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聞

第二天一早於玄便重複每日做的事，今天他回來的有些早。由於昨天答應要去找寶兒，他可不想食言。萬一在寶兒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想到此少年心中有些患得患失。

珠家在清風城可是個大戶人家，其家中在城內設有幾處酒樓，生意一向興隆。同時還做着其他的買賣，這些年也掙足了銀兩。

珠家位於清風城最為繁華的富貴街，街上門戶林立。在這住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

於玄到了富貴街，他那一身粗布麻衣跟這光鮮亮麗的街道顯得格格不入。望着珠府那座緊閉的紫檀木製大門，少年攥著的手已經往外冒汗。

最終於玄還是鼓足了勇氣，伸手叩響門拴。沒過多大一會大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來一位發須泛白的老人。

老人一看是於玄，便耷拉那張老臉問到「又來找我們小姐？我們小姐不現在不方便見客。」說完便想關上大門。

「梁伯，麻煩請等一下。」於玄急忙阻止，接着又道「麻煩您告訴您家小姐說是我來找她。」

老頭一臉無奈，他知道這個少年沒有壞心思，奈何家主意會不讓小姐與這個少年接觸過多。他也只能按照家主的意願行事。便開口道「你還是回去吧，小姐現在不方便見你。」說完便想將大門關上。

「梁伯，等一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正是珠寶兒。

少女依舊是一身紅衣打扮，不過今日的精氣神相比往常要好一些。

走到門前，少女扯了扯老頭的袖子。帶着撒嬌的語氣說道「梁伯，先讓他進來嘛，剛好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見此老人無奈的搖搖頭，小姐是他看着長大的，也不想她難過。

「好好，小姐，不過別呆太久。老爺知道了不好。」

少女咧嘴一笑「好的，謝謝梁伯。」

說完便拉着於玄往跨過門檻往自己的院子跑去，於玄則是有些尷尬的被寶兒拉着走。

老人見此一幕，雙手背後搖了搖頭。嘴中低聲呢喃「馬上都要是大姑娘了，還跟個小丫頭似的。」

珠寶兒所居住的地方，是個獨立的院落。於玄進入院中，撲面而來的空香幽靜，令他心曠神怡。

少女拉着他坐在了院中一個搖椅上面，而後一臉神采奕奕說道「於玄哥哥你知道神仙嗎？」

於玄點了點頭「知道啊，就是那種飛天遁地長生不老，無所不能的神仙。」

少女皺了皺鼻子「應該沒有這麼誇張吧。」然後又悄悄把頭探到於玄耳邊，神秘的說道「於玄哥哥我家昨天來了位神仙，可厲害了呢。寶兒打小身體就不好，昨天吃了那位神仙給的丹藥之後，一下子就好了。」

於玄其實剛在門口見到珠寶兒，就發現她的神色很好，自己也是打心底為她感到高興。

「寶兒沒事就好，不過那位神仙是什麼來歷？」

少女想了想說道「嗯～我爹說早些年他還年輕的時候，在一處山澗發現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之後便好心把他帶到家中救治。那個人醒來以後給了我爹一張符籙，說是有需要就點燃符籙他就會現身報答我爹的救命之恩。」

於玄又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爹前些天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抱着試試的態度找出了那張符籙，符籙剛燒完，那個神仙都從天上飛下來了。」

少女雙眼放光「我親眼看到他從天上飛下來的，真的好厲害呢。」

這時小院的門被推開，門口走進來一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人，進來之後便盯着於玄看。

少年見男人進來之後的眼神像是防賊，屁股悄悄的往旁邊挪了幾下，與寶兒保持一定的距離。場面一時之間比較尷尬。

少女見此情景，連忙上前雙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嘴中說道「爹，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呢？」

男人見女兒如此作態，心中很是無奈。但臉上故作嚴肅，雙手負後走進小院，看着旁邊黝黑的少年，再看看自己的女兒，越看越是來氣。

於玄是一動不動，感受到來自男人的氣勢。他有些心虛。自己在對方家中跟他的女兒有些親密，貌似不太合理。心中想要不要打聲招呼還是行個晚輩禮？

此時男人看向寶兒，眼神充滿慈愛開口道「寶兒，爹這次來呢是要跟你說一件要事。」

少女抬着頭望向自己的父親好奇問道「爹，您找我何事？」

男人開口「前些日子來的那位仙人，他是來自婆娑洲的上清宮的長老。」

於玄也在旁邊聚精會神的聽着。

「咱們清風城雖然小，但爹年輕的時候去過外面很多地方。也見識很多人一生接觸不到的東西，據我所知上清宮在婆娑洲也是有名大宗，其山上得道之人更是多不勝數。」

「陳仙師也向爹透漏，寶兒是個修道苗子。如果專心大道修行，將來有望大道有成。爹這些日子考慮良久，最終還是決定送你去上清宮修道。」說到這裏男人心中很是不舍。

「爹，我才不要去什麼上清宮修道，我要永遠留在爹娘身邊。」

「胡鬧，你可知道普通人只有短短几十年壽命，而修道之人壽命悠久，還有活了上千年的老神仙。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可以輕鬆催城斷山。」男人嚴肅的表情讓少女感到難過。

於玄聽完男人的話，心中最先感受到的，並不是男人口中仙人的神通廣大，而是眼前的少女要走了。少女這一走，估摸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長，以後見面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覺讓於玄沒了魂。

少女一個勁的對自己父親撒嬌，但男人已經下定決心，為了女兒的大道之路必須要狠下心來，任少女如何哀求也改變不了男人的態度。

最後少女哭喪著臉坐回去，沒有在說話。珠應天便轉身離去，臨走時還看了於玄一眼。

男人走後院中就剩下於玄跟珠寶兒二人，於玄率先出言安慰道「寶兒，你爹也是為你好，其實你去上清宮也挺好的，將來成為神仙就更好。」

於玄覺得珠寶兒去上清宮是百利無一害，尋常人這輩子都難遇這種機緣，而珠寶兒的機緣就在眼前，於玄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心把少女留下來。

少女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嬌滴滴的開口道「連於玄哥哥也這樣覺得嗎，但是寶兒不想去。」

於玄神色認真「我當然也捨不得寶兒，但是去上清宮修行對寶兒更好。而我是希望寶兒能好。」說完少年顫抖的手輕輕拂著少女的肩頭。

少女靜坐在那裏默不作聲。

片刻之後於玄開口道「寶兒我先回去了，我明天還會再來，到時送你一樣物件」

「嗯好。那我明天就在門口等你。」

於玄在回去的路上低頭沉思不語，一直到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