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人販子頭目帶著人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渾身腫脹，躺在地上沒有動靜的人形生物。
一個小弟仔細看了之後，欲言又止：「大哥，憨八和狗六……沒救了。」
人販子頭目深深吸了口氣，一腳踹飛了腳邊的石頭。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一群人作惡多年，最後沒有被官府抓住，卻落得這麼荒唐的死法。
從昨晚到現在，他們已經折進去三個人了。剩下一個老五被蛇咬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一個嘴巴下面長了顆大黑痣的男人哆哆嗦嗦道：「大大哥，你不覺得這座山有點兒邪門嗎。」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其他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人販子頭目身形一僵，他是不信這些的，否則也不會做這起子喪盡天良的勾當。不然死後下地獄怎麼辦。
「胡說什麼。」頭目大聲呵斥：「那些鬼神的事都是編的。」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屍體：「行了，到底是兄弟一場，把他們埋了吧。」
沒人應。
頭目不滿：「怎麼不說話。」
有人弱弱道：「大哥，沒有鋤頭啊。」
人販子頭目：………
最後他們選擇把死去的兄弟火化，期間他們進去看了眼被抓來的孩子，發現孩子們都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大哥，那些小孩兒看著不太好，不會得病死了吧。」
頭目麵皮一抖，趕緊跟著去看，發現一個個都跟瘟.雞仔
似的，厲聲道：「去把老二叫來。」
老二是他們一群兄弟中最懂醫術的，能當半個大夫使了。
很快老二被帶了過來，他簡單看了一下，平靜道：「還好，就是餓的。」
其他人不樂意：「我們也沒吃的啊。」
昨晚光顧著逃命，除了武器和這批貨物，其他的都丟得七七八八了。
最後還是頭目做主，讓人去打了只野雞熬湯。
沉沉是被肉香味兒饞醒的，蘭草男孩兒摸摸她的臉：「醒了。」
「嗯。」她剛醒，聲音又軟又糯，還帶著點兒撒嬌。
蘭草男孩兒摩挲了一下手指，那裡還殘留著一點兒溫度。他低下頭小聲道：「他們又有兩個人出事了。」
上午的慘叫他聽到了，當時心裡就有了一個猜測，隨後豎起耳朵聽，從外面的隻言片語中，得出了他想要的結果。
沉沉嘴巴都張圓了，剛要說什麼，門從外面打開，嘴巴下面長著一顆大黑痣的男人端著一陶罐雞湯進來，不滿道：「真是便宜你們這群豬崽了。」
陶罐里還有雞頭，雞脖子，雞屁股等等肉少的部分。
其他孩子不停吞咽口水，卻沒動，只是齊刷刷看向蘭草男孩兒，後者拿著空碗上前，小心倒了一碗雞湯出來。每人挨個喂兩口。
這次陶罐里的湯水多，每人能多分一點兒。
沉沉也喝了一口，野雞沒處理好，特別腥，她捏著鼻子喝下去的。
外面，人販子頭目啃著雞腿，突然問：「黑子，他們沒打起來。」
嘴巴下面有黑痣的男人愣了愣，「這，我，我把東西放下就走了。」在頭目不善的視線下，他改了口：「我再去看看。」
他剛起身，旁邊傳來喊聲：「大哥，老五沒氣了。」
頭目丟了雞腿，跟著進旁邊屋子看情況。
老五躺在乾草上，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烏紫。
頭目緊緊攥著拳，少頃，寒聲道：「把老五一併火化了。」
經過這麼一打岔，沒人再關注那群孩子有沒有搶食。
一夜之後，人販子的精神都不好，說什麼都要離開。
相反，孩子們的狀態反而比之前好了點兒。
蘭草男孩兒緊緊握住沉沉的手，低聲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逃跑。」
沉沉有片刻愣住，隨後眼神慢慢變得堅定，「嗯。」
不過她想到什麼，看向其他孩子們。
蘭草男孩兒拍拍她的手：「交給我。」
沉沉放心了。
一刻鐘后，人販子把他們帶了出去，或許是料定他們不敢跑，也或許是沒繩子了，人販子沒有再綁著他們。
人販子頭目眼皮子跳得厲害，不停催促，他們離開草屋沒多久，一群官兵就趕了來。
領頭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形清瘦，眼神清正，身穿綠色官袍，胸前補子上用淺金色和紅色的線綉著鸂鶆圖案，儒雅中帶著一絲肅殺，正是剛來宛陽縣上的新任縣令，朱錦。
「大人，這裡有多人歇腳的痕迹。」
「大人，我們在屋裡找到了一枚小鈴鐺。」
朱錦接過鈴鐺，那鈴鐺小巧精緻，一看就是女娃娃的頭飾。
他握緊鈴鐺，冷聲道：「看看附近哪裡有人走動的跡象。」
另一邊，人販子低聲呵斥：「都給老子動作快點。」
他們走在一條有些陡的山路上，只能貼著山壁走，另一邊就是斜坡，周圍翠綠的枝條擋住了他們大半身形，不湊近看根本發現不了。
忽然「哎喲——」一聲，蘭草男孩兒踩滑了，整個人都摔下斜坡。
禍不單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一個孩子摔了下去。
頭目大怒，「愣著幹嘛，去撈人啊。」
有兩個大漢謹慎地滑下斜坡，還剩三個人販子管著他們，沉沉左右看看，心一橫，大叫一聲「蘭草哥哥」，也跟著跳了下去。
人販子頭目嚇了一跳，懷疑沉沉想跑：「給我攔住她。」
於是管孩子們的人販子只剩下一人，這群孩子趁對方沒防備，群擁而上把人砸死了。然後結伴朝前跑去。
另一邊，蘭草男孩兒抱住跟來的沉沉，帶上另一個男孩，在林中穿梭。
這裡灌木叢生，藤蔓橫行，小孩兒的身體更靈活許多。
蘭草男孩兒穩重地幾乎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他們很快跟其他孩子們匯合。
但同樣的，身後沉重的腳步聲也逐漸逼近。
他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正要讓眾人分散逃跑，突然一陣劇烈的響動。
一塊巨石從天落下，把追來的人販子們砸了個半死。
孩子們：(⊙x⊙;)
趕來的官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