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二選一
「我們……好像來晚了一步……」
江寒愣了足足半分鐘，才勉強接受景象是真實的。
老成員還好，韓越是狼族之軀，人類的病毒對他不起作用，而江寒本身有紫色真氣盤踞，可謂百毒不侵。
但幾名新人幾乎已經無力回天了，尤其是王小玲和王小晴，黑色顆粒發狂似的腐蝕著她們的五臟六腑，連身體經絡都陷入萎縮狀態。
「你說什麼呢，什麼晚了？對了，捕快啥時候送午飯來啊。」王子豪大大咧咧的傳音道，絲毫沒有危機感。
「王子豪，新人不是發燒，他們中了病毒，一種不知名的病毒。我懷疑是某種古代病毒的改良版，非常智能。」江寒幾乎是冒著冷汗說完的。
他現在有一個十分糾結的問題，是否帶小隊離開地下避難所。
黑色顆粒的來源，毫無疑問是小隊從外界攜帶進來的。
可以想象，如今外面是多麼的群魔亂舞，在這種情況下離開避難所，就要面對更多黑色顆粒的侵襲。
可如果不離開，找不到優越先進的治療條件，也許會有一部分人死在這裡。
一半幾率大家一起活。
百分百幾率死一半人。
二選一。
「門，開！」
江寒咬了咬牙，似作出了最後決定，十指指尖凝起火燭似的真氣，在宗師級的掌控下，猛的一彈，真氣悉數灌進其中八扇鐵門的鑰匙眼裡。
啪嗒一響，八扇門的晶元全部被彈開。
大門打開了，王子豪叼著一片乾麵包，獃獃的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道：「哦……真是太狂野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江寒沒有回答王子豪的話，神情嚴肅的催促道：「快點聯繫陳藍，我們需要疫苗，各種各樣的病毒疫苗。」
「明白。」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王子豪毫不猶豫的掏出高爆左輪，一槍轟爆牆上的塑料保護罩，按下紅色緊急呼叫按鈕。
「莫西，莫……不，有人嗎？我是小隊的王子豪，我們隊長說需要大量疫苗，各種病毒的疫苗都要一份，儘快啊！」王子豪沖著喇叭呼叫道。
「嘟嘟嘟……」
「江寒，對面沒人接。」王子豪看著江寒，一臉驚疑。
「……完蛋了。」江寒咬咬牙，左右為難道：「求人不如求己，你在這裡呆好，不要亂跑，外面出事了，很危險。」
江寒匆匆忙忙留下一句話便跑出房間，轉身向王家姐妹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王家姐妹的感染是最嚴重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江寒都想要把兩人的生命保全下來。
實在不行，最不濟也要保下其中一個。
「我有二十瓶血種，用血種的生命力激活人體免疫力對抗病毒一定有效果。」江寒邊跑邊從懷裡取出一個白色陶瓷小瓶，小心翼翼的捏在手心。
……
偌大的衙門已經人去樓空，整座城市門可羅雀，只有經過居民區時，才能偶爾聽到虛弱的呼救聲。
h市，第一鞋盒醫院，無菌實驗室。
鞋盒醫院很難得的聚集了各界高級人物，他們神色緊張的坐在沙發上，袖子統一挽起，吊有點滴的輸液管扎入血肉，不斷輸入不知名的液體。
「王醫生，疫苗到底還要多久？」
一名西裝革履，梳著大背頭的男人不耐道。
在他面前是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老人，老人將一支針管扎入一名長滿紅斑的病人手臂上，黑色的鮮血隨即緩緩流入試管。
待試管填滿，身邊的護士立刻端過盤子，將試管送出去化驗。
「我是人，不是神，我只能儘力給各位試驗疫苗的可能性。」
老人摘下口罩和護目鏡，露出一雙布滿滄桑的眼睛。
「你的點滴可以堅持多久？」另一名青年嘗試性的問道。
「潛伏期是八小時到十二小時之間，一旦發作，會立刻出現類似於發燒的無力感，隨著時間推移，甚至會引發毒血症，炎症，以及出血癥狀。」老人解釋著，語氣平淡，彷彿只是在述說一件往事。
「死亡率呢？死亡率是多少？！」一名企業家情緒激動道。
老人頭也不抬的說道：「目前無法得出結論，但我認為，死亡率接近百分之一百。」
「……」
眾人聞言，彷彿泄了氣的氣球，癱軟在沙發椅上。
……
王小玲倚靠在牆角，神志不清，原本潔白無暇的臉蛋已經出現一塊塊紅色印記，那是病毒佔領高地的表現。
一縷淺紫色的真氣撲在王小玲的臉上，紅色印記稍微淡了一些，但真氣消失后，印記又猛然冒出一頭來，比起原先更加恐怖。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韓越呆在一旁喃喃道，「太殘忍了。」
江寒深吸一口氣，凝出一團放大十倍的紫色真氣。
「這麼多？你確定她受得了？」韓越望著如同火焰般焚燒的紫色真氣，渾身一顫。
「沒辦法，如果不一口氣消滅，只會適得其反。」江寒堅決的說道，隨後將另一瓶血種遞到韓越手裡，「把這瓶血種交給吳霜，讓她配合內力去救王小晴，如果不能救……就放棄。」
江寒狠下心了，因為治療黑色顆粒病毒是很危險的事，一不小心就會加倍傳染給治療者。
能救的情況下，他一定會救人。
但如果非要在新人和吳霜之間選一個，他別無選擇，只能選擇吳霜。
「我明白，我會看好吳霜的。」韓越沉重的點點頭，狼鼻子里呼出一團白氣。
江寒點點頭，其實不用韓越看，吳霜一旦發現自己有風險，就會馬上撤退的。
韓越走後，一雙如玉的手掌拍在王小玲肩上，濃郁的紫色真氣隨即蔓延開來，逐漸覆蓋王小玲瘦弱的身體。
每一片紅色印記接觸到紫色真氣便會淡化大半，隨後像是苦苦掙扎一樣不斷來回加重或減輕。
江寒知道這是免疫系統和黑色顆粒的對決，紫色真氣只是強力輔助，真正的勝負還需要王小玲自己解決。
「血種，起。」江寒輕喝一聲，擺在地上的陶瓷小瓶緩緩飄出一縷血種，送入王小玲蒼白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