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輿論

第二十八章 輿論

穆敬荑強撐著將水燒好了,又央著趙氏幫她將洗澡水兌好,如願以償坐進浴桶中泡起了澡。

趙氏這一頓忙活也是累的夠嗆,一邊用帕子擦抹汗水,一邊抱怨著:「你們爺兒倆一個受傷一個生病,里裡外外就累我一個,我這活脫脫成了老媽子了,伺候完這個伺候那個,真是不累死我不罷休啊......」

穆敬荑這會兒可聽不進任何話,因為根本顧不上。疲憊到極致的身體浸在水中,很快迷糊著睡了過去,直到桶里的水涼透了才被凍醒過來。

趙氏從鎮里的商街處買了些包子回來,路上遇到王劼一伙人,聽到對方嬉笑著稱她岳母,氣的罵了兩句快步回了家。

心中不快,她便摔摔打打的看什麼都不順眼,叮鈴咣當一陣聲響過後進了正房。穆敬荑剛好擦乾身子換了乾淨衣裙,精神頭也覺好了些,聽到趙氏回來了,連忙道:「娘,我餓得狠了,您買了什麼吃食回來?」

趙氏猛的掀了帘子,將那包子遞了一個給她,恨恨道:「吃吧!」

穆敬荑見她一副咬牙切齒模樣,頓感疑惑:「娘,您這是被誰氣著了?」

「哼,被誰氣著了?還不是王家那個龜孫兒兔崽子,小王八羔子竟敢叫我岳母!我是他哪門子岳母?分明是他賊心不死,還想著占你便宜呢!」

穆敬荑陡然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他怎麼還敢......」話說到一半她眼神閃了閃,暗自思忖:難道是我那腳踹的輕了?還是沒有明著說他是因何被懲鬧得......

趙氏瞥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床沿兒上,憤憤道:「不行,我還是得趕緊催催媒婆去,上次花了那麼大筆銀錢,也沒說成一家,實在是太虧了!」

「娘,我還小,著什麼急?再說那些媒婆十句有九句都是謊話,我不想上當!婚姻是一輩子大事,我不想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將自己嫁出去,那樣還不如守著爹娘一輩子過活好呢!」

趙氏氣的抬手照著她腦門兒用力一戳,罵道:「你個死丫頭,若是不嫁人,我和你爹還怎麼抬頭做人?再說你一日不嫁人,那王家小子就暗戳戳惦記你一日,時間長了,被人傳了閑話兒,你再想嫁也嫁不出去了。到得那時你就是哭天搶地也是沒用,做人小妾哪是那麼好過得,何況他那正室還是個出了名的醋罈子,怎會有你的活路?你呀......」

趙氏又是戳腦門兒又是擰手臂,直疼的穆敬荑呼痛連連,這才作罷。

即便這樣,穆敬荑還是沒耽誤吃完一個包子,就在她伸手想要再去拿個包子的時候,趙氏一把拿起裝著包子的竹籃,起身躲了過去,口中還不忘丟一句:「姑娘家家不要吃那麼多,小心長成笨拙模樣尋不到好婆家!」

「嘿!」穆敬荑不甘的收回伸出去的那隻手,抿了抿唇上殘留的餡料香味,砸吧砸吧嘴兒,拿起布巾擦起了頭髮。

趙氏拿著包子進了東屋,與穆雲山一邊吃飯一邊聊些閑話。

「誒,你知道嗎?那個張貴祥與徐家的糙丫頭訂婚啦,聽說入秋就要娶過門兒。咱家敬荑比那丫頭也沒小多少,得抓緊尋婆家了,否則同齡的都嫁了人,她連個玩伴兒都沒有。」

穆雲山聞言,眼神陡然變冷,手中的包子被他攥漏了餡兒都沒有發覺。

趙氏看到滴滴答答落在席上的湯汁,連忙尋了抹布去擦,口中一迭聲嘮叨著:「哪有這樣吃包子的,你看這餡料都被你攥漏了。哎呀,你倒是吃啊!」她用力推了推穆雲山的手,催促道。

穆雲山手下沒動,對於她的催促也充耳不聞,只沉聲問了一句:「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趙氏疑惑地看向他,嘟囔道:「買包子時聽張德旺媳婦說的,說兩人還是里長夫人搭的橋牽的線兒呢。誒,里長夫人?」趙氏一驚,不敢置信的道:「剛我還遇到了王家那混小子,他竟然當街就叫我岳母,會不會是王家有意為之,好讓祥子遠離咱家,然後......」她不敢再想下去。

穆雲山狠狠一掌拍在床上,那包子成功變成了一團污物,氣的趙氏剛想叱罵,就聽他道:「明明祥子已跟我提了親,說要求娶咱家丫頭為妻,要好好待她,還說以後她就是我的兒子,沒想到這小子竟說一套做一套,轉眼兒就與別人定了親,真是枉我之前的信任了!」

趙氏聽了,輕嗤一聲:「那小子就是個沒有爹娘教的主兒,你信他?哼哼,不娶才好呢,否則我閨女跟著他一個獵戶可有得罪受了,指不定哪天兒遇個老虎豹子的就死在山上了,做媳婦的還得守大半輩子寡,更可憐!」

穆雲山心裡堵得慌,又不願懟她,只得賭氣不再吃飯,臉沖里躺在床上生悶氣。

此時的王劼沖著趙氏耍了會兒嘴皮子,又在小廝口中得了一陣吹捧,心中更是得意。他樂顛顛跑回家,想催催自家母親早一點派媒人過去說項,卻見院里僕從仨一群倆一夥湊在一起談論的熱鬧。

王劼緊走兩步照著離他最近那人抬腿就是一腳,直踹的那僕從好懸沒摔個狗啃泥。那人回過頭剛要叱罵,一見是他,立即矮了三分,眼露驚恐的道:「少...少爺回來了啊!」

「你們這些癟犢子不幹活兒,湊在一起談論什麼呢?」王劼冷冷吼了一句。

「回...回少爺,小的們沒聊什麼!」

「嗯?」他猛地一瞪眼,嚇得小廝一縮脖兒。

旁邊有個嘴快的,一時沒忍住就說了實話:「少爺,他們說夫人被那神婆騙......呃......好多貴重物事,只因那神婆兒說......說您子嗣艱難......」他支支吾吾剛說完,就被王劼一個大嘴巴抽的轉了圈兒,嘰里咕嚕滾去一邊兒了。

「以後誰再敢談論主子之事,我就讓他嘗嘗爺的厲害,保管教你生不如死!」王劼陰惻惻的說完,快步向內院正房走去。

羅氏正在榻上扶著頭唉聲嘆氣,之前提醒她神婆兒逃走的小丫鬟香雪,也被她罰去日頭下跪著,說是什麼時候神婆被抓回來,什麼時候才可起來。小丫頭想要辯解幾句,立時就有人拿帕子塞了口,委屈的在那隻剩落淚了。

王劼風風火火的進了內室,見到羅氏立即嚷道:「娘,您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請郎中啊,何苦要忍著?」

羅氏有苦難言,又想起神婆說她王家子嗣艱難的話,心中更覺窩火:「兒啊,你能不能聽娘一句勸,好好與那徐氏生個孩子出來,也省得我為此煩憂了。今日這神婆就是利用此事引的我上鉤,若不然娘怎會如此好糊弄!」

王劼一聽要與徐氏一起,頓時皺了眉頭,撇著嘴,一陣怵頭。「娘,與您說實話,我一見那徐氏就腿軟,根本不能成事兒。您若是真想抱孫子,還不如早點兒將那穆丫頭給我迎娶回來,到時候兒子定能如您所願!」

羅氏無奈嘆氣,瞥了一眼自己兒子:「這不得一步步來嘛?再說你媳婦那麼能幹,家中里裡外外料理的甚是齊整,外面的鋪子莊子自從她管理後進項也多了不少,何故要惹她不快?哪家不是先有嫡長子才能有庶子庶女,否則這偌大家業難道要交到一個庶子手中不成?」

王劼立時撅了嘴:「娘的意思是要我等徐氏有了身孕再娶穆丫頭進門?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娘,萬一這期間家裡給她訂了親事可怎麼辦,兒子不想等......」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就憑他娘那風評,誰會樂意娶她?我雖然沒見過她幾面,可也知那丫頭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一般人家她也瞧了不上。放心,是你的跑不了!」羅氏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道。

「真噠?」王劼猶有些不信,「要不兒子帶人去嚇嚇他們如何?」

「不用,娘自有辦法,管教她嫁不出去!」羅氏微微一笑,眼底滿是詭詐之色。

不過幾日間,臨江鎮便沸沸揚揚傳起了流言,話題的主角兒就是整日窩在家裡努力養身子恢復體力的穆敬荑。大概意思就是她秉性刁鑽任性,眼高於頂,品行不端,與她娘一樣都是水性楊花不安分之人,除了花銀錢,萬事不通。

更有甚者還將穆敬荑因為被閆家退婚,一時想不開投了河的事給抖落了出來。說她早與閆良私定終身,后被人得了身子始亂終棄,這才覺無臉見人想一死了之。如今她見嫁進閆家無望,又改為勾搭起了同鎮的張貴祥,幸虧張家二叔發現得早,急忙給侄兒定了徐家姑娘,才幸免於難。

當然還有一些穆敬荑穿越之前原身經歷的傳聞,更加不堪入耳。也幸得她如今不出門,否則非要氣炸了肺不可。

趙氏可就不同了,開始聽到了還與人爭辯幾句,後來傳的人多了也有些吵不過來了,只得繞行,揀人少的地方走。

回到家又怕穆敬荑聽了上火著惱,還要強忍著不說,接連憋了幾日,脾氣越來越不好,照顧父女兩人也越發沒有耐心,時不時地抱怨幾句,指桑罵槐,就連夜裡都開始說夢話與人爭吵了。

穆雲山看在眼裡,心中對張貴祥的火氣漸漸淡了,轉而心疼起妻子來。開始拄著拐幫著幹活兒,漸漸的做飯的活計也被他攬了過來,趙氏不用日日出去買吃食,再也不用躲著那些嘴碎之人,心裡好受了,臉上便多了笑模樣。

外面風言風語傳得邪乎,張貴祥聽聞后也是為穆敬荑鳴不平,只是不知這話頭兒是從哪裡傳出的,否則他非要將那人牙齒打掉不可。礙於自己失信於人在先,他便旁敲側擊找了個由頭慫恿著桂花去了穆家。

穆敬荑對著屋裡的房梁乾瞪眼兒了多日,正是無聊透頂的時候,見桂花小丫頭來了,頓時大喜過望,一個勁兒逗著她說話。桂花有哥哥的囑咐不能將外面的傳言說給穆姐姐聽,只能說些別的。

幸虧她說話逗趣兒,一些日常小事兒也能令穆敬荑聽得津津有味兒。說著說著話頭兒就扯到了她哥哥與徐儷菲的婚事上,說家裡正要翻蓋房子,說徐姐姐對他們照顧有加,說哥哥整日里忙碌,笑模樣都少了等等等等,聽的穆敬荑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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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商家女的逆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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