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紫苑閣、長生島

第十六章 紫苑閣、長生島

洛城位於霸州西南,是規模人口僅次於京都的北楚第二大城。WenXueMi。com

正月十七,年節已過,但城內還是有許多豪華的馬車和轎子在街上匆忙而行。

因為今天是紫苑閣閣主李承炫的六十大壽。

紫苑閣是一個學院,但不是學習書畫詩詞,而是專門傳授武藝。至今已成立了百餘年。許多達官顯貴,軍政要人都聘請他們培養出來的學生當做護衛,還有一些佼佼者直接進入軍方任職,多年累積下來形成一股龐大的勢力。

李承炫接掌紫苑閣已二十餘年。平日為人極其豪爽大方,無論各界朋友來到洛城遇見了難處,他都傾力幫其解決。而且每當洛城遭遇旱災洪災,都會開倉放糧。是以無論在江湖上,還是在官場上李承炫都口碑極佳,所有人都願意與他結交。

今日不僅洛城所有的官員富商都要去給他拜壽,據說連京都都將有一位顯要權貴駕臨紫苑閣。

時已近午,紫苑閣的大廳里坐滿了人。

茶是好茶。點心也做的十分精緻,在座之人非富即貴,都看出這點心恐怕是霸州皇家御香坊秘制的,就算是有多少錢也未必吃得到。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到平日難得一見的稀罕物上,因為原本應該在大廳內迎接眾人的主人一直沒有出現。

最後到場的洛城知府端坐在客位第二把椅子上,臉上卻一片凝重,不像來拜壽卻像是來奔喪的。排在首位的椅子卻一直空著。看來是給傳說中霸州的那位大人物留的。

李承炫正在站在書房內,身上穿著一件喜氣洋洋的大紅袍。但是他的臉上卻毫無喜色,因為,地上並排擺著八具屍體——這是他的八個徒弟,其中一個是他的小兒子。

那幾具屍體的頭顱已經縫合在身體上,臉上充滿了驚訝和恐懼,卻沒有痛苦。

丞相李承國坐在椅子上,臉上皺紋又深刻了許多。

李承炫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卻被他極力控制住。沉聲道:「你年前說,帶著我的徒弟們給我拜壽,今日果然來了。」

李承國心頭一痛,訥訥道:「我也未曾想到……」

李承炫怒道:「那時我說把浩偉送到軍部,你卻說目前形式混亂,恐怕不日將有戰爭,不如讓他跟在你身邊還安全些。可是現在,你卻給我帶了一具屍體回來。大哥,他可是你的親侄子!」

李承國悲聲道:「二弟,是大哥對不起你,我真的沒有想到,那老匹夫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大動肝火,甚至和皇上都決裂了。我當時阻止浩偉動手,可是他們卻沒有聽。」

李承炫又望了那幾具屍體一眼,問道:「看來他們走的很快。是誰?呂飛塵?」

李承國無力道:「是呂飛塵。他們幾個衝上去,我只覺眼前一閃,他們便死了。呂飛塵好像沒有動,我不會武功看不出他如何出手。」

李承炫長嘆一聲,蹲下把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拽上來,掩住了那八張年輕的臉。黯然道:「三十年前我就說過,不要扯上呂飛塵。將來事情萬一敗露,誰能擋他殺你?可是你說的什麼,段遇之又說的什麼?『任他武功再高,也不過是手中的棋子而已』。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很可笑嗎?你們下了這步臭棋,死去的卻是我的兒子!當時大聖禪明明在的,為什麼不用他?為什麼不用他!」

李承國站了起來,緩緩走到李承炫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當年大聖禪聲名未顯,我們也不知道他武功如何。可是萬一那事有個一差半錯,恐怕所有人都要死,我們不能擔那個風險。死者已矣,我心裡也很難受。不過與其在這裡互相埋怨,不如一起合計合計怎麼報仇雪恨。」

李承炫冷笑道:「報仇?去找呂飛塵報仇嗎?那不如去刺殺蘇定乾,然後給你搞個皇帝做做,想必還容易些。」

李承國道:「就算他再強也不過是一個人,紫苑閣這麼多高手,軍中還有許多我們的勢力,難道還殺不了他?」

「你不懂武功,再多的人也無法彌補實力上巨大的差距。即使他敵不過總也走得了,若是一擊不中日後他必來報復,到時候我們完了,紫苑閣里的人恐怕也會被他一個一個殺乾淨。你應該知道,呂老頭不是一個慈悲為懷的活菩薩!」

李承國急道:「難道……」

可是話未說完便被李承炫的話音打斷:「即便是能殺得了他,那我紫苑閣要有多少人陪葬?一百個?還是一千個!」

李承炫緩緩的站了起來,努力地平復了悲傷激動地心情,道:「我已經失去了七個徒弟,還失去了我的小兒子,我不想再因為你的野心而犧牲更多年輕人。大哥,三十年前你就說若是事成日後你必將大權獨攬,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三十年過去了,在蘇定乾面前你仍然是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而已。大廳上有酒,你若想喝便去,那兒給你留了一個位置。你若不想去便回去吧,我不會再幫你。你也別來找我了,就當沒有我這個兄弟。」

李承國沉默了半晌,默默道:「二弟,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我再看看浩偉就走。」

李承炫緩緩向外走去,將要走到門口身子卻一頓,道:「大哥,前廳還有客人,恕小弟不送了。日後……,日後若是有甚危險,就回來吧。」說罷推開門大步離去。

李承國癱坐在椅子上。正午的陽光灑了進來,書房四角安置的火爐燒得正旺,可是他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三十年前的一幕幕場景在他腦中重現。

當年先皇駕崩,海大帥身死,軍政大權全被李段二人把持。朝堂之上無一人敢忤逆他們的意思,堪稱風光無限,一手遮天。

若不是苦守皇宮三十餘年的呂飛塵,此二人恐怕早就暗中殺掉蘇定乾,扶植旁系皇族血脈另立新帝了,又怎會讓毫無根基的蘇定乾一步步站穩腳跟?

如今這丞相之職如同虛設,太師蝸居於府苦保元氣,軍政大權被皇上一人總攬於手。而且皇上不好女色,不貪享樂,每日辛勤朝政,從不懈怠。北楚國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這天,已經翻不起來了。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呂飛塵啊,李承國心中嘆道。

大廳中,李承炫正在逐桌敬酒。知府大人等李承炫敬過酒後告辭離去。剩下的官員再也無所顧忌,紛紛起身恭賀李承炫大壽之喜。李承炫也是酒到杯乾,從不推辭。江湖人划拳行令,學問人續詩傳花,近千人觥籌交錯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只有一些有心人能夠看出,喝得滿臉通紅的李閣主其實很難過。

因為他的眼裡含著一層霧氣,不是醉意,而是心傷。

「今日便醉了吧。」

「我的小兒子遠在千里之外,仍然如約前來給我拜壽,又豈能不大醉一場?」

一隻鴿子穿過遙遠的海峽,落在了一個風景如畫的小島上。

北楚時值隆冬,這島上此時卻開滿說不上名字的粉紅色的小花。一排排的木屋在花叢中錯落有致,中間幾間稍大的木屋後面隱有炊煙升起。

長生島。

納蘭敬心解下綁在鴿子腳上的信筒,交給了坐在上首的長生島島主納蘭止水。

納蘭止水看完信,將其傳給了下首的四**神之一的**神納蘭傑。納蘭傑看完信略一沉思,道:「不如等三個兄弟回來再商議下吧。呂飛塵武功極高,雖然所開條件十分誘人,但是回報越大也就意味著風險越大。」

納蘭止水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老三他們幹什麼去了,怎麼我回來卻未見著。」

納蘭傑道:「這次我長生島應西詔之約大批購買皮革,引起了中州龍門注意。他們每年都與草原部落交易皮革賣與南鄭與北楚。今年我們插手后可能是他們的量達不到,於是派了龍滄海的長子龍沐朝前往,據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底下孩子們無法完成任務回來求援,為防萬一我便將老三他們都派了去,大哥昨日才出關,這件事情還未及報與你知。」

納蘭止水道:「這件事做得很好,第一次與西詔做生意總要打響牌子才是。龍門也真有趣,只和鄭國、北楚做生意就不理睬西詔,卻讓我們得了便宜。」

納蘭敬心在一旁道:「父親萬不可掉以輕心,據傳龍門數月前曾以三千鐵騎怒圍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大聖禪,只怕這便宜未必好占啊。」

納蘭止水笑道:「江湖人大多以訛傳訛,一個江湖組織哪來的如此財力組建騎兵?況且你二叔的應對已經足夠慎重,四**神已去其三,當可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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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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