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前塵·番外（十三）

慕珏看着他的神情，沉默的垂下眼帘。

他不傻，自然知道賀煜城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可他明白又怎麼樣。

無論是一時的意亂情迷，還是想要長久廝守，他們兩人之間註定沒有結果。

賀煜城是元帥之子，以他現在的實力和背景，不出意外下一任的元帥還會姓賀。

而與他並肩站在那高處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是他這個身上藏了秘密的怪物。

「我累了，你先走吧。」

以往慕珏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可今天賀煜城真的控制不住了。

他是可以等，一年，五年，十年，只要慕珏給他一絲回應，他都能堅持下去。

「你這麼聰明，」賀煜城看着他的眼睛，「不會不知道我……」

「我知道什麼，」慕珏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帶着數不盡的冷意，「知道你喜歡我？」

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諷意，「那好，你告訴我你喜歡我什麼？」

賀煜城看着他的神情，喉嚨像是嵌了一塊冰，從頭涼到了尾，但他卻依舊帶着深情和堅定道：「你的一切我都喜歡，對我來說，你什麼都好。」

眼前的這個人哪怕什麼都不做，就只是站在那裏，他都愛他。

慕珏笑了一聲，可這次的笑容確實賀煜城不想看到的。

「沒錯，我什麼都好。」他直視他的雙眼，「可就是不會愛你。」

他說完這句話，房間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慕珏。」不知過了多久，賀煜城忽然聲音發顫的叫了他一聲，「我是真的放下一切喜歡你了。」

「我收起了我所有的傲氣和秉性，哪怕你多看我一眼，我就會高興一整天。」

「可你……」說到這裏，他忽然哽了一下，「可你卻連一次機會都不願給我。」

慕珏偏過頭，不去看他，也不給自己心軟的機會。

長痛不如短痛，等到賀煜城真的深陷泥潭難以自拔，一切就太晚了。

「賀煜城，我明天會帶着慕琰從這裏搬出去，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心底瞬間蔓延到全身，賀煜城近乎絕望的闔上雙眼。

原來一個人不愛一個人，真的會這麼絕情。

「我等你。」

聽到這三個字的慕珏，驀然的睜大雙眼。

「除非你跟別人在一起，不然這一生，我都等你。」

「你到底要等我什麼？！」慕珏轉過身，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失控的表情。

賀煜城溫柔的看着他，彷彿用眼神傾訴著心中的所有愛意，「我等你願意回頭看我。」

「我等你從我的心上人，變成我的枕邊人。」

慕珏狠狠的攥緊手指，指甲都嵌入了掌心，「賀煜城，你都沒有尊嚴嗎？」

賀煜城低頭笑了一聲，笑聲中卻充滿了心酸，「我當然有啊，怎麼會沒有呢。」

「可沒辦法，誰讓我要愛你。」

一縷一縷的疼痛，就像荊棘叢一般從慕珏心臟鑽了出來。

他拚命克制了很久，口中依舊吐出了傷人的話語，「這都是你的一廂情願，怪不得我。」

賀煜城抬眸，臉上依舊帶着笑，「我這輩子都不會怪你。」

「因為，我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