因為他已經成功地讓扉間把火力轉移到他，而不是宇智波身上啦~☆

再加上他這麼多年對弟弟和泉奈的觀察，基本上可以肯定，扉間對泉奈是有一定程度的認可的，只不過因為家族立場的緣故做不成朋友。現在連泉奈那邊都鬆了口，唯一要突破的難點，就只剩下扉間啦！

「大哥，你這是要我去……」剛回千手不久的板間遲疑地指著自己，「說服扉間哥？」

「當然當然，現在可是連宇智波都同意兩族和解了呢，只是你扉間哥還對宇智波有點偏見。我怕他到時候和斑，還有泉奈他們相處不好，所以就只能拜託板間你啦~你在宇智波待了這麼久，肯定對宇智波有更深刻的了解~」

柱間笑容燦爛，頭頂甚至還開出了一朵小花，板間被他過於佛光普照的笑容晃花了眼，頓時就暈乎乎地跟人走了。

「所以這就是你們想對我說的？」

扉間撇著嘴，把折成兩段的筆狠狠砸到兄弟兩個頭上，並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投錯了胎。

真的，他們兩個是親的，宇智波斑可以是失散已久的親兄弟，泉奈也可以愛屋及烏地變成兄弟，就只有他是在垃圾堆里撿的。

「我還以為你把板間拉過來還有什麼大事呢，沒想到你是叫他過來給我誇宇智波？」

這難道也是宇智波的陰謀？！讓一個宇智波吹潛入本已存在一個宇智波吹的千手，然後兩人共同完成安利宇智波的大業？

「可是扉間，我覺得板間沒說錯啊。」柱間委委屈屈地冒頭，「宇智波明明就是很溫柔的一族嘛。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點冷酷，還有點高傲，其實只要你深入了解他們，就會發現他們對自己人是很寬容的，而且非常重視同伴……」

「甚至為同伴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板間接著補充，「只要你真正變成宇智波認可的同伴，那麼，就算是你索要他的寫輪眼，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你的！而且，扉間哥……」

「幹嘛。」

「我只是想告訴扉間哥，宇智波一族的愛與恨，有時候區別並不大來著……」板間弱弱地說，把自己縮到柱間背後，「就拿泉奈哥來舉例吧，他這麼憎恨你，實際上也是你在他心中佔有重要地位的表現。只要有合適的契機，那份強烈的恨意也能夠瞬間轉化為強烈的，呃，愛。」

所以我可以認為，宇智波泉奈恨我恨得要死，等於那傢伙愛我愛得要命？！

扉間抽著嘴角，順著板間的邏輯得出這個答案。

這不可能。

白髮青年在心裡反駁，卻又無可避免地想起了最近一次的會面。

那天下著大雨，掛甲外還披著灰色羽織的青年站在岸邊，神情是少見的茫然與脆弱，就連瞪出了寫輪眼也忘記對他使用幻術。在聽聞田島已經離世之後，他除了驚愕，甚至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他在害怕他和泉奈的關係就那麼止於仇敵，就像佛間與田島那樣，到頭來就連對方死訊都要他人告知。

他更希望那個小時候萍水相逢，長大之後針鋒相對的傢伙做他一輩子戰友，一輩子朋友，而非一輩子見面就要拔刀的仇敵。

但他們又同時成為了各自家族最後的底線，彼此兄長頭腦發熱時潑下來的那盆冷水，他們又都是理智高過情感的人，對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清楚又明白。

因此，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可以是無話不談的朋友，而千手扉間跟宇智波泉奈如無意外，會是一輩子的對頭。

柱間蹲在角落，看著陷入沉默的弟弟，突然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於是很歡快地開口：

「扉間扉間，你不說話了耶！你肯定對宇智波泉奈有好感吧？」

「閉嘴大哥，有誰對好感對象是一見面就拔刀啊？」

「有啊，我和斑不就是這樣的？」

「閉嘴大哥！！！」

這絕對是宇智波的陰謀！絕對是！

千手扉間無語望蒼天。

「與其在這裡暢想未來，還不如給我列個單子。宇智波斑要我們最後打上一場了結恩怨，你要帶的人有哪些，要準備的術準備好了嗎，族裡的藥品都齊了嗎？沒準備好你還在這裡跟我說什麼宇智波？！」

啊，心好累，果然還是研發忍術更痛快一點啊。

對了，下場戰鬥要怎麼打呢？

正好那個術也研發完畢了，就用那種戰法，讓泉奈小矮子開開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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