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看到殷飛那副糾結為難的神色，周傑的心口一震，心裏也是多少有了點數。

「警官，我兒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他問出這個問題其實也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他的心裏很忐忑，他怕知道的答案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他死了，屍體是在家裏被發現的。」殷飛垂著眸，不敢去看面前的這位50多歲的男人。

這個答案對於面前的這個男人來說太過於殘忍了，告訴了周父反而讓他自己的心裏多了一些負罪感。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你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只是說了一句實話，但那句實話讓聽到的人不高興。你心裏總是會愧疚，就總感覺是自己的錯一樣。

剛才的交談中也讓他明白了周父是個很睿智的人，他會問出那句話想必心裏也是有了一些猜測。

殷飛的聲音很小，但周傑一字不差的都聽到了耳朵里。那些字進入到他的腦海里，彷彿有了生命。它們變成了一根根尖銳的釘子，釘得他的心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周傑用力的捂著嘴，眼淚不停的從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流出來。一旁的周母看到他這個反應，也是泣不成聲。

殷飛抬眼看了一下他們，就在剛才那麼短短的時間裏，他們變得很憔悴，背影也蒼老了不少。

在隱隱約約間，殷飛好像看到周父的頭髮全部都白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幾位警員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阿磊，你回來了？」樂雨澤看到許磊回來了，激動的跑向他。

他想要抱一下他，卻被許磊躲開，「我身上有味道，會熏到你的。」

雨澤抱着他猛親了一口，「我才不會嫌棄阿磊身上有味道，就算你剛從糞坑爬出來我也還是會抱你的。」

許磊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看着他燦爛的笑臉，用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真是個小傻瓜!

「阿磊的手好冰，我要去給阿磊暖被窩。」雨澤牽起他的手走到樓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阿磊，快進來。」等許磊上了床，他把許磊的手握在胸前，「閉上眼睛，睡覺。」

許磊乖乖的閉上了眼睛，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雨澤的身體又貼他近了點。

鼻尖傳來許磊身上的味道，阿磊的身上明明很香，哪裏有刺鼻的味道。

繆可的手被銬在桌子上，一臉不屑看着對面的警察，又低下頭繼續把玩着手。

「林曦是不是你殺的?」童輝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裝什麼大尾巴狼，才殺過兩個人而已!

繆可忽然來了興緻，笑看着童輝，「是我殺的，那個賤人插足在我和老師之間，你覺得她不該死嗎？」

「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童輝冷漠的看着她，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她這個笑要是放在一般的警員身上肯定會讓他們覺得背脊發涼，不過真不好意思，他不是一般人。

「對啊，那你有沒有興趣知道我是怎麼把她殺了的?」繆可往前面坐了坐，上半身完全趴在了桌子上。

童輝示意一旁的警員把她摁回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們已經大致知道了。」

繆可知道法醫的檢測和推測讓他們大致知道了那個賤人是怎麼死的，可是她還是想說，畢竟語言比文字讓人更容易身臨其境。

她想看看到時候她面前的這位警官還會這麼冷靜嗎？

「我打暈了那個賤人之後，就把那個賤人釘在桌子上，中途的時候她疼醒了，叫的特別大聲，震的我耳朵發疼。」

「我決定先從她那張被老師親過的嘴開始，拿鎚子在她的嘴上敲了好多下，牙齒還被敲掉了三，四顆。警官，你是沒有看到她當時的樣子有多搞笑，哈哈哈。」繆可笑的很大聲，笑的有些緩不過氣。

「對不起，對不起警官，實在是太好笑了。」繆可勉強的收住了笑，「我把她的舌頭給剪了之後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扒光了。我恨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因為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和老師觸碰過。」

「我先是把她胸前女人的象徵用菜刀給割了下來，她的那個地方很軟，很漂亮，她一定是用那個地方誘惑了老師。我把那個地方給砸碎煮熟，這樣她就再也不能去勾引老師。」

「她一開始還在掙扎，可每當我把她的手指，腳趾一個個向後掰，她就不動了。果然惡人就應該用這種方法來懲處。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錯了，我割完了之後她就那麼傻傻愣愣的盯着那兩個血窟窿，還流了眼淚，滑稽死了。」

「她流下來的血我擦了好久，還真是會給人找麻煩。為了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我用老虎鉗在她身上鉗出了許多青紫的痕迹。只可惜你們看不到那些痕迹。」

「她的那雙腿肯定也誘惑了老師，我就拿濃鹽酸倒在她的腿上，那濃鹽酸觸碰到她的皮膚不僅冒煙，還滋滋作響，跟烤肉一樣。」

「被濃鹽酸燒過之後，她腿上的肉就好像爛掉了一樣，骨頭也被燒黑了，噁心巴拉的，早知道就最後來弄了。」繆可的眼裏閃過一絲嫌棄。

「我給她最後的懲罰就是她的那個器官，她的那個器官肯定和老師觸碰過。我把濃鹽酸倒進了她那條連接女人孕育生命的地方的通道里，倒了整整一瓶進去。」

「幾分鐘之後，從那裏面流出來了很多黑色的液體，特別臭，都給我熏吐了。」繆可乾嘔了幾聲，繼續說着，「她竟然就這麼死了，哈哈哈。她死了之後我準備把她的頭剁下來，可是她的骨頭很硬，菜刀實在是剁不動。我一個不耐煩，就把她的頭給掰了下來。」

「我當時沒有拿穩，那頭先在地上彈了一會，才咕嚕咕嚕的滾了好遠，皮球都沒這麼會滾。把她的頭裝起來之後，我把剩下的幾瓶鹽酸都倒到了她的身上，她那副樣子我拿給老師看，老師都不想睜開眼睛看，肯定是覺得她很噁心。」

說完之後，看到周圍警員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她得意一笑。

童輝仔細的分析著繆可剛才的那些話，他更傾向於她是因為愛而不得，所以因愛生恨。

「那林曦的頭呢？」童輝開口。

昨晚看到的監控中顯示繆可從林曦家裏出來的時候手裏是提着東西的，她還一路提到了周津的家裏。那袋子裏面就很有可能是林曦的人頭。

她把人頭帶到周津家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宣誓自己的所有權嗎？

「頭?」繆可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忽的又瘋狂的笑了起來，「砸碎喂狗了，那群流浪狗可喜歡吃了。」

「頭骨不可能會被砸的稀碎，你扔了一點?」童輝看着她的眼睛。

繆可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我確實是把那個賤人的一部分頭骨扔進了垃圾桶，不過都這麼多天了，你們也不可能會找的到。」

周津小區的垃圾箱每天都會有人來清理，算來算去也有3，4天了，估計早就不知道被扔進了那個犄角旮旯里。

童輝還想再問下去，審訊室的門被打開，風離手裏拿着一張紙，「隊長，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兇器上的指紋和繆可的指紋相符，兇器上的血跡都是林曦的。」

「風離，你在這裏審著。」童輝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文左，查一下周津小區的垃圾都是運往哪裏的。」現在只能希望清理垃圾的工作人員發現了裝有林曦頭骨的垃圾袋並報警，如果沒有發現導致頭骨被運去集中銷毀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高回，你去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人因為發現了頭骨而報警。」可若是早就報警了，那麼就不會是他們先發現周津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