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美麗哀愁

無名斷橋，船隻林謝，哀思莫言，不思量，相執手凝噎，生死契闊，與子成說。Www.wenXuemi.Com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良紅顏，離別在即。若叫眼底無離恨，當真不信人間有白頭。情濃於此，何堪多說？

軒乙尤似乎也是被這美麗的氣氛吸引，獨自在那裡感受著美麗的夜色，心中忖思著，這經過夜的掩飾，這風景倒是和以前紫棲村不相上下了，所以也是很用心的去感受這份似曾相識的美麗。

文易憐呢，手上動作放開，又是快速的撈起一隻紙燈，她感覺她完全投入到這片氣氛之中。

拆開——「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這是一句很熱烈而又簡單的話，來表達自己千重萬重厚的思念！它，就像……古宅簡居，急心急步，去去來來。昨夜此時，塵緣似夢，見之傾心，驚為天人。伊人美兮，似紙中走來，飄然而立，肌膚升學，光華流轉，欺神賽仙。然魂兮歸來，伊人不復。或雲「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此時此情，侵心蝕骨，長夜漫漫，孤枕難眠，相知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要問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長。

這是一副傾心邂逅的場景，但也只是留下獨自一方的空述，悲涼。

軒乙尤眼力甚佳，夜色下都對文易憐情緒的變幻都看的分明，不疑有它，也是邁著輕輕的步子來到河邊，蹲下身子，把沉重的綢緞放在大腿上，學著文易憐一樣也是拆開自河流上游漂下來的紙燈，緩緩拆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是一句催人傷感的話語，入骨的相思，他沒有嘗試過，但是他知道這人間總會有這麼一種情感在吞噬著人們的生活——娘，對，是娘！頃刻間，他腦海又浮現出娘的影子，那場景，蕭瑟而又熱烈。

落日橋頭，孤眺獨坐，閑庭石椅，涼意肆侵。漫步姍姍，白衣勝雪，無風自動，芙蓉如面，柳如眉，眼眸流轉，如一江秋水。身段曼妙，盈盈走開，如遺世獨立，似真似幻，又似欲羽化登仙，飄然而去。奈何遲步焉焉，流連忘返。情一字，當真苦思苦行，然百年修心，千年修道終是沒落。便無奈欲問蒼天，即修道行，人間何必生情愁。此良紅顏，空逝自去，無人問津。人道是如花美眷，畢竟流水去。千絕峰內，日飲霜食露，夜輾轉難眠，試問蒼天此生何必？帝秋九萬里，蒼穹宇下，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少頃，之間傳來涼意，青絲，手腕……此情，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此景，落花人獨立，微雨燕**；勸伊人，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這場景，便是以前生活在紫棲村內，娘她的生活寫照，一旦偷得空閑，她就會去那遠處的小山，駐足觀望，情感流露。有時候，嫣兒總會拉上自己躲在身後佇立觀看娘的異樣，發出疑問：「娘她是在做什麼啊？」

「她在等……」軒乙尤每每都是這樣回答著。

只是她等的過似水流年嗎？——不可能！韶華易逝，怎敵得過那無情無味的時間呢？

文易憐用餘光瞥見軒乙尤的動靜，不作其他，伸長著天鵝般的脖頸，又一次的撈起一隻紙燈，心裡嘀咕著，這，是最後一隻了……只是，真的是最後一隻嗎？它，仿似一種毒品，一開始是淡淡的傷感，慢慢的如一縷青煙的裊裊飄渺，她中了情感的毒！

拆開，這一次，她情不自禁的輕聲念了出來——「今夕何夕，才見良人？」

月到柳梢，人月黃昏后，夜色擾人，月光傾瀉在水面，，光影交錯，置若幻境，撥開一湖秋水，殘月倒掛，瘦影自憐，秋水照，伊人哀愁，自離別，十年又三月，食不知味，昨夜輾轉，相思一夜生白髮，忽到窗前，疑是君來。多少次期待著夢的希冀，一次，一次的破滅，守空房，獨坐到天明。定然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化作千萬縷，化作蝴蝶，告君，卿須憐我我憐君，此生無悔矣！

文易憐，肩頭輕顫，點點淚水悠然滑落，看著這些傷感的字眼，腦海一片空白，加上自己聯想到一幅幅殤情的圖畫，更是忍耐不住那氣氛，終於的情緒打開，月光下，劃過那成串的淚珠。他是沒有勇氣再看了，說不得就要在這傷感的氣氛裡面沉淪，甚至死去。這種多愁善感的程度，令人咋舌而又心生憐惜，這情感豐富的程度一點也不必一旁的軒乙尤差。

「他會知道么？」文易憐細聲的問自己。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那不知何處的女子是在問自己，何時才能見到她心目中的良人呢？而自己，良人就在一側，只是即使見到這良人，又能如何呢？明日一早就是離別之日，也是兩人分開之時，那如此豐富而又沉重的思念該如何寄託呢？自己的下一步，不就是她現在的狀況嗎？心裡悲涼，內心深處隱約著在醞釀著什麼，臉上的神色徒然堅定起來，似乎是做出一個難以抉擇的難題。

軒乙尤自然發現一旁輕聲抽泣的文易憐，心裡同情之餘也是好奇起來，半蹲在文易憐一側，柔聲問道：「易憐，你怎麼了，是不是想起張爺爺了？」以為文易憐離別在即，之後又是孤身一人，自然想起張爺爺來，不自覺又獨自傷感起來。

「沒……沒有，公子，只是看著這一些傷感的字眼，也就不自覺的一起傷感起來，只怪自己太收不住自己的情緒，讓公子見笑了。」文易憐哽咽道，吐字有點含糊不清。

原來是這紙燈的原因，軒乙尤自己也是挑起一個看過，聯想到娘，也是傷感落寞起來，心裡難受，不願再次觀看其它的紙燈，也免去了心裡的一番愁苦。只是不想到，文易憐她是連續幾個拆開，依她那善感的性子，自然是有一番情緒了。

軒乙尤心裡領會，遂又問道：「易憐，你那上面可都是寫著什麼？」

「啊……沒，沒什麼。」文易憐趕緊把還在手中的紙燈放入河中，不多久就隨著那流淌著的河水一起隨波逐流而去。文易憐望著那逐漸在自己眼眸處消逝的紙燈，心情複雜。

軒乙尤見文易憐不說，也不再次盤問，緩緩道：「易憐，我看天色也晚了，我們也回去吧！想必你這也是累著了，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恩，公子，我們回去吧！」

回到小屋，文易憐一番收拾之後也是自己回到卧室，只是那小房內的那盞幽暗的小燈忽明忽暗，久久沒有熄掉。

盤坐在窗前的地上，月光恰好投射到自己的身上，一眼望去，彷彿就是披上一件銀白的披風，在悠揚的晚風的吹佛下，徐徐飄動，意氣風發。全身運開通天手脈的心法，一個周天，兩個周天……真元在自己體內一次次的往迴流動，十二經脈的每一次活絡和每一次的全身氣血的疏通。那經脈仿似又重生一般，雖然次數多了，但是每次依然還是有拓寬或是牢固一些。

軒乙尤幾番疏導之後，氣息早已平穩下來，氣機也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像是換掉了全身血液，如嬰兒出生一般純潔。準備的如此充分之後，他有全身運開天循心法裡面的第六重，氣如潮汐，一時間，身上光華大作，『乾』，『坤』，『無』，『悔』四個鍍金小字再次出現，在軒乙尤周圍圓形的光圈外圍，急速的旋轉起來，速度之快，速度愈來愈急，最後各自拖著一串光尾，以至於整個外圍都明亮起來。加上那明潔的月光，此刻顯得耀眼奪目。這光華，比上一次在這裡放出的要璀璨而又充分的多，難道是今夜的月光要比以往要不一樣一些嗎？自然不是，這不同，自然是軒乙尤體內的真元要比之前渾厚霸道許多，所以，這武學之路，理解固然要緊，實踐則更是尤為重要。

此番下來，頓覺自己體內的真元要比現在漲進許多，意念和神識也是空前的強大，心裡高興，想著明日又要遠去北海，那未知的旅程讓自己更是剋制不住的竊喜，看來自己也天生是安分不起來。以前在紫棲村呆的久了，才把自己那顆喜歡漂流的心禁錮起來了，此刻，就像是離籠的鳥兒，展翅翱翔起來！

心裡高興，以至於沉沉睡去之時也是流露出無邪而又淺淺的笑意。

月光皎潔，柔和的星光傾斜到這個屋內，軒乙尤的室內安詳的入睡起來。屋外的夜色，像是潑上一桶墨水一樣，柔和的光芒，或是濃重，或是清淡，成片的樹影在月光下，也顯得小家碧玉，亭亭玉立起來，穿過几絲縫隙，那均勻而似熱烈的月光照進窗戶，印在**的石板上。夜還未央，卻是正濃時候，文易憐躡腳進來，心裡忐忑而又有一絲激動，嚮往，情緒萬千，都是湧上心頭，交相錯雜，難以理清。此刻，她腦海突然清晰的回想著以前爺爺和她說過一句話：「人，一生，要麼忍，要麼殘忍！」對於這十個字，瞬間她似乎有所感悟，覺得這句話輕易是說不出來，因為它太沉重了，也太飽經滄桑了。爺爺他也是一個殤情之人！此刻，她想的很清楚，不再忍卻，她要殘忍——對自己殘忍。恬靜的的流光還是透過窗戶流進屋內，似乳液洗過一般。軒乙尤也是恬然的睡著，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這幾日的光景對他來說漫長而又充實，以至於即使是睡著，他的唇線都是勾勒起一個彎彎的弧度，帶著一絲笑意。文易憐跪坐在軒乙尤的木床一側，她把頭枕在床上的被褥上，臉上神情變幻不定，終是嘆氣道：「明日起我便不能侍奉你了，這一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公子你雖然是個木訥的性子，但也只是對這兒女之事而已，這些天來，我早已省的公子是個至情至理的淑人君子，對待身邊的人，親人更是盡心盡責，不讓他們受的丁點兒傷害。而且也總會帶給我們一些驚喜和希望，認識公子是易憐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公……公子溫文爾雅，對人又好，即使從不懂得主動，但是依然是會吸引我們這些女孩子，易憐庸脂俗粉，身份卑微，明知道這樣，但還是忍不住的喜……喜歡上了公子，從第一眼那善意而明潔的眼神開始就喜歡上了……「文易憐痴痴的念著碎語，細小的哽咽聲夾帶著笑聲，讓她的小臉複雜而又豐富起來，洋溢著動人的神采，說道最後又是爬上幾朵紅雲，紅艷惹人。

那日在車內的意外，我看得出你是無意，但是因為怕我責怪，你那份擔心和不安的表情真是讓我苦笑不得，就你那木訥的性子和臉皮，自然是不知所措，也隻字不和我說起，怎麼說也得解釋一下嘛，真是的，最後來還要人家來幫你圓場，也好撫平你那份不安和歉意，當然更多的是我自己內心那份滔天的悸動，但是，只怪易憐腦子愚笨，一時也想不好什麼話來圓場，但是胡亂的說了幾句，反倒是讓自己更加難堪了，可恨你還是無動於衷，也幸好你這木訥的性子絲毫沒有反應出來，不然那場面更不好收場了。不過這事之後，你卻是不再和自己親近起來了，真是讓人家氣苦，我本來就是因為那白布紅字和侍奉起公子，有時候自然是拿它做借口，也好更多的接近公子，所以說還真的得多謝那個白布紅字的借口，不然你以為我一介女子臉皮能厚道哪裡去，更可恨的是碰見想公子這樣的，而且還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鍾情於你，真是……多想在那張白布紅字上修改一下，那為期三年，改為一輩子，改生生世世……易憐願意永生，生生世世都照顧和追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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