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朝堂上虎詎龍

第六章:朝堂上虎詎龍

一夜胡天胡地,陳安之筋疲力盡,第二日見了崇禎,依舊雙腿打軟,直不起腰。WENxueMI。cOm還好崇禎心中愁悶,有諸多事情思量,也不曾細看他。宮中記事的太監看到一個生面孔來做了皇帝長隨,也未曾在意。這幾日信王府的舊人每日都有進宮當差的,也不稀奇。陳安之隨輦跟着先去了坤寧宮,眼瞅著皇帝吃完周皇后親自做的乾淨茶點,這才又陪着上朝去。一路上陳安之魂不守舍,昨天晚上一幕幕過電影般的在他腦子裏反覆閃現。

若干年後,他醉酒說出過這段風流,傳至後世,被後世的網友編成段子,拓為劇本,拍成倭國AV系列《xx外傳》中的一集,再現了他的神勇。

——那一夜陳大人宛如齊天大聖附體,挺起金箍棒,直奔妖女而去。那妖精看得他的神器,便知是寶物,道句:「好寶貝,好寶貝,想不到這中土大明,竟有如斯神兵利器!」解下一身累贅的盔甲,亮出一物,正是見之奪魂,聞之喪膽,滅人於無形中的血滴子是也。

「妖女,還不快快現出原形!」陳大人照着妖精一棒而下,那妖女也非浪得虛名,這一棍竟是落了空。陳大人大怒,拈個口訣,一記猴子偷二桃,按住妖女,提棍又上。那妖精也不示弱,雙腿使個趙氏飛燕剪刀腳,箍得他哼哼直叫。說到底還是陳大人技高一籌,破了那妖女的血滴子,但見點點猩紅滴落,不幾十合妖女便敗逃求饒。陳大人一心除妖滅魔,又豈能心軟,棒上棍落如搗蒜。妖女見求饒不成,忽地又亮出一副夾板,與陳大人再度廝殺起來。這一番酣戰,又是百十回合,直殺得床歪人倒,被褥與枕頭齊飛,妖女如癱爛泥一般,連連告饒。觀戰數女盡皆花容失色,兩股戰戰,尿了衣裙。

陳安之回思昨夜勇猛,心中不禁得意:「這個年代有這個年代的好啊,連洋妞都是個雛兒。該摸的摸過了,該泄的也泄掉了,該搜的也搜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怎麼混到皇帝的寢室去偷畫。馬拉戈壁地,這日子雖是刺激,可太也提心弔膽了。」摸摸懷中揣著的幾顆**香,又想:「是留下來繼續刺激……繼續輔佐崇禎創業呢,還是想法子回去。」想到那幅畫是否能有玄關還是未知,想要回去可謂渺茫,頓時黯然。

直到早朝,陳安之聽得鐘鼓司值日太監一聲呼喊,這才神遊結束。他站在崇禎身側,負責接遞上奏文書,望着下面諸多朝臣,又是得意又是緊張。

「浙江巡撫潘汝楨有奏本……疏送廠公生祠」。

「江西巡撫楊邦憲有奏本……疏送廠臣生祠」。

「應天府有文書奏本……疏送元臣生祠」。

「江南巡撫毛一鷺有奏本……疏送尚公生祠」。

「薊遼總督閻鳴泰、巡撫袁崇煥疏送廠公生祠」。

聽到袁崇煥的名字,陳安之不禁一愣,偷眼看向崇禎。崇禎臉色已是十分難看,怒色顯現。陳安之不敢再看,直面向前,輕輕咳了一聲,然後假裝舉起袖子掩口,用很小的聲音說道:「皇上,忍着點兒,無有入無間哪。」

崇禎收起臉色,重重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下面還在起勁報奏的一個正七品戶部給事中,緩聲說道:「呈上。」

給事中連忙遞給陳安之,陳安之手裏捧著這七八個文書,再轉給崇禎。崇禎翻開看了起來,不多時便哈哈大笑。陳安之心裏一涼,心道:「崇禎到底是太年輕,恐怕沉不住氣。魏忠賢不但控制了北京城,全國上下幾乎都是他的人掌權,現在可不是翻臉的時候。」又是咳嗽一聲。

崇禎這次沒理會他,放下一本,又拿起一本奏疏看了起來,再次放聲大笑。朝臣們不知皇帝為何發笑,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崇禎猛然放下奏摺,彷彿滿面春風,說道:「好,甚好!朕以國事付廠臣,勞苦功高,各地書奏同來,連日紛紛,可見人心所向。如此……這幾封奏議便呈去司禮監批表吧。」

「陛下英明。」朝臣中走列出一個官員,兩撇小鬍子,襯著甚是精明,恭恭敬敬說道:「廠公體恤民艱,各地常常時有文表。潘巡撫說道杭州的織造機工們無以報恩,情願出錢為廠公建祠。如今廠公能為皇上分憂,更是為宦楷模!我等臣子,當以廠公為鑒,替陛下着想,為天下着想,為百姓着想。陛下撫慰廠公,便是鼓勵臣子們出力報效,是為江山社稷之幸也。」

崇禎點了點頭:「崔卿所言有理。」殿下諸臣也紛紛稱是。

又有一人出列,躬身說道:「廠公功冠社稷,聽說這次建祠於西湖之畔,左有關帝廟,右有武穆廟,相映生輝。但廠公一向謙卑,推辭不就,不若聖上賜之廟號,廠公必定感激皇恩,不能辭謝。」

崇禎嘴角不禁一歪,隨即正色道:「既是對社稷有功,百姓稱道,不如……就賜『普德』吧。」

「巡撫毛大人建祠虎丘,請陛下賜號……」

「惠善吧。」

「南京李大人建祠孝陵前,請皇上加賜……」

「仁溥如何?」

「蘇大人請建於鳳陽皇陵之側……」

「既在皇陵之側,可謂之懷德……」

陳安之從宮女手中搶先接過御奉,趁著給皇帝換茶水之際,小聲道:「陛下,要一忍到底,今兒下面的嘴臉,臣給您記得,日後再給他們算賬。」聞聞茶水並無特別味道,把茶添了。

「國子監陸萬齡還有奏疏。」

「朕乏了,給朕念來。」

給事中展開奏章,說道:「臣聞先秦縱橫之世,楊、墨學說橫行,孟子起而立辟。重使聖道廓然,故萬世謂孟子之功不在禹下,至今廟祀比隆孔子。我明列聖相繼,聖道昭然,不想神宗中葉,東林偽學興起,罪惡滔天,倘孔孟在世,亦必口誅筆伐。幸虧天生總督東廠司禮秉筆魏太監,提不世貞心,佐一朝乾斷,其最有功於世道人心,為聖門所攸賴者,芟除奸黨,保全善類。自元兇就逮,而天下翕然稱明,此即廠臣之誅少正卯也;自《要典》昭垂,而天下翕然稱孝,此即廠臣之筆削《春秋》也。廠臣驅蔓延之邪黨,復重光之聖學,其功不在孟子下。」

給事中念完,面無表情,說道:「陸萬齡請在國子監為廠公建祠,奠於孔孟二聖之後……」

崇禎再一次哈哈大笑,打斷了給事中。

「好!准!……准了!朕就不動筆了,即刻呈去司禮監著紅!退朝!」

崇禎拔座而起,竟自走了。諸臣一時有些惘然,不過奏疏都已經准了,大多心滿意足,各自散了。

崇禎返回乾清宮內殿,怒氣沖沖,抄起几案上的茶杯砸了個滿地開花,嚇得當值的張宮女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陳安之跟着進來,大咧咧對張宮女說道:「這兒沒有你什麼事情,你先出去。」張宮女趕緊起身退下。

崇禎對他說道:「如今君不君,臣不臣!你那無有入無間,朕可是做了,下一步你可想出計策?」

「皇上何必心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陳安之笑嘻嘻說道:「陛下給這奸賊演好了這一齣戲,這奸賊必定高興,高興就有疏漏。」

皇帝擺了擺手,說道:「如今朝中上下,無一人忠耿孝國,儘是畏死之輩,奸佞之徒,充斥盈耳!」

陳安之笑道:「也未必個個奸佞,見風使舵的大有人在。現在奸賊勢大,想找出不怕死的恐怕不容易。如果有,恐怕也早就被奸賊害死了。比如左光斗、楊漣兩位大人。」

崇禎哼哼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臣都是從民間聽說的,老百姓都替兩位大人抱怨。」

崇禎心中一動,說道:「孫承宗這個人你也在民間聽說過?」

「聽說過聽說過。」陳安之連忙說道:「大大的忠臣!老百姓都是這麼說地。」心道:「有機會改變歷史,就得先改變皇帝,改變皇帝的性格難,告訴他誰是好人,誰是惡人,這個倒不難。但願各種演義和武俠小說沒有顛倒黑白,不然我自己就成了大大的奸臣。「

崇禎皺起眉頭,說道:「民間又如何得知朝中諸多事情?恐怕是因柳河之事,心懷不滿,散佈稗聞,以求顯達上聽。」

陳安之如何懂得什麼柳河、稗聞,只是說道:「孫大人當年提拔了不少大將,都是立了不少功的,門徒眾多,把他拉到皇上這一邊不難。遼東的袁崇煥大人也是他的門生,孫大人的能量還是很大的……」

崇禎還沒等他說完,就憤怒起來,打斷他說道:「袁崇煥?」皇帝語帶譏諷:「剛才朝廷上,那袁崇煥還不是……」

「不然啊。」陳安之趕緊替他分辨起來,也顧不得君臣規矩,好在崇禎也不在意:「袁大人那也是被迫的啊。他的總督逼他聯名,他也沒辦法。連我這等小人都看得出來,陛下如此英明又豈能不知,是陛下想來試臣的吧,呵呵。」

崇禎盯着陳安之,直看得他心頭直跳,心道:「這皇帝看來是糊塗的很,說不到一起去就不愛聽。」

崇禎忽的點了點頭,說道:「而今卿有何打算?」

「皇上不如派臣出去打探打探。」

「如何打探?」

「臣如今在朝廷上露臉了,但是還……還不夠出名……皇上不如再抬一抬臣,那魏賊見臣是……嗯嗯,是太…太監出身,與他一樣,定然來拉攏臣……這個,這樣臣就有機會混進他們內部,了解他們動向。再向皇上稟報。」陳安之抬頭看了崇禎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又趕緊道:「臣可不是趁機陞官,臣這是沒辦法,不然如何混的進去。不如這樣,將來臣一定不居功,到時候皇上把臣的官兒再去掉就是。」

崇禎還是不說話。

陳安之靈機一動,說道:「臣的下一步計策就是一面混進魏賊身側,一面在外面給皇上找些不怕死的忠臣,上書彈劾魏賊手下的黨羽。皇上看看魏賊什麼反應,再下旨假裝批責忠臣。如此,魏賊更加寬心,皇上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再一個個開始拔掉他的牙去。」

崇禎方才露出笑容,說道:「甚好!你且出宮替朕打探,孫承宗要找,還有個叫陸澄源的人,也要給朕找出來!朕賜你御用監正五品監丞,督負採辦御前之物,再賜你御前腰牌一面,便宜行事。若中間回宮報奏,就在後殿廂房候旨。」

陳安之揣起腰牌,說道:「臣這一身蟒袍,走到哪兒都知道是宮裏的……」

「去御用監領取常服一身即可,至於採辦銀兩,朕馬上擬諭,你持之領取。去吧,好好給朕辦事,朕自會記得心上。」崇禎加重辦事二字,揮手讓他退出。

陳安之叩頭,在簾外等候。不一會,一個值日太監過來,拿着手諭帶他去領取了新官服、新常服和銀子。

陳安之返回後殿,想去右廂房換上衣服,剛剛推開房門,忽然項上一涼,一柄匕首已然架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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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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