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划與離間

然而，第二天第一次參與族會的泉奈，卻坐在位置上瞪起了死魚眼。

宇智波本來就不是等級觀念特別森嚴的族群，而是以實力為尊。只要有實力，就連一般的族人都可以挑戰族長，甚至在族長繼任時，武·斗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雖然能最大限度保證最強者統領家族，卻也不可避免地助長了族中的散漫風氣。

眼下就是這股風氣最明顯的體現。

由於一條家出爾反爾削減了報酬，導致宇智波在付出不少傷亡之後，依舊拿不到足夠的物資。這件事在族內掀起了極大波瀾，不少人想要多分點物資補貼家用，而更多的激進派，卻滿腦子都是怎麼報復，然後被田島跟族長聯手壓了下去。

一時間，耳邊爭吵聲不絕於耳，如果不是進入神社要上交武器，恐怕現在都已經開始全武行了吧？

泉奈小小地打了個哈欠，把耳邊的雜音過濾掉，順便把裝在布袋子里的稿紙塞到了斑手裡。斑捏著手裡厚厚一疊稿紙，開始兩眼發直。

「泉奈，這不是你寫的嗎，為什麼給我？」

「就是給你的，快點把它記下來，待會兒你可以把上面的東西拿到族會上討論。對了，你念三五個想法就好了，不要一次說太多。」

泉奈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昨晚上寫了一夜，現在他簡直上下眼皮都在打架，要是讓他睡著，就算千手柱間現在就開著木佛過來跟他斑哥「交流感情」，他估計都不會被吵醒。

「哈？為什麼？」

斑更加迷惑了，並且開始本能恐懼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說到底，忍者從來都是能動手就不想動腦子的存在，要他們搞出什麼「高瞻遠矚」「富有建設性」的意見和計劃，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光看千手柱間那種不靠譜的傢伙，都能被強行加上「深謀遠慮」的屬性，就知道這群忍者是多麼頭腦簡單的存在了。

「嗚，斑哥，我好睏，能不能等會兒我補完覺再說。」

泉奈趴在桌上，開始撒嬌大法。看到他這樣，斑就知道自己恐怕問不出什麼了，只能先翻開第一頁，而當看到目錄里羅列的標題之後，心中猛然滑過一股暖流。

這是……

泉奈能自己寫出這樣的東西，卻要讓他宣講，這是要把功勞讓給自己嗎？那麼，他也不能辜負泉奈一片苦心才是……

斑打開寫輪眼，仔仔細細地將其中內容複製入腦海。

在看到斑打開寫輪眼之後，泉奈趴在桌上，放心地眯起了眼。

他本來就是故意把稿紙送給斑的，那上面的東西，就算有部分會被斥為「異想天開」，也足夠讓為斑爭取到一定的話語權了。

以他跟斑朝夕相對這麼多年的經驗，再結合那個夢境來看，斑最後走到那種孤家寡人的境地，恐怕也和斑在宇智波內部缺乏威信有關。

如果斑在族內一呼百應，在自己獻出雙眼之後，族內就不會瘋傳他「殺弟取眼」的流言。假設他如日中天，在他離開木葉時，宇智波也會緊緊相隨，還未完全建成的木葉頃刻就能分崩離析。

都說所有人，包括宇智波都背棄了斑，可從宇智波的角度來看，又何嘗不是斑背棄了所有人。

當年千手和宇智波彼此廝殺，斑卻被逐漸打動，流露出想要結盟的意思。

而當兩族態度漸漸軟化，斑又因為自己的死怒火上頭，一味領著漸露頹勢的宇智波與千手死斗，導致不少族人被千手俘虜。

好不容易結了盟，把木葉建立起來，身為族長的他看到木葉內部的黑暗，卻忘記了肩上的職責。斑沒想過為宇智波爭取最大利益，而是想要所有族人跟他一起，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重新回到戰火紛飛的亂世中。

斑忘記了，不是所有宇智波都和他一樣，能夠從容不迫地在亂世里生存下來。

他們是會死的。

就算真的跟千手鬧掰，千手既然能擊敗宇智波第一次，也能擊敗宇智波第二次。更何況，此時的千手柱間，身邊不僅有千手，有賴皮一樣的木遁和醫療忍術，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大小忍族。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千手柱間能怎麼輸，宇智波又怎麼贏？

哪怕眼光再長遠，可放到現實里，斑所做的每一次選擇，都站在了所有人的反面。

這分明是極其致命的缺陷。按理說，只要不是瘋子傻子，像斑那樣的強者，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得到宇智波的尊重，然而宇智波卻背棄了斑。

那隻能歸結於斑決策的不切實際。

想到這裡，泉奈就忍不住在心裡長嘆。

宇智波和斑哥，一個想要家族的安穩與繁榮，一個卻想要全世界永恆完美的和平，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理想碰到一起，又怎麼不會發生衝突呢？

只有加以引導，將宇智波的利益統合到斑哥的理想之下，兩者才有共存的可能。

……

「……所以，我建議族中把失去親人的孩子集中起來，派遣族人進行統一撫養，老師可以讓族中年齡太大以及傷殘的族人擔任，同時解決老弱病殘的生活問題。」

斑飛快瞥了一眼稿紙，又提議道：

「以及……最近族人死傷過於慘重，我認為有必要在族內組建醫療隊了。」

前一個提案毫無疑問地通過了，畢竟大家都是朝不保夕的忍者，自然也不希望某日不幸身亡，孩子落到無人撫育管束的地步。甚至還有些任務頻繁的忍者家庭嘗試著更進一步，想把自己孩子也託付到那裡去。

族長田島先是讚許地看了一眼長子，又看了看趴在桌上不知在幹什麼的幼子，隨後挪開視線。

「說說你的理由，斑。」

斑飛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稿子，然後不緊不慢地把理由一一排布出來，然而田島卻沒有立刻點頭，而是說：

「現在族中物資匱乏，沒有組織醫療隊的能力，再過一陣吧。」

斑有些悶悶地垂下頭，卻又聽見父親點了弟弟的名。

「泉奈，這次戰鬥你表現得很好，幹掉了九個人，還開了眼，真是難得。」田島聲音裡帶著笑意，「我記得你還俘虜了一個千手，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底下的宇智波立即鼓噪起來，有想殺了他的，還有想關到地牢里嚴刑拷打的。

「沒有殺的必要。」泉奈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聲音不自覺地拉長，「那傢伙是千手族長的小兒子，叫千手板間。」

話音未落，他跟斑兩個，臉色同時古怪了起來。

似乎，好像，貌似，他們俘虜完板間之後，就把他忘了來著？現在時間都快過去三天了，不知道板間有沒有被餓死啊……

要是被餓死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

泉奈嘴角抽了抽，決定散會之後立馬給板間帶點飯糰過去。

「我們宇智波在這次任務上失利，被一條家削減了報酬，那麼缺失的一部分，應當能從他身上找回來。千手板間是族長的兒子，我們可以向千手一族討要贖金，假如贖金足夠彌補我們的損失，我們可以考慮把他放走。」

「千手佛間那個老頑固不會答應的。」不等他把話說完，田島就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忍者，哪怕所有孩子都死在戰場上，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那就進行廢物利用，讓千手板間轉而為宇智波效命。」泉奈眼也不眨地就提出了計劃二，「不管怎樣，千手板間都是族長的孩子，哪怕千手佛間並不在意他的生死，千手族中也會有相當一部分人在意他的。如果讓他跟隨宇智波行動的事被千手得知的話，千手佛間……遲早會失去人心的。」

說不定還會為了所謂的家族榮耀，親自讓人殺死板間也說不定。要是千手板間能僥倖活命，也不再會對千手有任何親近了。

也許會加倍黑化，瘋狂報復千手也說不定。

宇智波泉奈冷酷地想，並為此感到十分滿意。

無論如何，在關於千手板間的博弈上，輸的只會是千手，而非宇智波。

果然，當他擺出這個計劃之後，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宇智波們也不再說話。幹掉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怎麼比得上讓死對頭開始內亂來的痛快？

「不錯，千手族長的兒子，在資質上應該不會太差。假如能夠成長起來的話，未來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一旁的宇智波梟抄起手臂，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你們這些傢伙學著點，在戰場上砍千手腦袋，怎麼比得上讓千手心甘情願地被我們驅使？泉奈小子，千手板間可就交給你了，請務必把他調·教得服服帖帖。」

族會上的宇智波們各自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又討論了幾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就散會了。

南賀神社外，宇智波們與相熟的朋友三兩離去，泉奈也隨著人群一步一步地向外挪。就在他開始想象卧室枕頭的時候，突然聽見自家斑哥在耳邊問道：

「對了泉奈，我有個問題。從前我和柱間帶著族人一起聚會的時候，好像並沒有看到長得像千手板間的人出現過，那你……又是怎麼認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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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請忍界修羅，戰場玫瑰，我們迷倒男女老少的斑爺就任宇智波幼兒園第一任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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