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自我
夢想的美好總是相對於現實的殘酷而生的，也正因為如此，很多人都會不斷的改變自己，讓自己離夢想更近。可惜的是到了最後，走失的往往是自己的初心，而所謂的夢想就成了烏托邦似的存在。
陸晨是小地方來的，隻身一人，在這裡沒有任何助力，只能靠自己。和很多人一樣，她也希望能在這裡，靠著自己的能力紮根下來，有屬於自己的房子，有屬於自己的家。
可她知道，僅憑自己現在的收入，想要在這裡買房，根本就沒有可能。由於房價一再飆升，她居住的小區，房價更是高的嚇人。
房東之前就跟她說過，過了今年，房租要漲百分之五十。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如同是當頭棒喝，讓本就不寬裕的她更加的愁眉不展。她算過按照房東說的租金，以她目前的收入，刨去一切的開支，所剩無幾。
而且不能有任何的突發事件，換句話說，不能有任何超出預算的開支。所以她一直在考慮換個住處，剛告訴依依的話，只是不想讓那丫頭擔心而已。
姚依依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心思的女孩，陸晨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提議，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每個人都在走自己的路，而這條路上無論有什麼，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你和祁總。。。？」為了轉移話題，陸晨索性找了個最蹩腳的，而她的這句話，讓依依的表情瞬間僵住。嘟著嘴，若有所思的敲著杯子，許久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想我罩著你，那我可以告訴你，不太可能，因為他在某種程度上是我的『仇人』。至於你心中所想的八卦，或許有，但是不可能成真，所以可以忽略不計。」
儘管陸晨的神經很大條，但不至於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這會倒是有些羨慕依依了。一把抱住她的小蠻腰，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嗲聲嗲氣的在她耳邊呢喃，「依依，我受傷了，你要負責。」
那感覺像是受了欺負，要尋求安慰，只是這種感覺為毛那麼像。。。想到這裡，依依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忙推開她的腦袋，一本正經的皺眉『教訓』：「陸大小姐，我說過了，我不搞百合，性取向正常！」
「什麼嘛！我是說你秀恩愛啊！」陸晨的聲音說的很大，並沒有在意身後掐著點進來的同事們，於是各種心態的都有，炸了鍋了。
「什麼鬼？」
「是啊！誰秀恩愛？」
「是依依嗎？和誰啊？」
「和祁總嗎？」
「不要啊！祁總是我的新男神，好歹讓我仰望一段時間啊！」
「你仰望個鬼？沒看到那天晚上，祁總對依依的態度嗎？你沒戲！晨晨，我說的對不？」
「你們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個？」陸晨經過聚餐的事情，想了很多，季嵐是和陶晶晶一路的，即便是腦子不好使，可就她在陶晶晶遇到麻煩的時候，敢挺身而出這點上，自己是佩服她的。
可自己呢？說起來和依依好，卻在她被為難的時候，選擇坐視不理，索性依依大度，不計前嫌。這會，自己捅出來的簍子，橫豎都沒有讓依依頂鍋的道理。
聽到她的話，依依沒有接話，只是微笑著打招呼，然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下喝咖啡。彷彿剛剛的問題，和她沒有丁點兒關係。其他人都沒有在意，可季嵐這個火爆脾氣，頓時就被她們兩的態度點著了，「陸晨，你說話別那麼囂張，不知道的還以為公司是你們家開的呢！」
她身旁的陶晶晶，譏諷的一笑，與陸晨擦身而過，空氣中留下了刺鼻的香水味。陸晨本就鼻敏感，這會剛好季嵐過來，便一個噴嚏打了出來，「你，幹什麼啊？噁心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季小姐，我這就幫你擦擦！」說完口袋裡掏了一張濕紙巾出來，就要往季嵐臉上糊，人家哪肯任她摧殘？快速的躲開了，急的要跳腳，這會陶晶晶倒是不顧眾人的目光，送上了獨屬於她的安慰：「嵐嵐，別生氣，狗咬了你，你也不能回去咬狗不是？回頭下了班，我請你去休閑一下，也去去晦氣。」
說的高傲，卻無意之間，讓大家心生厭倦。陸晨倒也不生氣，這點事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事了。之前自己剛來的時候，什麼委屈沒受過？什麼侮辱沒有照單全收？如今幾年過去了，她們還是不知收斂，也許是因為依依的影響，倒是啥也不怕了。
「是啊，我是小地方來的，噁心是吧？想想也是挺噁心的！可我怎麼記得，我剛進公司那會，有人在送我喝的咖啡里，吐了口水？」
說到這裡，季嵐的臉瞬間變色，就連陶晶晶也愣住了。
三秒鐘的沉默之後，季嵐終於開了口，「姓陸的！你別血口噴人！誰在你的咖啡里吐口水了，我不知道，可剛才你一個噴嚏打我臉上，大家都看見了。」
「我說的是誰，誰心裡清楚！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報應！」陸晨本就因為早上肖雨堵門，一路追過來的事心裡不爽，可偏巧這個二貨要來招惹自己，也是活該成自己的靶子。更何況她也不冤，主子的香水惹禍，她承擔後果怎麼了？
「你才會遭報應！你全家都會遭報應！真是倒了血霉了，一大早來上班，就這樣晦氣！」
「晦氣嗎？還好吧？也就一般一般。」
「你！陸晨，你給我等著！」
剛要開口懟她的陸晨，被陶晶晶給搶了先，「好了，嵐嵐，我的化妝包給你，你去衛生間洗洗。」
於是乎季嵐看了眼陶晶晶遞過來的化妝包，心動的一塌糊塗，接過來后對她說了聲謝謝。然後狠狠的瞪了陸晨一眼，便去了衛生間。外人看來某人是息事寧人，可只有陸晨明白，她這是合理的規避接下來可能被爆料的風險。
「晶晶姐，真是謝謝你啊，你那化妝包里的東西加起來，得小兩萬吧？我改天請你吃飯，當是謝謝你幫我解圍？」
「不用！」看她這幅玩世不恭，憋著一肚子壞水的樣子，陶晶晶就氣不打一出來，冷冷的回了兩個字，便回了自己的辦公桌。與此同時，陸晨卻在心裡唱了一句：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或許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陸晨今天的變化，可依依感覺到了，只是她並不知道，這種變化對於陸晨這個傻姑娘來說，到底是不是件好事。畢竟一個外表柔弱，骨子裡卻自尊心極強的外地女孩，沒有任何的助力，獨自一人闖蕩，確實不易。
而這來之不易的生活，或許會因為某種變故嘎然而止，而這個變故，可能是高昂的房租，可能是來自同事的背後一刀，也可能是因為一時衝動，葬送了未來的某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