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慕梨

楚莫潯倒了酒，輕羽委屈的站在一旁。

良久，楚莫潯幽幽嘆了口氣:「輕羽，思華不是你的良人。你啊，莫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宗主輕羽喜歡師兄。」

輕羽低著頭。

她是個乞兒無父無母，是被師父撿回宗門，那是她來宗門裡的第二日。

猶記得那年，夜裡黑沉沉的，可宗門裡卻燈火通明。

「少主找到了。」

「啊！！！」

「少主又發病了。」

「快攔住少主！」

她尋著聲看到了被四位護法圍住的小少年。

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少年。他對上她的眼睛，是一雙血瞳，蔓延著陰冷恨意，只一眼就如同墜入冰窟。

小少年的臉上是一道血痕，玄衣有裂痕，皮肉綻開，血已經乾涸。他像是感覺不到疼，嘴角上揚。

他低低笑著，宛如天真的孩子:「啊，都來了呢。」

「爾等同下地獄可好？」

她看到宗主抱著一個嬰孩匆匆跑來。

他說:「華兒，你看是爹，是慕梨啊……跟爹和慕梨走好不好？」

「爹……慕梨……」

手中的劍滑落在地，有淚從左眼跌落。眸中的血色漸漸褪成墨一樣的黑。

小少年笑了，真美。

小少年閉上眼，向後倒去。

宗主抱著小少年和嬰孩哭的像個孩子。

她問過很多宗門裡的人，才知道一年前他就失蹤了，母親和妹妹身亡而他兩個月前才尋回來，傷的不成人形，得了怪病。

真苦啊……

他很一定很難過吧，若再見到，她要待他好一些。

後來呢，宗主帶他尋醫，去了一年多才回宗門，小少年沒了戾氣，她遠遠的瞧著他，他笑的真好看，與宗主與銀髮的男人說說笑笑，懷裡還抱著瘦瘦的小孩童。

他走過來，他說:「是你啊……」

他從懷裡掏出一包糖塞在她手裡:「給，可別告訴我爹哦。」

少年輕快的對她眨了眼，逗著孩子走遠了。

他笑起來模樣可真好看。

原來他還記得她啊，只一眼，他還記她，真好。

輕羽低下頭，從懷裡掏出一顆糖放在口中，還是那個味道呢:「宗主明明師兄從前對我很好啊，為什麼要躲著我呢。」

楚莫潯捏著杯子的手頓住，神色莫測:「你師兄比無情還無情啊。」

他家華兒啊，應當是想到了自己母親，心疼這個無父無母的女孩子，只是忘了，他現在是個男兒身啊。

慕梨搶過楚莫潯的酒，遞到輕羽面前。

嘿，這小子！

慕梨笑時有兩顆虎牙，梨渦清淺:「輕羽師姐，三師兄就很好啊，他很喜歡師姐呢。」

輕羽搖搖頭，推開酒杯:「師弟，勉強不得的。」

言罷起身離開。

「師姐。」慕梨叫住她。

輕羽身形一頓。

「哥哥明日會去祭拜家母與姐姐。」

輕羽眼前一亮:「謝謝你啦，小師弟。」

跑的飛快。

楚莫潯奪回酒杯:「跟她說這些作甚。」

慕梨道:「哥哥終究要娶妻啊，師姐很好啊。」

真是天大的誤會！你哥哥……是女人啊。只能娶男人不能娶女人啊。可這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當年楚思華既做出那個決定，就應該明白他不會幹涉。

不過他是不是應該找個男子扮作女子嫁給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真是失策，當年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他道:「這話你去跟你哥說去。」

慕梨道:「誒？只要慕梨要哥哥娶了師姐，哥哥一定不會拒絕的。」

楚莫潯默了，這倒是真的，華兒何時拒絕過慕梨。

許久，他才道:「你會害了你師姐。」

只要慕梨要求，楚思華會娶，可也只是娶啊，輕羽卻要誤了一生。

「所以我才不去呢。」慕梨調皮的眨眼:「慕梨不想勉強哥哥。」

「小滑頭。」

這小子可比他哥還會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