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樹基地 第十五章進化之樹續
恩希深深地吸了口氣：「您說得對！它是無價的！」
「當工兵們打開這個洞穴時，他們看到的不是天使，而是這偉大的生物。其實龍一直生活在我們這個星球上，他們因為地球環境的變化而躲在幽深的洞穴，進行漫長的休眠。」
「三十年前，地球開始異變，適合龍類生存的環境逐漸回來，他們會和其他的遠古生物一同蘇醒，而這條龍就是時代改變的證明。」博士像陳述歷史般說道。
「我聽家裡的長輩說過，地球上的智慧物種並非只有人類，實際上在遠古時代，人類只是地球上一個毫不起眼的物種，甚至是其他物種的僕從。」恩希道。
「正是這樣。在現在通行的生物學中，我們認為世界上的所有物種都是從同一個本原進化而來的。就像一棵大樹生出了無數的樹杈，我們可以稱這棵大樹為。進化之樹』。」
「進化之樹有六個主要的分支，我們稱之為三個『道』，分別是靈道、魔道，神紋道，異形道，精神意念道，神之體質道。」
躲在一旁一直聽兩人對話的許遠聽到博士的話后瞬間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表情。他的六道系統中的六大進化方向不正是對方所說的六道嗎？
任何已知物種都屬於這六道之一，並進化出屬於他們各自道的能力。」博士道。
「也就是說進化之樹是任何生物的進化之本，沒有生物能打破進化樹的規則進化？」恩希問。
「沒錯，龍類正是覺醒了屬於自己種族的進化道，沿著那條路進化出了頂尖的魔力，甚至曾是世界的霸主。」
「難怪你們把這個項目稱作魔力覺醒計劃。龍是擁有魔力的物種，他們是魔力道上的進化者。」恩希說。
「是的，魔力覺醒，魔力道！直至今日，這個道的生物還沒有滅亡，世界上一定還有活著的龍！」
隔著厚厚的冰層，博士指點龍的背嵴，「注意看它的嵴椎中部，那個黑色物體。」
恩希順著博士的指點看去，不注意的話很容易把那根黑刺跟龍嵴上的骨刺弄混，但細看之下恩希立刻認出那是一柄銹劍。
「看式樣是聖炎族造的長老配劍!質地很罕見，大概是用隕鐵打造的。」
恩希說。
「聖炎族首次製造這種樣式的長劍不過是一百年前。這條龍是被人用長劍殺死的，那麼它死去不會超過百年。當然，我們還有更準確的消息，這頭龍死於大災變前十年。」
「最初發現它的是一群捕魚人。他們向月本島的島主報告說，他們在島的北部發現了惡魔。」博士說，「在那個難熬的寒冬里，一群捕魚人冒險在月本島海域上捕魚。捕魚人捕魚的方式很原始，鑿個洞，等魚游過來唿吸氧氣就用木桶來撈。這個方法在冰海上一直都很有效，但那天始終沒有魚出現，一條都沒有。」
「這時捕魚人中的老人就說那天不適合捕魚，因為如果連魚都消失了，就說明有巨大的獵食者正在這片海域遊盪，獵食者可能撲出冰面來襲擊人。但是有的人太餓了，他們覺得即使海中有什麼捕食者也不至於敢離開海水，於是他們決定再觀望一會兒。」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冰洞中的水面忽然震蕩，海水逆湧上來，然後巨大的頭顱從冰洞中探了出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周圍的人全都受了致命的神經傷害，能活下來的人也成了瘋子。」
「遠處的人得以倖免，根據他們的描述，那東西有粗壯的脖子和巨大的頭顱，臉上彷彿罩著鐵面，形象就像撒旦，雙眼閃耀著刺眼的金色火焰。」
恩希仔細觀察那條龍的面部。它嶙峋的臉是鐵黑色的，看起來確實像是罩著鐵面。
「捕魚人們驚恐地跪下來向神祈禱，那巨大的生物立刻消失了。如今想來它其實並沒有惡意，只是來唿吸新鮮空氣的。但在捕魚人看來，是他們虔誠的信念令這個魔鬼不敢傷害他們。」
「他們在冰面上四處搜尋，看見冰下有巨大陰影遊動，一邊游一邊有紅色的血液往上浮，血溫異常的高，連堅硬的冰層都被融化。這條龍游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受了致命傷。有人好奇地用手觸摸從冰縫中滲上來的鮮血。」
「這些人後來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異，有些是顱骨變形，有些則在體表生出了鱗片，最可怕的是一個人從肩部生出了另一個頭顱。」博士徐徐講述著。
恩希驚駭，許遠想到了那具有著雙嵴椎的巨熊遺骸。
博士看了看恩希，繼續道：「捕魚人越發堅信那是惡魔，惡魔的血沾染了他們的家人，於是他們派了一個年輕人千里迢迢奔赴聖炎族向族長報告，希望聖族能以神聖之力幫助他們。」
「聖炎族的族長很快便意識到這件事的中重要性，聖炎族派出了幾位長老去調查這件事，不過很快聯邦政府也派出了軍隊去協助幾位長老調查。」博士說。
「然後他們找到了這個隧道？」恩希問。
「沒那麼簡單，不過那時是大災變爆發的時期，他們時間緊迫，士兵們不想把時間浪費到調查這奇怪生物身上，因為整個世界已經都是變異的生物了。但迫於上級的壓力，他們不得不嚴格執行命令。」
「終於，他們在月本島海岸邊找到了一個巨大的洞口，這個洞口多數時間在海面以下，退潮的時候才會露出一小部分。洞口是新鑿出來的，就像有隻蜥蜴在凍土層里打出了洞，但從洞的直徑推算那隻蜥蜴跟鯨魚一樣巨大。
說到這裡，博士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眼中漏出濃濃的恐懼之色。
「您還恐懼什麼？」恩希注意到博士的表情，不解的問。躲在一旁的許遠同樣把目光投向博士。
博士嘆了口氣，說道：「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恐怕只有聖炎族活下來的那幾位長老才知道了。我只知道的是，他們在洞穴內挖掘了長達數年之久，似乎在裡面做過一些實驗。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那能說說他們做了什麼實驗嗎？」恩希問。
「我只能說說我的猜測，考察團應該是抓了一些動物進入了這個洞穴，然後用龍血感染了他們。也許是他們想獲得龍的魔力才做這樣的實驗的，但毫無意外的，實驗失敗了。」
「更加糟糕的是，這些動物的變異變得難以控制，考察團想終止實驗，但已經來不及了，變異的動物們開始結合產仔，數量大得無法想象，幼崽生下來就具有頑強的生命力，這個空間最後變成了孕育異形的巢穴。他們意識到這個洞穴必須被封閉，否則這些變異動物會演變為一場災難。」
「他們應該是把帶來的鐵器全部融化，灌入岩壁上的縫隙來封死入口防止這些變異的動物逃出去。但就在他將要完成這項工程的時候，變異的動物們意識到這是滅頂之災，它們的智慧也顯著上升了。成百上千的動物瘋狂地逃竄，大約有數百隻逃離了龍巢。」
「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死在了這裡，一些人甚至被塞進了灌滿鐵水的岩峰里。或許他們覺得把自己作為封門的祭品應該能讓裡面的『惡魔』們老實點。」
恩希和許遠都是沉默不語，雖然感到驚駭和不可思議，但這畢竟只是博士的猜測。
「封門之後，倖存下來的聖炎族幾個長老回到了他們族內。隨後沒過多久，聯邦政府在這裡建立了鬼樹基地，我被派到這裡進行對感染源的研究。」
「你的意思是，這座龍巢並不在聯邦支付的研究經費範圍之內，您是私自打開了這座龍草進行了研究？」恩希問。
「沒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這裡有龍巢，和你一樣，我是個好奇心強的人，機緣巧合之下我發現了這座龍巢，並開始研究起這條龍，剛才我跟你提到的進化樹理論就是我的研究成果之一。」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您的研究還沒結束吧，正需要大量的經費支持，而我的家族恰恰有足夠的勢力支持您。」
博士無聲地笑了：「如果我不缺經費的話，我們的談話根本不會有這麼深入。」
「有價值的人在任何時代都會被尊重。」恩希緩緩地說，「這是真理，只有懦夫才被時代束縛，有能力的人創造時代。」
博士點點頭，道：「不過遺憾的是，在我鑿開岩壁的時候，這條龍就已經死了。我猜測它是被那些變異動物咬死的。考察團封閉了龍巢之後，留在其中的變異動物就只能互相獵殺。龍血引燃了它們的嗜血基因，它們極度瘋狂，攻擊一切它們看到的東西，最後它們轉向了那條龍。變異動物們以撕咬龍骨上的殘餘組織為生。」
「想來不會很好吃。」恩希說。
「豈止是不好吃，事實上龍的肌肉組織富含毒素，食用了腐敗的龍肉之後，變異動物們都中毒了，相繼在這個洞穴中死去。
「我重新打開龍巢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堆積如山的屍骨。龍也被它們咬死了，它們甚至把龍的心臟都吞吃了，只剩下堅硬的上半身它們咬不動。」
「龍沒有醒來反擊？」
「它受的傷已經太重了，在深度沉睡中無法蘇醒，就這麼死了。」博士說。
恩希沉默，許遠忽然覺得這兩個人都各懷鬼胎，只不過是為了利益互相利用罷了。如果被他們研究出龍類的魔力，真不知道他們會用它來幹什麼事。
過了一會，恩希道：「讓我們來談談您的研究吧，我們找到了神秘的古代種族，但如何把它變成金錢呢？二十億邊邦幣不是小數字，我們可不能靠發表幾篇論文把成本收回來。」
「你並沒有查到我的檔案，對吧？」博士微笑，「所以你不知道我的研究方向。」
「沒有，在這裡之前我一直在猜測鬼樹基地的負責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恩希坦然承認。
「因為我根本沒有檔案，你當然查不到。在聯邦內，我是極少數沒有檔案的人。我原本可能被作為大災變中的戰犯送上法庭。」
「在大災變時我就開始了對異能的研究，我的研究方向是能力嫁接工程學。為了找到合適人類嫁接的超自然能力，我曾煽動群眾攻擊聯邦建立的超自然能力樣本庫，並趁亂從中獲得了大量的樣本。」
「不過讓我失望的是，這些從變異動物上提取的能力要麼是太弱沒有進化空間，要麼就是根本無法嫁接到人類身上。」
「也許是上天眷顧，我從這條龍的屍體中驚訝地發現，原來來龍類的基因和我們那麼像，唯一的不同是他們擁有一種蘊含在血肉里的因子，這種基因因子跟人類基因並不同源，但它會賦予人類龍的魔力。
「能賦予人魔力的因子？」恩希皺眉。
「是的，也可以說龍身上的這種因子可以激活我們體內的某種力量，讓我們走上魔力的進化道路。」
此時的博士已經興奮的滿臉通紅，他激昂的道：「看到這具巨大的骸骨時，我才意識到這就是我畢生追求的終極。這完美的生物可以改變整個人類的命運，利用它的基因因子和克隆技術我們可以製造出全新的人類，全新的時代！」
「您已經從龍骨中提取到了魔力因子么？」
「很遺憾，我們沒能從龍骨中提取到活性因子，在這條龍死去的瞬間，所有攜帶基因信息的細胞也都死去了。
魔力道生物的死亡和人類的死亡完全不同，一瞬間所有的生機斷絕，從大腦到神經末梢都徹底死亡。但，魔力因子並非要來自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