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俏皮小娘
蘇小娘雙手一合,眼睛一亮。是的,姝姐兒應該在一個好人家了,接着便讓女侍去把傅志賦請來翊靈閣。
「老爺,我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這事本不歸我管,但是老爺你個粗心的忘了,我免不得要說一句」
蘇小娘抱着袖子,身子微微垂向傅志賦,語氣甚是墨跡。
「你愛說不說,不說就不要打擾遠哥兒練字」傅志賦是真真的鋼鐵直男脾性,日常各種懟蘇小娘,「遠哥兒,你不用管,繼續」
「姝姐兒及笄已有半年,主君可有為姝姐兒看好人家?」蘇小娘眸子拉長,眼睛眯成一條縫。
「你決定就行了」傅志賦頭也沒有抬,在思索蘇小娘說了什麼后,猛的抬頭。
「這事你怎麼現在才提醒我呀」傅志賦拍了下額頭,古銅色的額頭上皺起三條黑線。
蘇小娘心裏默默說,這事也就你能忘,要是嬈姐兒的及笄,你能忘?
傅志賦在原地轉了一圈,雙手插著腰,「你覺得陳家的堯哥兒如何?我上次見過,倒真真是個不錯的人」
「陳家?那可算是低嫁了」傅安遠聽着小娘和父親的話,一抬頭,冠子便戳到了傅志賦下巴。
傅安遠稀罕的望着傅志賦,父親竟也捨得讓長姐低嫁。
「哼,練你的字」傅志賦摸了一把下巴,手在傅安遠頭上狠狠的扣了一記。「初春了,該讓姝姐兒出去走走了」
「主君,過兩日就有馬球賽,不如就讓姝姐兒去瞧瞧」
「馬球?那嬈姐兒是鐵定要跟去的,即是如此遠哥兒也去吧」
「好的嘞主君」蘇小娘的表情終於不再平靜,是真的高興。傅安遠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若是能一塊辦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傅安遠的筆尖一頓,墨青蘸了寫好的字,眼神複雜的看了小娘一眼,他懂小娘和父親的安排,他也該娶妻了。
只是他心裏有人了,「兒子還要準備科考之事,就不去了」
「馬球便半天功夫就回來了,耽誤不了」傅志賦意味深長的看了傅安遠一眼。
傅安遠心裏的小九九早就被傅志賦看清了,只是宋心妍心思不端,傅家容不得她。
傅家的兒媳可以不看門第,但是卻一定要個心性好的。
「就是就是」蘇小娘掀開珠串帘子,走到傅安遠身旁,掐了一把,掩聲道「你去也得去,不去還得去」
「那我也不會馬球吖」傅安遠小聲嘀咕了句。
兄妹三人中,馬球打得好的,最數傅安嬈了。每年馬球賽傅安嬈和王家的嫣姐兒都定能得個頭籌。
就連當今的官家見過後,都直誇傅安嬈和王嫣然是馬球場上的小女將。
*
「什麼?爹爹要我和長姐,大哥去馬球賽!」傅安嬈酥軟的小臉一垮,頓時沒了吃飯的胃口,垂了垂睫毛蓋住眼裏的凝重。
陳言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前世,長姐便是在馬球賽之後和陳言堯訂了婚,更是在陳言堯科考落榜后嫁於他。
成婚之初,陳言堯還與長姐琴瑟和鳴,恩愛有加。可是好景不長,陳言堯的母親謝氏知曉長姐因為意外難孕后,便塞了多房小妾到陳言堯房中。
在第二年陳言堯考中進士后,陳言堯更是肆無忌憚,甚至動手打罵長姐。
陳言堯的母親是一介粗鄙村婦更是處處針對打壓長姐。長姐久郁成疾,鬱鬱而終。
前世傅家滅門,便是陳家指認傅家通敵,慘遭滅門,明素也因為回來告密被陳家扔入河中活活淹死。
這一世定要讓長姐在馬球賽中認清陳言堯的嘴臉!不讓悲劇重現。
「姑娘,不高興嗎,往年聽到有馬球賽,姑娘可是最歡喜的」桃夭重新為傅安嬈布了菜肴。
「嬈嬈,你怎麼了,可是飯菜不和胃口」傅安姝拉住那雙可愛的白玉手,溫柔的臉龐上儘是關切。
「長姐,我沒事」傅安嬈抱住傅安姝的胳膊,可兒人的糯米小腦袋靠在傅安姝的肩窩處。
乖乖的摟着傅安姝的脖子,貓眼般的眸子似有一汪清泉,透著幾絲愧疚。
長姐難孕便是因為八歲那年為了保護她,跌入湖中,被湖中毒蛇咬后沒有及時醫治,留下的後遺症。
既然是要逆天改命便先從長姐的後遺症開始。
前世慘死後,她便重生到一個醫學世家,四處行醫成了上一世受萬人敬仰的神醫少女。在積滿幾萬條人命的功德后,才得以重來一世。
*
濟世堂(外祖王家醫館)
「嬈嬈,你來了!」王嫣然看到傅安嬈小嘴一咧,放下手上的藥材「小六子,你過來幫我收拾起來,我去同嬈嬈說說話」
王嫣然是傅安嬈的堂姐,七歲便被祖父打發到濟事堂來幫忙,學醫。兩人自小關係就好得不得了,在馬球場上更是強強聯手。
「我得了幾根難得的襻膊(pàn,bó綁衣袖的繩子),你同我去挑挑」
眼前少女芙柳之姿,嫀首蛾眉,梳樣式簡單的垂雲髻,髻間妝飾著簡單木簪。
「嫣然,等一下,我想請你幫我抓副葯」傅安嬈拉住了王嫣然去解襻膊的手。
「好你個嬈嬈,我當以為你是來找我的,沒想到竟不是」王嫣然嗲笑着,故作怒態,和傅安嬈一般大小的身子轉過去,「藥方呢!」
傅安嬈拿出提前寫好幾張藥方朝王嫣然遞去,「我當然是專程找嫣然的,只是順便來抓幾副葯」
豆蔻少女獨有的童稚聲,帶着幾分討好,任誰聽了都歡喜。
「嬈嬈,你給誰抓藥呀?這藥方有幾分蹊蹺,有治感冒的桂枝,葛根,黃麻,卻又有治頭疼的白朮,半夏」
「這是幫我院子裏兩個丫頭抓的」傅安嬈眼裏有說不清的煙霧繚繞,卻又看不出什麼端倪。
這藥方不單單是抓給長姐的,更是讓陳言堯暴露偽君子本性的良藥!
她的藥方是行醫那一世所自製的,效果比其他醫者所配藥方好了數倍,只是在熬制,用量還有所醫之人上極為考究,稍有不慎便會起到反效。
這也是她所配藥方的最大弊端,所以傅安嬈才混雜成兩張感冒和頭疼的藥方。
「我說呢,怎的這藥方看起來如此奇怪」王嫣然釋然,也不疑心,白嫩的小臉上綻放花兒一樣燦爛的笑,在葯櫃前忙碌。
「諾,你的葯好了,這下可以跟着我去看襻膊了吧」王嫣然把抓好的葯往葯台上一遞,解下身上那根素藍色的襻膊。
「姑娘,七兩銀子」小六子見藥材打包好,算盤也是霹靂啪啦的打得很響,手攔在了王嫣然面前。
王嫣然沒好氣的瞪了傅安嬈一眼,可眼裏卻沒有半分責怪,
「往月例里扣吧」
自小傅安嬈和王嫣然出去磕了碰了都把這筆藥材的費用從王嫣然的月例中扣去,這是外祖定下的規矩。
就算傅安嬈那個月沒有到濟世堂,小六子也定要到福記去包兩包蜜餞果子送給傅安嬈和傅安姝。
藥材也分好次,給自家外孫女用的自然是頂好的藥材,所以這次的藥材才這般貴。
但事實上,濟事堂給傅安嬈的藥材遠超過了王嫣然的月例,外祖是變着法的給她塞零花錢呢!
俏皮蘇小娘上線啦!
蘇小娘,「家產全是我的!哈哈哈哈!」
傅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