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醜女

夏天中午兩點時分，驕陽似火！古鎮的一條主路上，行人寥寥無幾。柏油馬路被曬壞了，踩在上面黏黏的。樹上的知了好像都被熱死了，竟然都閉了嘴！

大馬路邊兒上的樹蔭下，坐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只見她頭髮黃黃的像稻草，一看就是嚴重的缺乏營養。左臉頰上有一大塊青記。上嘴唇的右邊突出來，硬是比左邊高出兩公分。眼睛挺大。不過沒有光澤，彷彿看不到希翼似的！

她就是婉兒，剛從福利院出來。出來的時候，院長還囑咐她，找不到工作就回去。現在既然已經18歲了，就要靠自己。她再也不想回到福利院那個傷心地。雖然在那裏學到了文化知識，也在那裏長大了。但是她的童年是在被福利院別的兒童的欺侮下度過的……

除了院長和院裏阿姨慈祥的臉。她滿腦子都是被別人辱罵，醜八怪，妖怪……

不管怎樣，待在福利院裏，不會餓著肚子。但婉兒長大了，她堅持要出來找工作。並給院長發誓找不到工作不回去。今天出來一個星期了。臨走時，院長給的100元錢早就花光了。什麼工作也沒有找到，因為別人一看她的長相趕走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錄用她呢？

她飢腸轆轆的坐在樹蔭下，看着馬路對面的副食店，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那裏面有麵包，有礦泉水，有雪糕……不能想，再想下去婉兒就想去打劫了。又渴又餓，嗓子這時也開始冒煙兒了。

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她，早就練就了忍耐力，她強壓住饑渴。一時也沒了目標，又沒有臉回到福利院去。她就那樣坐在樹陰下，靠着樹榦昏昏的睡着啦。

「起來，起來掃地啦！」一個大公鴨嗓似的嗓門兒把婉兒嚇了一跳。

隨即婉兒就感覺到腿上有一把樹枝似的劃過。她慌忙開眼睛，面前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媽穿着清潔工的黃背心兒，拿着一個掃把沖她吆喝呢。

「你睡這裏幹什麼？趕快遠點兒去，我要掃地了。」

「大媽，你們掃地的還要人不？」婉兒急忙躲到一邊，沖着大媽問道！

這個鎮子是個古鎮，是以前官府的驛站。所以並不大。當然大家都知道鎮子的福利院裏住着一個丑極了的婉兒。

「我說婉兒，好好的不呆的福利院裏，有吃有喝的，你跑出來幹什麼？」大媽質問道。

「大媽，我都18歲了，我要自食其力呀！」

「看你的長相。」大媽鄙夷的想：就你這長相，還想找工作？好多漂亮的都找不到工作呢。

不過，她馬上眼睛一轉，用手擦了擦滿臉的汗心生一計，見人不用三分罪呀！

「你問我要人吧？剛才倒是聽說劉大姐請假了。我這條街就是替她掃的呢。要不……」

「我掃，給工資嗎？」婉兒心裏一激動，眼睛放出了光亮。

「當然給工資了，給，你去掃吧！」大媽說完把掃把扔給婉兒，自顧自的走了。

婉兒撿起掃把，就像撿到一個寶貝。她彎腰低頭，順着剛才那老大媽掃的位置。一點一點的往前掃。

雖然現在又渴又餓，但是總比沒有希望好吧。汗水流進眼睛裏，流進嘴巴里。婉兒也不顧得擦一把，四十多度的高溫該有多熱啊。如果在路上打一個雞蛋，恐怕都會被煎熟吧。

明晃晃的太陽把腦袋都曬得發燙了。婉兒汗流浹背的干到4點多鐘的時候。

遠遠的看着有兩個年輕一點的，也穿着清潔工馬甲的女人走過來，兩個女人的胳膊上都帶着檢查員的紅袖箍。

剛才的大媽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看見兩個年輕的檢查員來了，她飛身上前搶了婉兒手中的掃把。裝模著樣的接着幹起來。

「大媽，你這是怎麼了？」婉兒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怔怔的看着她。

「滾開，少廢話！」大媽不耐煩的一邊幹活一邊說。

「大媽，這活說好是給我乾的呀。」

「給你幹個屁！瞧你那醜八怪的樣子。」

「大媽，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婉兒生氣啦！

眼瞅著兩個年輕的檢查員來到了婉兒旁邊，大媽便不再做聲，只是埋頭幹活。

「婉兒，你怎麼從福利院出來了？你在這兒幹啥呢？」其中一個檢查員看着婉兒說道！

「我剛才在這兒掃馬路，掃了都快半天了。這位大媽說給錢的，可是她現在又返悔了。」婉兒委屈的眼淚和汗水一起淌下來。

「劉大姐，這是怎麼回事？」另一個檢查員問道。

「沒有的事我就剛去上個廁所。這個醜八怪說幫我掃一會兒。」

「你？」婉兒又氣又急，又渴又餓，一時臉憋的通紅，嘴張得老大，那一片兒最厚的嘴唇還一抖一抖的，就是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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