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待中順便賺點錢

「我說沒人賣冰棍呢？感情真沒錢啊！」

等了好長時間，望著周圍的人開始稀稀拉拉回家，滿倉暗自腹誹，心道要不自己也開始收破爛算了。

「就是他，他給的多不騙人，跟他換，我用雞蛋換的，他還要其他東西！」

滿倉正在犯愁，剛剛跑開的小男孩帶著一幫鼻涕蟲風風火火跑來，其中幾個手裡還拖著東西。

「大哥哥，你看看這個能換幾個？」

一個小男孩拖著一個洋鎬鎬頭出現在視線里，滿倉微微一驚，接著鎮定下來，尤其看到上面用油漆描的字，心道工地偷的。

這年頭，該種情形很常見，93年若是你說這家從來沒有過小偷小摸，那就是對這家最大的侮辱。

「我稱一下，二斤多，按照現在的鐵來算能值五毛錢，小弟弟，我給你十根，現在鐵值錢，當然報紙更值錢，你們誰家有報紙拿過來我給的更多。」

說著滿倉把洋鎬綁在後座上，從冰棍箱子中拿出十根冰棍，小傢伙同樣在每一個上面咬一口。

「好吃，你們也跟他換。」

「看看我的東西……」

只是一會功夫滿倉裝雞蛋的袋子就滿了，一頓操作下來，十幾塊到手了。

「這個小人書你換么？」

小傢伙都跑沒影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怯生生的說道，滿倉低下頭，一個頭髮蓬亂的小女孩出現在視線里。

小傢伙衣服雖然不破爛，但是頭髮卻亂的跟雞窩一般，恐懼的大眼睛不斷的打量著四周，尤其孩子們退卻的方向，看著十分惹人憐。

「小妹妹，大哥哥可以收，但是這是你的么？你家大人同意么？」

這年頭娛樂項目本來就少，書籍更不同於報紙，尤其小人書，在93年的農村就相當於後世的網路小說，滿倉不想惹上麻煩。

「這是爺爺的，爺爺死了小人書是我的，爸媽都不喜歡我，以前都是爺爺給我買好吃的，我想吃冰棍……」

說著小傢伙憋著嘴巴哭了起來，滿倉莫名一陣心痛。

「不哭哈，大哥哥不要你的小人書，給你一根冰棍好不好？拿去吧！」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滿倉最看不得女人哭，無論多大。

上輩子就是因為何彩鈴的眼淚，滿倉成功收留了帶著孩子的何彩鈴。

一通眼淚配上瓊瑤似的對白『我依舊喜歡你』，惹上了無盡的麻煩。

「謝謝大哥哥，但是爺爺說了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還是給你吧。」

小心翼翼的舔著手裡的冰棍，小女孩戀戀不捨的把小人書遞給滿倉，望著小女孩的樣子，滿倉實在不忍心。

「拿回去吧小妹妹，以後你想吃冰棍就來找大哥哥，每次遇到大哥哥都會給你一根。」

揉揉小傢伙的腦袋，谷滿倉柔聲說道，讓滿倉意外的是小傢伙給自己鞠了個躬，然後轉身跑開了。

「真是苦命的小傢伙……」

「哇哇，我的冰棍，換我冰棍……」

「你們幹什麼呢？」

轉過頭的功夫，小女孩已經被幾個大一點的孩子推倒在地，手裡的冰棍也被搶走了，滿倉的火蹭就上來了。

「她爸媽都不是好東西，把他爺爺虐待死了，不孝子生出來的也是不孝孫……」

一幫小孩對著小女孩指指點點，好幾個人破口大罵，滿倉微微一愣，牙齒咬了咬。

「走開，他爸媽做的事情關孩子什麼事？走開，小心我揍他！」

沖著一幫半打孩子揮揮拳頭，滿倉大步走過去，一幫孩子四散奔逃。

「不哭哈，大哥哥給冰棍吃，吹吹就不疼了！」

把小女孩領到樹下，滿倉吹吹對方的摔紅了的手掌，又給小傢伙一根冰棍，小女孩這才止住哭聲，這次把冰棍吃完了才離開。

中午滿倉拿出玉米餅靠在大樹跟前開始啃食，然後靠在大樹上閉上眼睛，車子鎖在樹桿，冰棍箱子按在手下。

現在是農閑時節，農民都有午睡的習慣，喊了也是白費唾沫，等到滿倉再次睜開眼睛面前多了一堆報紙。

「誰的報紙？」

望一眼周圍的孩子，滿倉一陣疑惑，好半天也沒人吱聲。

一直到兩點到，滿倉的冰棍只賣掉了一半，基本上都是換的，廢銅爛鐵什麼都有了。

有一個小孩不知道從哪弄來二斤大米，滿倉也照單全收，更多的是雞蛋鴨蛋。

「看來今天那一捆報紙不會出現了，丫丫個呸的，收破爛的那小子咋還沒來呢？耽誤我發財。」

半箱子冰棍得找地方消化，那是真金白銀，喜子一點都沒說錯。

滿倉收拾好東西直奔鎮上，希望把雞蛋和廢品賣了，恰好路過黃泥崗，一個帶著金鏈子的男子正指揮手下幹活，滿倉心裡微微一動直接剎車。

「大哥，要洋鎬不？」

望著工地上一桿洋鎬都沒有，滿倉笑呵呵走到金鏈子跟前，一根冰棍遞了過去。

「小孩挺會來事啊？啥樣的拿過來我看看！」

高金著實時渴了，幾口冰棍就下肚了，滿倉拿過洋鎬順便又送了一根冰棍，高金暗自點頭。

「挺好，我要了，多少錢，那啥你還剩多少冰棍？給我兄弟發了！」

招呼手下把洋鎬裝好，滿倉只給喜子和滿意留下十根。

「大哥真敞亮，這幫兄弟真有眼光跟了你，那啥洋鎬五塊錢就行，當然您這有挖出來的東西我也換！」

便宜話送出去，滿倉望一眼工地上挖出來的東西笑著說道，高金更是高興。

「小夥子真是做生意的材料，你挑吧，剩下的哥給你補上，知道為啥哥這麼多小弟不？就是不差錢，以後遇到事找哥！」

吹捧的話誰都願意聽，高金更是。

滿倉圍著工地轉了一圈，一根車銷子，幾個廢舊軸承，外加上一塊大鐵疙瘩搬上車子，臨了要了高金一塊錢。

到了鎮上光雞蛋就賣了七塊錢，廢鐵賣了十幾塊，其餘的雜七雜八有六塊多，雖然沒有昨天賺得多，在這個時代也已經算是不錯了。

至於報紙，收廢品的老闆給的價格太低了，幾乎是白送，滿倉索性不賣了。

「娃子，那個東西你也拿走吧，不是鐵也不是鋁我們不收！」

指著滿倉的那個鐵塊，廢鐵站的老闆一臉不高興，一副你除非你識相降價的表情，被滿倉直接無視。

太陽西斜，滿倉只能順著姚家崗回家，半坡上一台手扶拖拉機歪在路邊，路邊放著拆下來的輪胎。

男子坐在車旁，嘴裡叼著捲煙，低著頭，看得出心情十分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