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句芒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兒童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時間是公平而無情的，它平等的流淌在大地之上，卻從來不為任何存在停留。
人族是頑強的，他們像燒不盡的野草，像汲汲而生的菟絲草，灑落一把種子，就能開得繁茂且燦爛。
高高的，彷彿看不見盡頭的城牆，讓抬頭仰望的人永遠散不掉心底的震撼。
「哥哥，這裏就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嗎？」
「爬到城牆的上面，是不是可以摸到雲朵？」
沿街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各色食物飄香。
見孟惜領着他們走到一處涼棚下，底下還有不少等待的人。
此刻她正一手抓着身邊少年的衣袖，張大了嘴巴，看着那彷彿高聳入雲的城池。
蔡章也有孩子，年歲也不大，所以拖拖拉拉才會跟眼前這兩個孩子多說兩句。
比如，這裏有仙人居住。
句芒城很大，對於凡人來說，光靠雙腳走必然是不行的，那樣的話怕是從城東到城西都得花上大半天。
獸車有專門的通道，不用擔心影響行人。
小姑娘又看了看城池外懸空的巨大飛船，以及沿途兩側盛放燦爛的草木。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皆是滿面笑容，偶爾還有一些背着布包的孩童嘻嘻哈哈，湊做一堆的你追我趕。
小姑娘目光一轉，看到不遠處的幾個城門，那裏的人不多，但從那裏通過的人，個個都像仙人一般。
「……能！」
而這十幾個城門，居然都是人山人海。
兄妹倆一問一答，隨着人流一點點靠近城門。
間或有形容裝扮明顯不同的人，或背負長劍，或長袖飄飄，或帶着模樣奇特的異獸。
一道身影站到張望着的兄妹倆面前。
少年眼睛一亮，努力壓下喜悅，「請問……仙人，收徒嗎？」
這個問題，蔡章並不意外，除了意外來到句芒城的，其餘能來句芒城的，都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不等少年開口，小姑娘先探出來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女子。
材質和大小略有不同，但形狀和正面的字卻是一樣的。
蔡章有些驚訝，兩個孤兒，無論在哪裏生活都不容易。
「你們就是張氏兄妹吧？」
鵝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對！」
一塵不染，姿態從容的在人群里遊走。
滿車的凡人都充滿好奇，擠在窗邊看着句芒城。
甚至還有一些，正跟普通凡人一樣，坐在街邊的小攤上吃着食物。
城門口接引凡人是門派任務，也有貢獻點的，不多，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低階弟子來說，可以算是輕鬆的任務了。
「肯定能！」
孟惜很忙，一個接着一個的領着人過來，等到一定數量的時候，就有別的霞衣修士過來，帶着他們往城西去。
所以城中有不少馴養的妖獸拉車，在街道上疾馳。
「你們是自己過來的？多大了？原本住在哪裏？」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摸了摸妹妹的枯黃的頭髮，「這裏就是仙人居住的城池，到了這裏，我們一定就能活下去！」
「應該……能吧？」
「我不是仙女姐姐，我姓孟，你們可以叫我孟姐姐，你們手上的令牌，顯示你們是分到城西居住，而我們飛霞山負責的便是城西。」
「你是仙女姐姐嗎？」
「對，城中有好幾個慈善堂，你們來自哪裏，我可以送你們去和你們來自一個地方的人多的慈善堂。」
小姑娘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城。
許是看兄妹倆年紀小，態度很溫和。
一路來到句芒城，更是艱辛。
「你們的年紀不大，在句芒城裏面基本找不到事做，不過，城裏七歲以上十三歲以下的孩子都可以免費去讀書兩年，沒有親族的可以住在慈善堂。」
會通過這裏的，都是自行來到句芒城的。
「那……能見到仙人嗎？」
對了，他們說，仙人居住的城池，叫做句芒城。
梳着丫髻的小姑娘小臉乾乾瘦瘦的，愈發顯得一雙眼睛圓而大。
大多都是拖家帶口，滿臉好奇看着四周的人。
是的，漂亮。
這裏一定就是那些商人口中說的，仙人居住的城池。
少年看了看女子胳膊上輕盈漂浮着的霞光綾，微微緊張。
少年一板一眼的答道，「就我和妹妹兩個人，我今年十一，我妹妹才六歲，我們是孤兒，沒有家。」
一進城，春意更是濃厚，街道兩旁的樹木挺拔青翠，還種植著各色的花朵，花香隱約。
「再也不用浪跡江湖了嗎？」
「七歲以上，二十歲以下都可以去參加。」
為何沒有懷疑他們說跟着飛舟來的，因為飛舟來的基本都有專人負責，分配到哪個城區從哪個門進早就安排好了。
「能吃飽飯嗎？」
「仙女姐姐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張氏兄妹呀？」
句芒，是傳說中的神仙，是春天的神仙。
「是修仙的門派，你們在句芒城住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凡人仰慕仙人，自然也渴望成為仙人。
還有城門前，那人來人往之間，偶爾出現的一些，讓人側目的身影。
少年握緊了拳頭，望着眼前的城池，心中震撼難明。
「飛霞山？那是哪裏？」
等到了城門底下，一排十幾個城門，更是令人震撼。
城門口有登記的人，穿的不好不壞，打理的整齊乾淨，說話聲音不疾不徐。
她跟着哥哥，走過很多很多的城池，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這樣高，這樣漂亮的城池。
一看就是新來的，和他們兄妹倆一樣。
從城門口得到身份憑證，道了謝，少年拉着妹妹走進句芒城。
「我們是要去慈善堂嗎？」
二十年華的姑娘，一襲霞色法衣，紗裙行走間隱約泛著光華。
孟惜態度溫和，兄妹倆的局促和不安都消散了許多。
「你們運氣好，句芒城五年舉行一次收徒大會，已經舉行過兩次了，第三次就在今年。」
「那我們可以變成仙人嗎？」
少年有些警惕的抬頭，看向來人。
孟惜拿出自己的令牌，在兄妹倆面前晃了晃。
小姑娘的眼睛都移不開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漂亮的人。
不，仙人。
女子溫柔一笑，「我不是仙女，我是飛霞山的弟子，負責接引凡人的。」
堆砌城牆的，不是廉價的泥石，也不是灰撲撲的土磚，而是一塊塊碩大的，整齊的青白色玉石，上面還刻着漂亮的花紋，有些地方還鑲嵌著亮晶晶的寶石。
張氏兄妹的目光，則定在那些背着布包，穿戴整齊乾淨，手中還拿着糖葫蘆和紙鳶，滿街亂跑的孩童們身上。
眼中，滿是艷羨，嚮往和期待。
序幕拉開，準備開啟仙魔大戰，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