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豁命一戰

第十章・豁命一戰

我蔑然一笑,身行疾如流溪,腳踏岩壁避開一隻砍來的飛輪,向兩個護法長老攻去!

九陰真氣讓我丹田充盈,混沌有勁!我靈巧地躍上兩人頭頂,雙腿左右夾住他們掌中的鋸輪,劈腳一下橫掃,將二人踢翻在地。wwW.他們抿干嘴邊鮮血,爬起又向我衝來!飛輪自兩人手中甩出,盤旋著砍向咽喉……

我驟然指發四根寒釷,將兩輪軌跡彈開!不等他們反應,我已沖至跟前朝二人胸前轟去!

兩個護法長老被擊數丈,噴出一腔熱血,倒地而亡!我嘆惜一聲,轉身運起葵花內勁將巨門推開……石室中洞巒繁多,我謹慎地邁了進去,步步為營,朝內探去。摸索前行之間,忽聞一聲訇然大喝:「誰?!」

「任教主……卑職有事彙報!」我搪塞著幾句,朝聲音源處慢慢踱去……

在最後一間密室中,我終於尋到了正在運功自療的任我行!他此刻眉心緊皺,臉色被亂竄的真氣鼓得一紫一青,緩緩睜眼,詫道:「方香主!你有何要事?」

「教主……大事不好了!東廠領軍攻進了黑木崖,將盈盈擄走,現在向左使正率軍與他們在外激戰呢!」我倉皇拜道。

任我行一聽盈盈被抓,傾刻心神失守!忙調息內氣,勉強將亂竄真氣壓制下去,急道:「真有此事?!待我出去將那等閹賊殺個片甲不留!」

「屬下奉向左使之命特來請您出關……」我佯裝俯首作揖,上前將他從石墊上扶起。

「走!一同殺出去!」任我行大袖一揮,朝石門跨去……我隨在他身後,聚起葵花指力!此時不攻更待何時?!電光火石間銀針漫舞,呈八方攻勢朝他刺去!

姓任的耳力果然非凡,一覺異色,便縱身翻起……然而葵花刃式速度之快,無人能敵,三根銀針已瞬間刺過,劃破了他的右耳!

「方不敗!你果然是背叛了本教!竟敢暗箭傷人……」任我行穩住身形,舞臂伸爪地擺開了戰勢。

我傲然冷道:「這是七年前跟你學的!」趁他一剎遲愣,數十根針再次迸出……任我行顯有防備,右掌一吸,將右側一排兵器朝我推來!銀針紛紛被擋……我只能暗嘆自己指力不夠,縱身抬起一把長劍朝他斬去!

任我行只顧閃身躲避,踏岩飛檐躍起,朝岩洞土壁一掌轟去……岩壁猛然被破,我倆一前一後翔了出去!

洞外已是黑木崖的后峰竹林中,他縱身在枝頭飛躍,倏然消失在叢叢竹海之中!

我翩如輕葉地落到竹叢之間,眼觀百方,凝起耳力,「任我行——你這縮頭烏龜!」

此言一出,只見剎時四周土石紛飛,似被一股扭力所控!我以劍插地,吃力地穩住身形……倏然上方黑影綽現!

「哈哈哈哈!」那傢伙俯身而下,呲牙狂笑着抓向我的天靈……

九陰心法有云:凝視聚精,臨危不懼,生死瞬間,勝負乃定!

我腦中閃過幾招葵花劍式的招法,躬身繞地一旋,抽出長劍呈黃雷乾兌之勢凌舞起來!頓時身周土破石烈,劍氣橫射……

任我行沖勢過猛,慌詫間只得強行翻身滾落一旁。我因不甚純熟,轉得頭昏眼撩,長劍也甩到一旁……

姓任的發束被劃破,散發披肩地躍了起來,神色頗為驚詫:「辟邪劍法?!」「胡說八道……」我一拂長鬢,揮掌又向他擊去!

兩人在竹叢中掌來劍往,勁氣亂射,轟得四周泥石碎裂,木斷竹折!那傢伙騰地張開雙臂,將大片樹枝吸向懷中夾住,迸勁朝我擲來——

此舉正中我心意,於是迅速抽出三十根針,瞄住竹梢中的間隙射去!此舉無疑是兩敗俱傷……

針穿竹而過!大片竹枝朝我戳來……我只得交叉雙臂護住胸膛,頓時被強沖之九撞得滾出數丈而吐血!

任我行狂妄大笑之時亦身中我數十銀針,痛得他捂肩跪地。

「任教主,你失策了……」我強撐著緩緩立起,抹去嘴血嫣血。卻見他席地打坐,淌血右肩的銀針紛紛被內勁緩緩逼出!片刻他便恢復了傷勢,蔑然笑道:「雕蟲小技!」言罷倏然出掌,躍身向我轟來!

「難纏的傢伙~」我捏緊臂筋,吃力地與他苦撐著拳腳招式……僵持了半盞茶時,忽見姓任的攻勢漸弱,身形搖擺,步伐開始凌亂!不禁大喜,「蓮妹的天蠶秘毒起效了!」

我瞅住戰機,倏然出拳,猛然一掌擊在他的胸腔之上!一瞬將他轟倒在地……正欲以針封之**道……不料任我行抬掌向竹林吸去,將自己強行拖開,讓我銀針偏然射空!

繼而他一躍而至,以半寸之距捏住了我的肩骨!大喝:「吸星**!」

頓時我體中內勁如排出泄海般被他扯入掌中,動彈不得之餘,體力疾速下降……

「哈哈哈!今日你當命喪於此!」姓任的訇訇狂哮,不斷吸取我的葵花功力……生死懸線,突見林中響來一片嗡嗡翅聲,大群黃蜂紛紛湧來……卻是頂起了腹下毒刺朝任我行扎去!

我心中一詫,聽見空中傳來綽綽雕鳴,心想大概是亭兒在出手助我!不禁斗心再起,強行運起了九陰心訣,將八門奇脈驟然一漲……終於掙開了任我行的束縛!

足下一軟,我奈然跪倒在地……姓任的被刺得滿頭紅瘡,怪叫着將蜂群震散。天蠶秘毒與蜂毒的融合,再加上我剛烈的葵花內功在體內亂竄,他終於真氣大亂!痛苦地捂胸瘋咆起來!

「走火入魔?!」我試探著運起內勁,然而丹田空蕩,無奈只能看着那傢伙亂攻著舉掌向我襲來……正當萬念俱灰之時,忽感四周強氣逼人,一枚銀光劃破重重竹海,猶如閃電強弩!猛烈地穿過任我行的左胸,瞬間將他擊昏在地!

我心中萬分驚訝,這分明是修鍊到巔峰的葵花刃式之攻……難道說!!

這時遠處馬蹄甲胄之聲傳來!塵沙滾滾,銀鎧大刀。我還記得這種着裝……是錦衣衛!!

領頭的那濃須老漢甚是眼熟,我詫然呼道:「大叔!是你?!」

「哈哈哈,小兄弟!七年不見了……」他率兵一路跑來,躍下馬鞍將我扶起,「沒想到當年一別,你已今非昔日了!」

「指揮使大人見笑,多年不見,您還老當益壯啊!」我深感官場勢利,也隨口奉承幾句。

他赫赫笑道:「來……老夫給你引見你的師叔師伯!」

忽覺四周內勁徒增,傳來一陣詭詭幽香。空中竹葉緩落,三襲輕盈的身影翩徐降下……只見來者皆為年過半百,白眉鶴鬢的老頭。卻都塗脂抹粉,紅唇粉衣!看着詭怪,頗為噁心~

「你……就是方不敗?」為首一紅衣老者目色妖媚,仔細打量著一身狠狽的我。

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驟起,我忙上前揖道:「晚輩拜見三位前輩!」

「嗯……」他側過臉去,陰聲問道:「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這……晚輩斗膽猜測,天下除天子心腹重臣東廠前輩外,恐怕無人再會葵花七式的武功了!晚輩謝過前輩先前救命之針……」我悻然回道。

三老者訇然大笑,嘖嘖樂道:「梅三弟果然沒收錯徒弟!唉……想當年我四人追隨聖下左右,鞍前馬後出生入死,不料三弟卻遭人暗算,枉死漠中~」

紫衣老者倏然瞳中殺氣徒增!怨毒的目光掃到地上被五花大綁的任我行身上,「就是他……殺了我三弟?」

三老者殺意驟現,身上已徐徐透出強厚的內勁!隨時欲將那姓任的撕扯成碎~

我突然想起了盈盈,不禁動了側隱之心,上前跪道:「大師伯,二師伯,四師叔……且留他一條命!」

「哦?!」紅衣老者詫然轉身,眸中閃過一絲不解的怒氣,嗔道:「為何!」

我額前大汗淋漓,吞吐答道:「此賊……此賊殺我師父,死不抵罪!請將他交予我看管,小侄定當讓他嘗盡天下酷刑!生死不得!」

三人恍然笑道:「好!就交予你吧~」

我呼出一口驚氣,起身回揖……忽見那姓任的猛然驚醒過來!狂咆著將身體鼓成大球,欲要撐破束繩!眾錦衣衛士蜂擁而上,皆被他運氣震開!

「自不量力~」紫衣老者蔑視一眼,倏然出指!氣聚指尖,一股無形內勁風馳電掣,正正擊在任我行的膻中**之上!頓時把他轟翻在地,再無一絲動靜~

「是葵花氣式的招式!」我暗暗嘆道。

紅衣老者已踱著裊娜碎步向我走來,輕輕拍住我的肩頭,笑道:「小師侄你為東廠除了一大心患,確實沒丟了梅三弟的面子……今後你接管日月教,更是相當於將江湖第一大幫歸屬到朝廷之下!實乃功不可沒~」

「大師伯過獎了,我只是履行了當年對師父的諾言!」我悻然回道,心中只想他快點把那噁心的手拿開。

「呵呵……想我東廠一門皆名聲顯赫,為了突顯你的耿耿忠心與將來替我廠一統天下的雄心,本座再賜你『東』字複姓如何?!」他妖意洋洋。

我心中一愣,默念道:「東?東方不敗?!」也罷,看來他們臨走前也要為我烙下東廠的隸號才肯安心……只能順一順這伙妖人的意了!於是拜謝道:「葵花乃向日之花,師伯為我取『東方』複姓,真乃高明遠見!小侄在此謝過了~」

「哈哈哈哈……」三老者輾然而笑,露出妍媸的得意。

一旁的老漢上前揖道:「三位公公今日與東方兄弟相會實乃一大喜事!不過眼前形勢緊迫,我等必須以先助東方小兄弟登上教主之位為緊……不如就此別過如何?!」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紅衣老者微微頷首,轉身與眾人一同躍上了馬鞍,回首道:「東方師侄,本座觀你眉宇,不見你呈現出修習葵花神功應有的陰柔之氣……不知這是為何?!」

我見他神情疑慮,慌忙搪塞道:「只因小侄初練神典不久,本原未退,望師伯見諒!」

「原來如此,東方師侄多保重,我等自會在暗中助你~」言罷與其餘二者揚鞭而去。

錦衛老漢上前道:「東方兄弟,你那前來報訊的兄弟已混回了日月教徒之中,正在教殿內外佯裝着一同抵抗我錦衣衛軍……老夫一會就假裝重傷敗走,揚言是你東方不敗趕走了侵軍!你便謊稱這姓任的走火入魔,重病身亡,繼而登高一呼,即可登上教主寶座!」

「好!在此謝過指揮使大人了!」「呵呵……還望你日後多為朝廷效勞,將江湖一統在手!」他獪然一笑,翻身躍上黢馬,抱拳一揖,便率軍往山下奔去……

「呸!一夥各懷鬼胎的奸詐小人……」我朝那方做了個鄙意的鬼臉,轉身看了看地上被捆成粽子似的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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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奇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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