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船夫

戲船夫

昭玉身體突然騰空,驚得晃了兩下腿,白著一張小臉急道:「你做什麼!」

她伸出手想去抓陸宴知,奈何陸宴知胳膊長又伸的遠,她的胳膊劃了兩下壓根兒就夠不著,只能抬高手臂,緊緊的抱著他的手臂,怕被丟下去。

畢竟這廝有前車之鑒,時不時便要發神經,昭玉真的怕了他。

陸宴知瞧著她驚慌失措的目光,又嗤了一聲:「還知道害怕?」

昭玉也不知道陸老狗這會兒到底是想吃軟的還是吃硬的,乾脆順從本心,綳著臉怒道:「陸宴知,你放本宮下來!」

陸宴知冷哼了一聲,沒理她,提著人往前走了幾步。

昭玉用力抱著他的手臂,一臉警惕的盯著他。

很快,陸宴知就拎著她,走到了桌子邊,手上一個用力,昭玉人就坐在了桌子上。

圓桌並不矮,昭玉坐上去,腳底下是懸空的,不過好歹是落了地,叫她心頭稍稍鬆了片刻。

幸好,陸宴知沒有缺德到要將她從窗戶外扔出去。

正想著的時候,陸宴知兩隻手撐在了她身體兩邊的桌子上,身子往前微微傾了下,臉離著她很近,寒著一張臉與她對視。

昭玉兩隻手撐在身後,努力的往後仰。

陸宴知不耐煩,摁著她的后脖頸將她扯回來。

「你同姬元嘉關係不錯?」他突然出聲問。

昭玉眨了眨眸子,頓時明白他為什麼要突然發瘋了。

她眸色認真的搖了搖頭:「不熟的。」

小丫頭片子,真會扯謊。

他目光涼涼的瞧著她,瞧了有半盞茶的功夫。

直將昭玉看的眨了好幾次眼,十分的不自在,就在她快要忍不住,說話的時候——

陸宴知終於出聲了,他極其涼薄的扯了扯嘴角,眸子中卻沒有半分笑意,聲音慢吞吞的,帶了些許涼意:「不熟?都是一條船的人了,竟還不熟?」

昭玉小臉一僵,冷汗險些沒冒出來。

陸宴知怎麼知道她同姬元嘉的對話!

他、他方才難道一直都在隔壁偷聽?

看著昭玉僵在原地,陸宴知心情愈發的不痛快了。

他站直身體垂眸看著她,眸光有些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昭玉緊張的往後挪了挪,腦袋裡頭思緒亂飛,想的都是待會兒該如何哄人。

陸宴知忽的一抬手臂,伸手撫上了昭玉的脖頸,細細的摩挲著。她的脖頸像她的人一樣纖細,兩根手指便能捏住,大抵也跟人一樣脆弱,稍稍一捏便折了。

「小殿下,你可知上一個敢這麼戲弄本王的人如今怎樣了?」

他的手掌很涼,落在昭玉的脖頸上,叫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昭玉強忍著不適,問道:「怎麼樣了?」

陸宴知:「墳頭草兩尺高了。」

昭玉心中罵他有病。

難怪別人都說他像個瘋狗,這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毛病,的確挺不是人的。

她小心翼翼的瞧著陸宴知,猜想他此時應當是吃軟的,於是身子往前一湊,兩隻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胸口上,軟聲委委屈屈的道:「王爺,你凶我做什麼?」

陸宴知錯愕了下,低頭看著她的腦袋半晌,然後漸漸擰緊了眉。

他前頭沒有過女人,昭玉還是他接觸的頭一個,也不知道別人是不是跟她一樣,吵架吵到一半,就要黏黏糊糊抱上來,反正昭玉這個操作叫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心情此時有些複雜,有壓著火沒發泄完卻被人中間掐斷的不快,還夾雜著幾分不知名的情緒,說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昭玉見他好半晌沒吭聲,身體還稍稍有些發僵,便知道自個兒賭對了,於是稍稍鬆了一口氣,暗罵一句陸宴知這廝簡直神經病,哄他比哄旁人難多了。

很快,她便繼續道:「王爺您也知道,昭玉一介弱女子,混跡在朝堂之中本就艱難,哪怕處處為營,可也會擔驚受怕,同姬元嘉那般說,也不過是想拉攏他,怕他日後反水罷了。」

說話時,她的臉仍舊埋在他的胸口上,聲音聽著有些悶悶的,平添幾分委屈。

美人計在陸宴知身上管用,但也不算完全管用,他又哼了一聲,問:「同本王只是互相利用,權宜之計?」

昭玉抬起頭,嘴往下一撇,水眸眨巴了兩下,竟真的擠出點淚光,語氣委委屈屈,還反客為主的質問上了:「自然不是,昭玉對您一片真心,這話不知說了多少遍,您為何總是懷疑我?」

陸宴知猜到她這番話真假摻半,但也被她那張淚眼模糊的小臉晃了下。

他瞧著她眼睫上掛著的淚,這次倒是沒去手欠揪她的眼睫,而是伸出食指撥了撥,漫不經心的問:「既然你喜歡姬元嘉的勢力,本王將他拽下來,換你的人頂上去如何?」

昭玉一怔,微微睜大眸子。

陸宴知:「嗯?」

昭玉忙笑了笑,軟聲道:「王爺雖說有權有勢,可姬元嘉也是頗有勢力的,想要將他拉下台並不容易,昭玉不想叫王爺為難。」姬元嘉是瑜兒的人,是友不是敵,真要聯合陸宴知對付他,難免寒了他的心。

而且,她手下暫且也沒有能頂上這個位置的能人,就算是有,也不一定做得比姬元嘉好。

陸宴知嗤了一聲,大手放在她仰著的小臉上,微微用力的揉了一把,語氣不快:「花言巧語。行了,別一天到晚哄本王,你若真心對本王,本王想要什麼,你還不知道?」

說完話,將昭玉從桌子上拎了下來,眼不見心不煩的道:「趕緊走,杵在這兒礙本王的眼。」

昭玉戲做的挺足,裝作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瞧著她。

陸宴知斜眼看她:「捨不得本王?那同本王回府如何?」

昭玉面上一僵:「我、我還未準備好……」

陸宴知看她就來氣,扯了下唇角,露出一口白牙陰森森的警告道:「你今日說的這番話,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本王暫且不追究了,權當是真的,若是你哪天漏了陷,叫本王察覺出是假的……便打斷了你的腿。」

昭玉:……

-

回府後,昭玉長吁短嘆,一臉愁苦。

芍藥疑惑的問:「主子,您怎麼了,可是攝政王為難您了?」

昭玉搖了搖頭,有氣無力:「芍藥,你說這男子的心,怎麼就這般難懂呢?」

芍藥眨巴了一下眼睛;「旁人難不難懂奴婢不知道,可若是您說的是攝政王……他那臉色便跟六月的雨一樣,翻臉比翻書都快,那心定然是不大好懂的。」

昭玉聞言,又是一嘆氣。

芍藥給她出主意:「主子,若不然將薄柳喚與紅荷叫來?她們打小學的便是討好男子的本事,更是其中翹楚,沒準兒比旁人更懂男人心呢。」這二人都是出自揚州的瘦馬,模樣好本事也好,也就是先前沒跟對人,不然定是哪家后宅最受寵的姨娘。

昭玉眸子微微一亮,道:「有道理,去將薄柳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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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紅荷:

謝邀,人快到了,但心情很複雜。

公主很看得起我們,但我們受之有愧。

我們要有這種本事,怎麼還會讓攝政王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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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玉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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