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年又一年
我是一個孤兒被人遺棄在河邊，師父將還在襁褓中的我給撿了回去。
自打我記事起師父同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你要好好修鍊，到時候保護雲州百姓。」
我忘了第一次殺妖時的場景，只記得當時一身白衣被染成了鮮紅色猶如花般妖冶，自此我每晚都會夢到自己站在一池血中，周圍是無數雙令人害怕的眼神凝望着自己，叫囂著要我償命。
於是我善於偽裝將自己的害怕恐懼通通都藏在冷漠的面具之下。
就在墨寒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的時候卻被念安幾句話便碰到了那最深處的地方。
看着她那純潔無辜的雙眼，他想：「這樣的一個人以後怎麼可能會成為大魔頭剎羅！」
而自己無論如何也護她一世周全，絕不會讓她成為剎羅。
微風斜陽，梅花的淡淡的清香陣陣傳開。
墨寒看着她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念安要做一個笨小孩而不是聰明的小孩好不好？」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說的要求太過分了。
「師父，為什麼要我做笨小孩？」
她不明白所有人都喜歡聰明的孩子。
「不要告訴別人你學東西很快。」
「也不要在別人面前顯露你自己的武功修為。」
「這樣為師才能保護好你。」
初入青雲峰之時她只想着只要能治好自己的病就足矣。
慢慢的她希望自己能從青雲峰學到些什麼然後去幫助別人。
如今……
雖然不願意但還是點頭應下道：「只要是師父說的，念安一定照做！」
……
時間從指縫中悄悄溜走，長鳶閣的光景四季來回變幻不停。
院裏那棵梅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
碧綠的湖水中央突然炸開一個巨大的漩渦，妖氣四散開來。
一個人頭蛇身的妖怪從湖水中飛了出來便要往人多的地方飛去。
這時一凌厲的劍氣襲來妖怪一個翻身便輕鬆的躲過了，正當妖怪竊喜之時身上的鱗片卻被削掉了幾片。
「是誰？」
平靜的湖面上發出幾聲妖怪的怒吼。
竹葉沙沙沙掉落的聲音響起，一襲白衣在清脆的竹子間來回穿梭著身影。
不一會兒便出現在妖怪的面前，只見他一身白衣站在湖面上鞋子卻未濕半分。
雖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顏但卻難掩出塵的氣質。
「你是誰？」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兩修長白皙的指頭對着他。
兩指頭修長纖細，指尖圓潤。
身後捲起萬丈湖水鋪天蓋地的朝那蛇妖襲去。
蛇妖暗感不好正要逃走之時卻不知那襲來的水中竟藏了數十把凌厲的劍。
一時間湖面上泛起一陣血腥味……
……
「師兄，師兄！」
一帶着稚嫩的聲音從梅樹下傳來。
只見一個十一二十的小弟子站在梅花樹下伸長著脖子使勁往樹上看。
「師兄，雲試大賽都結束了，莫古師公讓你感覺過去！」
說話間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指從梅花指間無力的垂下來，聲音洋洋洒洒的開口道：「雲試大賽，無趣！」
「不用想也知道是十三師兄贏了！」
小弟子咯咯一笑，帶着幾分清脆：「師兄猜的不錯就是十三師兄贏了！」
樹上那人慵懶的嗓音中含着幾分笑意：「傻瓜，這還用猜嗎？」
「十三師兄年年參加，年年都是他贏。」
小弟子憨笑着撓了撓頭，眼前這位師兄雖說是掌門的弟子，但卻是一個廢物。
整日好吃懶做，偷奸耍滑。
「師兄，你還是去一趟吧！」
話語間梅花瓣紛紛揚揚落下緊接着一襲白衣從天而降，束髮飄帶吹得隨風起舞！
此人身材瘦弱，比其他男子更要瘦弱幾分，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一頭烏黑的髮絲更加襯的玉色的肌膚白皙剔透。
濃而卷翹的睫毛下是一雙如黑耀石一般大眼睛水靈靈的，高挺的鼻子下是那似笑非笑的紅唇。
笑起來的表情略帶慵懶，猶如那冬日裏和煦的陽光。
「念安師兄快隨我去吧！」
「去晚了又免不了要挨莫古師公的一頓罵！」
念安，除了眉心的硃砂痣沒變之外，其他的哪一點能看出來是當初剛入青雲峰時的念安。
她抬起頭看着那懸掛在蒼穹之上的太陽自言自語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正感嘆著便被那小弟子給拽著走了。
……
雲試大賽已經結束了念安才慢慢悠悠的走來，見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扭頭便要走，卻還是沒有躲過命運……
「念安！！！」
雖然還沒有看到莫古的臉但光聽他那隱忍着怒火的語氣念安便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師叔。」他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看上去十分乖巧。
「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叔也是難得，難得！」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弟子知道！」
「虧得你還知道，那為什麼雲試大賽上不見你的身影？」
太陽火辣辣的刺的人睜不開眼睛，聽着耳邊訓斥自己的聲音只覺得十分聒噪。
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兩鬢泛了幾根銀絲之外其他的都沒有變，依舊是那麼愛罵念安。
她覺著十分納悶自己怎麼那麼不招他待見呢！
「有掌門師父和三位師叔在想必也不再需要念安吧！」
她搶在莫古開口前又說道：「我什麼都不會來了也只會給您添堵，索性一想還是不要來了為好！」
這一番話讓莫古原本要說的一通話統統給擋在了嗓子眼，無論如何也蹦不出來一個詞。
最後只能化作一深深的長嘆道：「你可真是掌門的好徒兒！」
也不知道念安她是真傻還是裝傻竟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竟然還笑嘻嘻的點頭道：「多謝師叔誇獎！」
躲在一旁的陸清語見莫古氣的吹鬍子瞪眼卻又不好發作的樣子一陣好笑，他不敢笑出聲只能使勁的憋笑但還是被那顫抖的雙肩給出賣了。
「陸清語！」
念安順着眾人的視線看過去，陸清語一襲白衣，手持長劍站在人群之中。
墨發隨着微風起舞，念安一眼便看見了他。
身高八尺的他常常取笑念安怎麼那麼矮，足足矮了自己大半個。
只見他向念安走來，白皙光潔的皮膚映襯下那雙桃花眼間帶着壞笑，彎彎的眉眼像掛在星空之中那皎潔的玹月一般。
稜角分明的臉龐，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微微泛著桃紅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