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學堂散館之後，小孩們都陸陸續續的被接走了。

小傲天久等父母未至，眼看著教書先生快注意到他了，連忙抱緊書包，匆匆出了門。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大門，咬著唇有些害怕的離開了，慢慢的一步步沿著記憶里的方向走著，卻沒想到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這私塾。

在終於看到家門時他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走錯。小傲天連忙跑著過去推開門喊道：「爹、娘，你們怎麼不來接我啊。傲天午時都沒吃飯，肚子好疼啊。」

「爹、娘？」門內卻並沒有平時熱鬧的場景，他有些害怕的到處跑著找人，然而院子里一片寂靜。

小傲天在正堂找不到人之後，直接跑到了他們的卧室。卧室門大開著，血跡從門裡流了出來。

在看到那紅色的液體后，他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年紀不是很大的他腦子裡有些暈乎，好像明白了什麼，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咬著唇瞪圓了眼睛，警惕著慢慢的蹭了過去。

「傲天……」女人虛弱的聲音響起，小傲天聽到后眼睛一亮，噔噔噔的就跑了進去，看到地上的兩人問：「娘，你怎麼了？爹爹怎麼睡在地上？」

水煙把手抬起來，摸著他的臉：「咳咳……傲天，爹娘不能陪你了。你現在走上學那條路，然後直接出城，你往南邊走，咳，一直走不許回頭！回頭我們就不要你了……找到那裡的隱仙宗，然後拜師進去，記得，一定要努力修鍊，為我們報……仇」她的手掉了下去，小傲天心裡一慌，抓住她的手，對方卻再沒有給他回應。

小傲天獃獃的坐在地上，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想起娘的話，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再次路過集市，他肚子里一陣的疼痛提醒著傲天，即使知道自己現在需要離開，但看到那紅紅的糖葫蘆串插在蘆葦桿上，還是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按住自己餓到絞痛的肚子，在書包里好不容易翻找到兩個銅板，把它們給了小販，換到了一根糖葫蘆，飢餓讓他迫不及待的咬了下去。

「好疼，嗚嗚嗚……」小傲天突然坐在了地上，連手上的糖葫蘆都沒拿住，任它掉在地上，滾了兩圈沾滿了灰塵。

他面前的小販開始急了，剛吃完從他自己買的東西就倒下去了。他這賣的是糖葫蘆，可真沒那個錢去摻毒藥在裡面啊。小販蹲下晃晃他，問道：「小孩，你怎麼了？」

小傲天癟癟嘴，眼裡含著淚水忍住不哭：「我，我肚子疼。」

眼見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小販心裡一慌，趕緊道：「我帶你去看大夫！」

小販把傲天從地上拉起來，牽著他就要往城裡走，卻發現手裡的小孩正在使勁往後退。

「我，不去……我娘叫我往城門走。」小傲天疼得皺著臉，卻還是堅定的不往內走。

小販也沒跟他爭，反正醫館也不止一個，往外走也能找到，進去后小販就想把小孩扔下，卻被葯童盯著無法走脫。

「你這……」老大夫把脈的手收了回來，連藥方也不想開，呵斥道：「小孩什麼病都沒有，就是餓的，去吃點東西就好，你怎麼當孩子爹的？」

小販連忙擺手，叫屈道：「這不是我的孩子啊，你看我們這衣服料子也差很多啊！還有他真的沒什麼事兒嗎？這小孩剛才吃了幾顆糖葫蘆就疼得倒在了地上。」

老大夫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那你試試餓著肚子的時候吃些酸的去？」

「那倒不用了，我這就帶他去吃點東西。」小販訕訕的笑了笑，牽著小孩走了出去。

小傲天咬著牙，胃裡的翻騰讓他嘴唇都有些發白了，剛才也一直安靜的跟著他，直到走出醫館才站住了。

小販罵罵咧咧的把他拖著去了小店裡，讓老闆給他上了一碗麵湯，等老闆把麵湯拿上來放在小孩面前，沒好氣的說：「吃吧！」

「謝謝……」小傲天端著碗小小聲的說。

聽到這奶聲奶氣的道謝小販臉上的不快緩和了一些，給了老闆一文錢，通知小孩道：「吃完就回家，我走了。」

小傲天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喝著麵湯，噗通一聲，一滴水珠掉入碗里，卻是他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從臉上滑落，無聲的抽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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