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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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寂靜。

「姜寨主好功夫。」閆無量這一聲如沸水入油鍋,炸起了洶湧暗潮。

「你們什麼意思?!」赤綾站起怒喝。

閆無量輕蔑的看她一眼,調笑道:「姜寨主這小婢女性子倒火辣。」

雖然剛剛撕破臉皮,甚至人證物證都在對方手中,但他毫無懼意,僅僅以玩笑為解釋。

能怎麼樣呢,這酒樓內外都是他的人,「姜殷」不敢動,也不能動他,除非他不......

——「侍女不知禮數,讓閆幫主見笑了。禮尚往來,我也有一份禮要送給你。」

姜弦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腰間被衣衫遮掩的黑鞭落入手中,如鬼差索命一般勾住他的脖子。

「唰」的一聲,她帶來的那群人也齊齊亮劍,劍鋒指向敵人的每一處致命部位。

赤綾擊碎屏風,白練甩出繩索控制住驚慌的樂師,舞女和那個漂亮的青年也被捆住。席間每一個馬幫頭目的腰間都抵著一柄劍。

江厭青甚至是反應最快的一個,也是最先注意到姜弦動作的一個,在她解開鞭子的一瞬就向對面席座發難。

閆無量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能當馬幫頭領這麼多年仰賴的就是一身武藝,他天生巨力,甚至能輕易捏爆人骨,並不把小小一根鞭子放在眼裏。

他扯住鞭子就要向外拉斷,怒喝一聲,卻沒想到脖子上的觸感越來越緊。

姜弦雙手執鞭,使了巧勁,一邊抬腿踢向他的腰間。閆無量只覺得渾身一軟,半邊力道傾瀉。

姜弦笑道:「閆幫主的力氣倒和赤綾有的一拼。」

赤綾聽到不服氣:「我可不相信。」

姜年會來事,平日裏一口一個姐姐叫的親熱。

「赤綾姐姐等收拾完這群人再來比不遲。老師捆着他也該累了,白練姐姐有什麼葯能讓他安靜一會兒?」

白練從袖子裏翻找一會兒,倒還真找到了先前對付灰狼寨剩下的藥粉。她笑容沉靜:「閆幫主不是很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解決灰狼寨的?你大可親自試試。」

閆無量滿臉漲紅,艱難喘息道:「樓外都是我的人,你以為你們能順順利利走出去嗎?」

姜弦挑眉:「你的人?我以為是金錢幫的人呢。」

他面色一僵,姜弦還在繼續說道:「若我在這裏殺了你,金錢幫會不會幫我擺平?」

當然會的,比起姜弦,他們兩家才是死對頭,別說擺平,他們甚至會故意遮掩,以他的死趁機吞併馬幫的地盤。

「至於你的人......」她將閆無量的腦袋轉向另一邊,正對上被挾持的二當家,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對方的異樣,「二當家要與我合作嗎?」

她示意二當家身後的侍衛移開劍,擺出洽談的誠意。

「我本來無意與馬幫為敵,但為了自保,我不得不採取些非常手段。只要二當家答應我的條件,你登上幫主之位,我只要安全出城,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閆無量看到二當家的神情鬆動,不禁氣急敗壞吼道:「馬伯庸!你這個......」

「噓——」

姜弦手腕一扯,窒息感讓他說不出話來:「閆幫主還是先別打擾我們的好。」

二當家看到身邊弟兄的表情,他心裏對姜弦的提議非常心動,但馬幫里大多數還是閆無量的親信,若他在這裏看着幫主被殺,傳了出去,他的位置也不會穩當。

「這樣吧,」姜弦折了個中,「既然兩位兄弟情深,我也不做那個惡人。」

她沖白練使了個眼色,張手抓住閆無量的下巴一卸,白練拋過來的藥丸剛好落入他口中,幾乎沒有停頓就滑落進胃裏。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一點能讓閆幫主聽話的東西。放心,現在死不了,只是如果拿不到解藥,你在七天後就會穿腸爛肚七竅流血,在感受過萬蟻噬骨的痛楚后再死去。京城裏很多陰司都是在這葯的作用下透露出來的呢。」

姜弦語氣溫和:「除了我手裏的解藥,沒有大夫能配出來。」

「這裏還有兩顆,麻煩二當家和這位堂主也吃下去吧。」

*

金錢幫的跑堂小二本是湊在門邊聽裏面的動靜,在一陣寂靜的腳步聲過後,他心頭一跳,匆匆後退。

在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

他設想的兩敗俱傷,劍拔弩張並沒有出現,恰恰相反,雖然馬幫眾人臉色難看,但姜弦等人臉上笑意輕鬆,還說着「合作愉快」一類的話。

他記下聽到的話,想着要趕緊向幫主彙報這兩家可能聯合的消息。

姜弦手中握著馬場的地契,笑的春光燦爛,哪怕閆無量覺得她形如惡鬼,也被這美色晃了晃眼。

出門前,她突然轉身,指著默默跟隨的人,也就是閆無量曾狎玩的漂亮青年:「幫主不若把這人也舍了我,我難得看他順眼。」

「我以為姜寨主對男人沒興趣。」他悶着火氣,「你比起他來也不差多少。」

看到姜弦溫和卻暗藏威脅的笑容,他覺得脖子隱隱作痛,咽下下面的話:「不過是個玩意,你喜歡便拿去。」

轉身惡狠狠盯住低着頭怯懦的青年,這個好貨色他到手后還沒玩過呢,就便宜姜殷那小子了。

「不要忘了六天之後。」

「幫主放心,我想要完完整整的馬場,自然會把解藥給你。」

回寨的路,姜弦沒有騎馬,而是坐了車。她的馬讓給了表示想要學習的徐羅衣,馬車裏的人就變成了姜弦姜年江厭青和被帶回來的青年。他說自己的名字是蘇墨。

「老師剛剛為何輕易放了馬幫那些人?」姜年一直憋著的問題在馬車上終於問了出來。

按照他想的就應當斬草除根,再趁著馬幫群龍無首的時候一舉吞併,若是怕人心不服,就用白練姐姐的葯讓他們不得不閉嘴。

陰狠偏激,非常符合未來幫派大佬的思路。

姜弦有意鍛煉他們兩個,便問江厭青是怎麼想的。

「老師或許是擔心我們直接對上馬幫的勢力會有風險,加上金錢幫的態度捉摸不定,未必不會在我們相爭之時橫插一腳。......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太弱了。」他說着,聲音低下來。

姜弦沒有安慰他,只是點點頭:「所以我在席間沒有主動發難,只有表現出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的姿態,才能在虎視眈眈群狼環伺中謀得平衡。但這一番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這處馬場的回報還是很豐厚的。」

她又轉頭看姜年,認真道:「若想殺人,有千百種方法。方才厭青說的顧慮只是其一,就算我不能吞併馬幫,在這攪亂的時局裏護好我們的寨子還是綽綽有餘的。但一方勢力混亂必然會牽一髮而動全身,上層的動蕩最終帶來的只有百姓的苦難。馬幫有堂主,他們手下又分管着小頭目,人數眾多,但遠遠比不上他們真正的勢力所在——當衝突開始,打在前陣的永遠都是那些被迫被招攬的百姓。他們只是聽從吩咐,換得活命的機會,什麼都沒做,卻要被他人的手掌握著用命去廝殺。」

「我想要順利掌握月關,所需要的不過是長一點的時間,但卻能讓更多人安穩的活着。」

她揉了揉姜年的腦袋,又薅了一把江厭青的頭髮:「我承諾過你們,那破廟旁邊的孤兒不會再變的更多。」

蘇墨情不自禁望向她,原本害怕他們在自己面前透露情況是將他看作必死之人的心情不知何時已經淡去了。他生的極漂亮,又因從小被養在脂粉堆中顯得羞怯孱弱,薄粉的眼皮,粼粼的煙波,不論男女都會被勾起一種施虐欲。也因為這樣,花樓里的鴇母待價而沽,但喜歡男子的畢竟是少數,她又不願賤賣,本不報多少期待卻被閆無量用大價錢買下來。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見過「姜殷」這般的人,和長在污泥中的他們不一樣,和暴虐冷酷的幫派頭目也不同,姜寨主和月關格格不入,漫天的黃沙也不會沾污她的青衫,但這樣仙人一般的姿態並不顯得居高臨下——他們生於底層,命如螻蟻,本來是掌權者握在指尖輕輕掐碎的草菅,卻被她放在了眼中。

「我若要教你們,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永遠不要把刀尖指向無辜者。」

姜弦這話是對着姜年說的,從一開始見到那群孤兒,她便從眾多神采各異的眼中看見了他們各自的性情。

如果說江厭青是尚未長成的頭狼,她要打磨他的筋骨,鍛造他的本事,那麼姜年便是一條花色斑斕的毒蛇,他能偽裝成溫順的花朵,最終也會張開毒牙。

或許有人喜歡馴蛇,將手伸入蛇口中摘掉毒腺。姜弦卻更瘋狂些,她允許他保留毒牙,甚至在基本的課業教授外放他自由生長。

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她不是神明,無法操縱任何人的命運。

但在這之前,她得讓他記得,往後莫要咬傷好人,也莫要將自己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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