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嘴上來個把門的
寒一一抿著唇,沒有出聲打擾。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剛剛那個女記者的話語。
慕大少成植物人,蕭妤解除婚約,如果這些都是真的……
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寒一一將散亂的思緒收攏。
抬起腳,在護士的指引下,她走到了辜玉的病房。
門一打開,一個人影直直衝了上來,「寒一一,你這個毒婦,你害死了我的孫子。」
一個巴掌狠狠朝著寒一一襲來,被身後的慕沉洲遏住了手腕。
寒一一抬眼,面前是一張陰冷帶著仇恨的臉。
是陸珩的母親。
「抱歉了慕先生,內人情緒不太穩定。」陸父扶過妻子的肩膀,將人隔開。
面對這個寒家一破產,就立馬像對瘟神一樣對她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一腳踢開的陸伯母,寒一一臉上沒多少情緒。
她淡淡道:「陸老太太,說話要負責任,我什麼時候害死了你的孫子?」
「是你指使葉梵對我動手的,不是嗎?」病床上,辜玉幽幽開口。
寒一一挑起眼睫掃了過去,對上了一張慘白虛弱的臉,半邊臉頰還印著青紫的指痕。
「你報復我搶走了阿珩,如今又找到了靠山恃強凌弱,你對付我就算了,可我的孩子何其無辜,他在我肚子里才三個月……」
兩行淚珠凄美落下,引來心酸側目,在場幾個護士看向寒一一的眼神頓時微妙起來。
人多口雜。
寒一一側過臉,對著身旁的男人說:「我能單獨和她談談嗎?」
「當然不可以!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又想打什麼主意?!」陸母怒目而視。
慕沉洲睨了她一眼,矜貴冷傲的氣息下覆蓋著戾氣。
陸父連忙將妻子扯了出去,「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慕沉洲這尊神他們家可惹不起!
門再次關上,偌大的病房裡只余兩人。
「寒一一,你是來求我的?」
一張虛弱無辜,惹人憐惜的臉瞬間躍上了挑釁和惡毒。
這個女人變臉的能力堪比京劇演員。
「陸珩呢?」寒一一自顧自的在她床邊的沙發上坐下。
提到此刻不知在哪個溫柔鄉的丈夫,辜玉眉間沁出了陰鬱,但只一瞬,她又恢復了若無其事。
「寒一一,請你搞清楚重點。」辜玉仰起下巴,臉色慘白,笑意森冷,「如果不想葉梵背負毆打孕婦致流產的罪行和名聲,就跪下來求我!」
如同三年前,她求寒一一一樣,所有經歷過的屈辱,她都要再次贏回來。
寒一一環顧四周。
辜玉冷笑:「放心好了,我沒那麼愚蠢,病房裡沒有監控,我還特意帶了干擾電波的設備,你不會有機會錄音的。」
「那就好。」寒一一撩了撩長發,笑靨如花,「或許比起求你,別的方式會更便捷。」
撿起水果盤上的尖刀,寒一一迅速逼近辜玉的身側,冰涼且銳利的刀鋒抵上她白膩的脖頸。
辜玉連呼吸都頓了一下。
「你想做什麼?」銳器抵喉,她聲音都在發顫。
「恃強凌弱啊,不是你說的?」漫不經心的玩味從寒一一的眼中浮沉,她無謂的笑了笑,「你欺負我也就算了,欺負我弟弟算怎麼回事?」
她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即使葉梵再恨這個女人,也絕不可能毆打她。
他從不對女人動手。
「是葉梵他先來招惹我的!」辜玉神色僵了一下,低啞道:「昨晚從晚宴上離開,他突然出現在我的車上,把我挾持走,逼問我……」
停頓片刻,她脩而住了口,表情有些不自然。
「逼問你什麼?」寒一一察覺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
「你真想知道?」辜玉咬著唇,似乎有難言之隱。
寒一一微眯起眸,就在她走神的一刻,病床上的女人突然驚叫著推開匕首,整個人翻身跌落至床下。
病房的門脩而打開。
「快報警!寒一一她想殺了我!」辜玉臉上布滿了驚恐,交織著慘白和虛弱,讓人不住心疼。
光天化日,居然如此囂張。
幾個護士連忙上前,將跌落在地的虛弱女人扶起,對著始作俑者怒目而視。
「怎麼了?」寒一一慢條斯理的抬起頭,手裡抓著一隻蘋果,臉上無辜且坦然,「我只是想給她削個蘋果而已。」
眾人啞然。
沒有任何證據,辜玉只能咬牙切齒的目送著寒一一在慕沉洲庇護下離開的身影。
車上。
「律師說,可以通話了。」慕沉洲遞過來一隻手機。
寒一一接起,屏幕那頭是綿長的沉默。
她閉了閉眸,低嘆:「葉梵,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不起。」電話里傳來冷冽的聲音,「不要管我了。」
寒一一的心臟一陣緊縮,她低笑起來,「從小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私生子弟弟闖進了生活,還要因為爸爸臨死的囑託而不得不多加照顧,葉梵,你真以為我想管你嗎?」
眉眼流轉,是深深的倦。
沉寂了很久,電話那頭才又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昨晚,我找辜玉是為了弄清三年前,她把從我這裡複製走的機密文件……賣給了誰。」
「是導致寒氏破產的那份機密文件?」她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
「嗯,我也是最近發現,我的硬碟里的那份文件有被人下載過的記錄。」
三年前,寒氏破產的源頭就是一個大項目的機密被泄露,卻一直都查不出內鬼。
因為沒人會查到小少爺的頭上。
寒一一按了按疼痛的額角,「那個女人流產是怎麼回事?」
「我沒對她動手,是她自己撞上的桌角。」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深吸了一口氣,寒一一將眼底的陰霾收起,唇角撐起淺淺的弧度,將手機遞還給他。
「慕沉洲,謝謝你。」
男人抬起眼帘,沉寂凝視她片刻,伸手便將她撈進了懷裡。
寒一一跌坐在他的腿上,額間相抵,淚珠簌簌地往下掉。
慕沉洲吻過她的臉和淚,或輕或重。
喘息間,唇齒交纏。
這個吻不如往日的肆掠張狂,慕沉洲彷彿變身成為了最有耐心的獵手,一點一點細緻描繪地引誘著寒一一的回應。
時間綿長,寒一一逐漸失去思緒,世界里只有這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
「只要你乖一點,我會一直寵愛你。」
寵愛並不是愛。
寒一一非常明白這兩個詞的含義。
他可以寵愛自己,但他愛蕭妤。
並沒有任何失落,比起其他人來說,慕沉洲已經對她極好。
外套口袋裡傳來手機的嗡動,寒一一伸手拿起,來電顯示是陸珩。
「一一,我有一個視頻,我猜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