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孰喜孰憂

昨晚所有的孩子都一夜無眠，到了早上明顯看得出第一組孩子和第二組孩子的差別，十一所在的第一組基本上都能尋到模模糊糊的門道，經過一夜瞎貓般的摸索倒也能在自己的丹田升起一些精氣，這使得他們這一組到了今早整組都處於精神飽滿的狀態。

反觀第二組，這時就顯現出了明顯的差距，即使是處在同一個後天起步階段，但是先天的資質較之第一組則還是要弱一些，雖然整個晚上他們都在孤矢的監督下用心苦修，可無奈對於那個什麼塵寰心訣實在是一無所解，再者本身的身體經脈、**位構造又沒有特別不一般的地方，照修真人士的話來說，他們是有「慧根」，但還沒有「慧性」，只不過在綜合體質上比普通孩子強一些罷了。故而一夜無眠的結果就是整組十二個人都成了熊貓眼，看到冥漠他們的時候都是一副想睡而不敢睡的神情，精神和體力都透支得很厲害。

冥漠看到這一場面只能再一次無奈地在心裡苦笑，這擺明著是孤矢那小心眼的傢伙的惡意報復，明知道被他分到第二組的孩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頭一晚進入狀態，硬逼他們做不可能的事情，無非是想耗光那些孩子的體力，好讓他今早的訓練出些頭疼的狀況。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臉挑釁地望著他的孤矢，傳音道：「今天這事我認了，但是你最好也適可而止，過了頭，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孤矢聽了冥漠的話，癟了癟嘴，想說些什麼回擊，可最終還是沒發出什麼聲，他也十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要是影響了孩子的修行進度，他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當下最為緊要的還是盡心訓練好這批孩子才是。

儘管他知道昨晚的作法不對，他也沒有絲毫後悔的樣子，照他那事事必報的邏輯思維一定要冥漠吃些虧才甘心的，就算明知道對方不是有意的，可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行動，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正是由於他太過於執著的小心眼，暗電閣里基本上沒有人敢找他做自己的搭檔，一不小心事情還沒辦成，自己就有可能先被這個小心眼的傢伙莫名其妙地給倒賣了，即使這也只是閣里人私下的考量，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個孤矢倒還真是挺孤單影只的，也難怪老喜歡自言自語的嘮嗑點什麼。

這時，冥漠已近開始宣布他的訓練模式和內容了：「你們白天的訓練安排是：上午學習劍法等武器技能和武術招式，下午學習各類知識才能。兩年後，你們掌握了基礎的武器技能及其他才能后，自己挑選一樣武器和才能進行重點訓練。」說道這，冥漠看了看第二組一排萎靡的狀態，恐怕到了正式訓練的時候都要趴下了，只得再次調整一下今天的訓練，「二組的成員上午先休息，今天上午的內容在今明兩天的中午補上。」

說罷，就先讓二組的人先行回屋子裡去了。一組的孩子留在訓練場上，接受冥漠的授課。

雖說今天接受的訓練是十一這兩個多月以來密集度和技能性最強的，但是他的身體並沒有感受到什麼不適，反而狀態十分的好，每當他感覺自己的精力和體能快要被耗盡時，丹田處總會溢出一股充滿微弱力量的暖流。儘管十分微弱，可總不會讓自己到達體力不支的狼狽狀態，這不由地讓他有些驚疑，昨晚他忍著沒有摸摸自己那個散發奇怪能量的丹田，這時他趁著冥漠在講解示範動作的時候，順勢好好用手摸了摸丹田外面的肉，倒也沒覺得那塊肉和其他的肉有什麼區別的，不由地發了一下呆。

正在發獃的那一刻，一摸刺目的光線朝著他眼瞼處閃來，多日的訓練使得他的身體迅速反射性地往一旁傾了過去。

「哧！」一把耀眼的長劍穩穩地插在了他背後的黃土上，十一打了一個寒顫，如果剛才他稍慢一些，照那把長劍刺來的方向看，他的左手就要落地了。

冥漠冷冷地看向十一，嚴厲地警告道：「這次看在你反應快的份上，可以暫不計較你剛才的行為。但是，不論誰，要是還敢走神的話，那劍可是要實實在在地刺入你們的身體的！」

當下，那些孩子都不敢吱聲，老老實實地聽著冥漠的講說，認認真真地在黃土黃沙中訓練著。

正中午的時候，十一他們終於得到了片刻的休息，那也是他們的吃飯時間。

這時，第二組的人已經集合在訓練場上了。經過一個上午的休息，第二組的狀態已經好多了，冥漠和上午一樣一絲不苟地教授著第二組成員。身為一個職業殺手無情和冷漠是一種職業反映，同樣強烈的職業責任心也是，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接受並十分完滿地完成僱主的任務，得到僱主的信任。

在這批被暗電選上的二十個孩子中有三個女孩子，一般來說女孩子的心思比較細密，對於言語上的理解能力較強一些，敏銳的直覺感悟性也使得女子在內修方面佔有優勢，然由於體能上的差異使得女子修真的整體實力至今無法與男子相抗衡。

這三個女孩子其中兩個都被分在第一組，只有十四被分在了第二組。這麼多日相處下來后，給冥漠的感覺是十四更像男孩子中的孩子頭，較壯實的體格，飯量大力氣也大，綜合體能排在第一，一個舉起拳頭的手勢就能讓那些天性活潑好鬥的孩子靜下來，就目前來看她全身上下從裡到外沒有一點屬於女孩子的婉約秀氣，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女孩子既然還是一個難得一見天生可以自由控制全身肌肉筋骨的人才。莫不是每天都能見到她自如控制肌肉筋骨收縮的能力，冥漠真的很難置信這麼一副剛毅且柔韌的骨架竟然長在一個女孩身上。

原本就好奇十四特殊能耐的孤矢在被告知第二組的孩子開始訓練時也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了。

孤矢剛走近訓練場，正好看到那個在他眼裡微胖沒什麼特別的十四正跟著冥漠舞動著自己手中的木劍，只這一眼，孤矢就確信這女孩子的確不尋常。

為了讓初學的孩子看得更加清楚，冥漠舞劍的速度並不快，但即使是如此，對於這些完全陌生的動作招式，孩子們擺動起來也是很吃力的，尤其是一些轉彎旋轉的地方更是磕磕碰碰得不得了。

然而十四似乎完全不受影響，除了一些還沒完全看仔細的招式她不能馬上照做外，無論冥漠的身體和劍要轉或是要刺成什麼角度，她都能很快地跟到，這不是因為她熟悉，而是她天生柔韌的肌肉和筋骨可以隨意地跟著她的思想運轉，加之她充沛的體能使得她每一招都剛毅而有力。雖然此時十四對修真心法還沒有什麼悟性可言，但畢竟是玄門挑上的徒弟，怎麼說悟性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假以時日那劍氣的攻擊性絕對是又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想到這，孤矢一一望過那些原本會成為玄門弟子的孩子，倘若沒有電閣主這一次的破釜之舉，向玄門開刀，那麼這些孩子在不久的將來勢必要與他們站在對立的一面，孤矢幾乎能夠想象玄門那些老頭得意的樣子。

「嘿嘿，有了這些徒弟，且不管他們將來會怎樣，但至少能讓我這做師父的能好好得意好一陣子了。」孤矢那雙略顯鋒利的眼睛微微地眯了眯，眼角處躥過一絲亮光，隨後又轉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身後的黃土被一陣大風吹起，那些孩子的身影在沙土中顯得朦朧又不真實，以至於連他們的人生軌跡也似乎被這股風沙遮蓋得更加迷離。

與此時暗喜得意的孤矢相反，整個玄門都陷入了空前的凝重焦慮中。已經兩個多月了，玄門派出了不少精英尋找自己的預備弟子，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玄門預備弟子在自己的地盤腳下被盜走已經算是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的恥辱，如今時隔這麼久還未有絲毫下落更是奇恥大辱！與此同時，玄門除了要查尋找回自己的預備弟子外，還要安撫失去孩子的家人，一時之間幾乎出動了所有的玄門弟子，現在玄門的清訣殿上居住的都是未被擄走的預備弟子們，而且接下來還要開始準備今年的選徒工作，玄門上下都變得異常緊張。

門主端木昭遠，副門主端木昭清已經親自公開向失蹤孩子的家人表示了歉意，同時全面加強了清訣山內的防禦措施，這一次重來沒有遇到過的預備弟子失蹤案，使得玄門的上層人物開始重新考慮布局清訣山的安全措施和安排玄門下一步的行動。

玄門之前就接到有關孩子被盜失蹤的消息，並且已經開始讓弟子著手去調查，可萬萬沒想到一事未解一事又起，而且對方乾脆直接盜到玄門頭上。一直以來他們都走入了自己的思維死角，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的光圈讓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沒有人敢在老虎身上拔鬚，所以對自身的防禦措施沒怎麼重視，清訣殿周圍強大的防禦陣法在此之前更多地是起顯現名門大派恢弘氣派的作用，可如今這個不知名的敵人的出現，玄門的憂患意識劇增，不僅僅重視起防禦，也開始重新考量自己現今的地位以及天下各派的動向，而當下最為迫切地就是要立即找到那些失蹤的孩子，了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