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事務所里，格恩剛剛在外面逛了一圈，將採購了的些許食材和飲料放入冰箱和冷凍櫃里

「格恩，今天買了什麼？」

哈扎德兩手撐著頭，看著格恩繫上圍裙，準備開始燒菜和煮飯，就算是時代過去了這麼久，東方人的習慣依舊不變，還是以米飯為主食的習慣彰顯著東方的飲食文化。

曉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揉了揉眼睛，剩了個懶腰就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格恩的邊上幫他切配食材。

「因為我也不知道吃什麼，就隨手買了點合成肉還有些青豆和青椒」

「誒，青椒啊……」

不知道為什麼，哈扎德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看得出他也是不喜歡青椒的那一派。他一手慢慢移到桌子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另外點一份外賣，來迴避青椒

「哈扎德，不可以」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曉椿就出現在他的邊上，一手按住了哈扎德握著手機的手，而哈扎德的則是臉上流著冷汗，對於曉椿何時出現在他邊上這件事十分困惑。

「曉椿？你不是在幫格恩切菜么？」

「切…好了」

「哦，那你去休息吧」

「不…可以…叫……」

「啊啊，這裡別說下去了」

哈扎德說著捂住了曉椿的嘴，但是曉椿卻很熟練地擺開了他的手，按在手機上的手逐漸用力，再一次以此強調自己的意見

「不可…以，點…外賣」

事務所本身不大，而且三人都是專業的人員，格恩就算此刻正在爐灶旁燒菜，也不可能聽漏任何一個字

「哈扎德！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有青椒而已，至於要點外賣嗎？」

「那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買青椒啊？」

哈扎德一臉不滿地走到格恩邊上，然後滿不在乎地拿起了青椒，拿在手裡來回掂量，然後，就像是一個正常的失誤一樣，啪地一下，掉到了桌上，然後又滾進了垃圾桶里

「呀，既然掉進了垃圾桶里，就沒辦法吃了呢」

哈扎德尷尬地看向格恩，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然後，下一個瞬間，僅僅是瞬間，他立刻閃身躲過了瞄向自己脖頸的風壓，而風壓的源頭當然就是格恩用菜刀打出的揮擊。

「你這是要謀殺嗎？如果剛剛我不躲開的話，現在腦袋就搬家了啊」

「放心，我的刀足夠快，只要是在細胞察覺前就會自動癒合的」

「哇……」

曉椿則在一旁如同棒讀般發出了讚歎聲

「這是什麼說法……」

哈扎德困惑地扶正了自己的帽子，然後就看見格恩看了看垃圾桶里的青椒后，來到冰箱前，從裡面又拿出一個青椒，放在料理台上

「你是魔鬼嗎！」

「絕不改變，這是我的原則」

忽然，轉動把手的聲音響起，隨之傳來的是沉穩的腳步聲，哈扎德略帶著疑惑地走出廚房，看向門口。只見一個熟悉的男人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兩面手臂壯碩的男人，不難看出，他們是這個人的保鏢，不過這也是當然的，畢竟這個男人在不久之前剛剛經歷了一場刺殺，而現在又來到刺殺的謀划方這裡

「在我的印象中，這裡可不是您這種大人物會來的地方啊，張啟東先生」

「少說廢話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過來的，哈扎德先生」

男人踱步坐到沙發上，而哈扎德也隨即坐到他對面的位子上，曉椿則向那兩位保鏢一樣，站在哈扎德的邊上。嚴肅的氣氛讓場面顯得有些尷尬，安靜的環境讓在廚房裡格恩炒菜的聲音顯得異常嘈雜

「格恩，能不能先不要燒菜了，有貴客登門了」

哈扎德伸長脖子試著呼叫格恩解圍，但是他並沒有任何延伸肢體的生物改造，所以也只是在正常人的範圍內試著這麼做而已，不過就這樣，廚房中嘈雜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可見，他的這句話只是為了解圍而已

「咳嗯，我們來說正事吧，哈扎德」

男人說著從衣服里抽出一支煙，然後給自己點上，說起來現今這個時代，因為存在生物基因編輯和調整的技術，一切的咽喉癥狀都可以通過定期的調整來消除，那麼這個男人的咳嗽就只是為了強調自己的存在而已。不過抽煙可就不一定了，即使在這樣的世界中，第四階段的癌症依舊是一個無法解除的疾病，自然，這樣的行為也讓哈扎德有些反感

「先生，可以請您不要在這裡抽煙么？」

「抱歉抱歉，習慣了」

張啟東說著掐滅了手中的煙，見沒有煙灰缸就隨手把煙香煙扔進了垃圾桶

「我想你們也知道，最近有人盯上了我……」

此言一出，哈扎德的表情轉而有些嚴肅，他當然會擔心，刺殺一兩個天樞財團的要員這並無大礙，但是，如果在這裡攤牌講明，那無異於和對方直接宣戰，這種螳臂當車的蠢事，他怎麼也不會去做的，此時此刻他甚至做好了在必要的情況下捨棄露西的準備。不過幸好，哈扎德以眼角的餘光瞥向身側，這邊在場的兩人都不是那種衝動的人，曉椿沒有格恩的指令不會出手，格恩也不至於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哈扎德，我回來了，管飯嗎？」

正如老話說得好，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帆風順的，就像此刻，那個事件中心的人物——露西回來了。她開了門就看見三個人處在哈扎德的對面，以及哈扎德那副嚴肅的表情，馬上就判斷出了現狀

「喲，有客人登門拜訪啊，話說，這位客人，我看您似乎有點眼熟啊」

露西本想上前兩步，卻被保鏢攔住了

「喲呵，最新的肌肉強化臂，天樞集團的大管家還真是肯花錢呢」

「你們讓開，哈扎德這裡的人都很可靠，不會有什麼事的」

張啟東起身打量了一下露西，讓保鏢退開后就湊近了上去

「不是剛見過嗎？難道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有嗎？我可不記得有過這回事」

露西一手點著額頭，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要說見過那是當然，只不過是從狙擊鏡里看見過，可這當然不是可以說的話，而且，那個時候張啟東是背向自己的，沒道理他見過自己，那麼他應該說的就是之後在電視上的時候。

「我當什麼呢，哈扎德，有糖嗎？」

露西主動避開了張啟東，轉而一手按著茶几，一手則插進哈扎德的衣服口袋裡，按住了哈扎德握住刀的手，從掌心裡翻出糖果當作從他口袋裡拿出來一樣，而這麼做也是讓哈扎德放心，目前的情況並沒有暴露

「啊哈，找到了，橙子味的奶糖么？也行吧」

「啊，那個是我的……」

沒等哈扎德說完，露西就打開了包裝紙吃掉了，然後就轉身進了廚房

「你們聊吧，我去看看菜好了沒有」

哈扎德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張啟東也坐回到沙發上繼續剛才的話題，看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說明他剛剛也是故弄玄虛，並沒有弄明白暗殺他的人是誰

「保鏢么？恕我直言，張啟東先生，你身旁的兩位就不錯，至少打得過我了」

這是毫無內涵的恭維話，但是也有幾分正確，如果只是起到保鏢的作用保護重要人物的話，張啟東身後的這兩名保鏢就足夠了，並沒有必要特地雇傭自家的人來，所以哈扎德始終將對方視為試探

「他們倆當然可以，但是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天樞櫻翎女校並不可能允許這樣兩個大男人進去，是吧？」

「令千金……」

哈扎德當然知道了，張啟東的女兒張樂琳就讀的是什麼樣的學校，還包括她現在就讀的是電子生物學二年級，成績也是學級第一。這些重要人物的家屬的信息，哈扎德每年都會花一大筆錢從黑市託人前去調查更新，只為以防刺殺那些重要人物失敗而作為籌碼使用。

「她也是個要強的人，所以一直說著不要，但是很顯然，這次的殺手來者不善，我怕那邊有個萬一，所以開個價吧」

「不是，我們這裡的情況也沒那麼簡單，先生，既然那是一所女校，您看我們這兒哪裡有合適的人選？」

他當然會想要拒絕，畢竟，這裡確實沒有人適合這個工作，曉椿是只會按照命令行事，露西還有著面前這個人作為目標，看上去怎麼著都不合適。哈扎德疑惑地看向張啟東，不過對方也是經常在談判桌上出席的人物，和哈扎德的偽笑相反，對方則是一成不變的撲克臉，所以也沒辦法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他的真實目的

「不是有的嗎？我看剛剛那位就很不錯，年紀我和女兒應該也差不多，我可以為她安排入校手續」

「不是，這個比較麻煩呢。露西！你願意去上學嗎？」

「誒？很麻煩的吧，讀書哪有這樣殺人賺錢來得實在」

露西這句話當然是假話，能有個合適的理由可以賺錢當然沒什麼不好的，而且還可以順帶著調查這個殺不死的人的秘密，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就意味著要和目標的親屬近乎無時無刻不待在一起，這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目的。

「露西小姐，我願意出五十萬定金，每月月初還有額外十萬供你花銷，當然你還可以再加價」

「看來先生真的很愛護這位女兒呢，但是我們這裡……」

「我接了，哈扎德，合同模板給我一份」

露西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不過看她的樣子，剛才似乎幫格恩，身上還系著燒菜做飯用的圍裙。不過看她的表情，嚴肅而又認真，除了不合時宜的圍裙，其實也很顯然就能察覺她是認真的要接下這個委託，而各種的風險，也許格恩應該也和她說明白了。

「那傭金呢？」

「就按照你說的定就可以了，以防萬一，我也事先說明，張啟東先生，您出的價格已經比市面上的價格高出了整整一倍，既然是您定的，請不要事後向我討回」

「你太小看我了，作為天樞集團夢幻島分部的掌門人，我有權支配分部的一切財產，這些錢不過是相當於分部一小時的收入，我還是出得起的」

正說著的時候，曉椿已經將合同拿了過來，並且指出了簽字的位置

「你們什麼委託都會簽合同嗎？」

張啟東邊說著從衣服中拿出一支筆，打量著露西詢問道。

「當然了，我們都會留下合同，以防萬一」

「是嗎？那就好，我會每個月把錢打到這張卡的賬戶上的」

張啟東說著將一張銀行卡放到了桌上，然後就和兩名保鏢離開了這個房間。

「露西，麻煩你了」

哈扎德臉上露著喜悅地看向露西，然後從桌上拿起銀行卡遞給她

「憑什麼，照顧孩子什麼的麻煩死了，我才不願意」

「可你一點信息都沒有怎麼殺掉那個殺不死的？」

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個悖論，但卻是不爭的事實，被那樣的情況下蹦了一槍，結果人還能這樣到這裡簽一個雇傭契約，怎麼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所以你怎麼想？」

「你趁著這個機會去搜集一下情報怎麼樣？」

「你開什麼玩笑，如果張啟東不知道我是這邊的也就算了，現在這種情況我能去搜集到什麼呢？」

露西賭氣地坐在沙發上，一臉不滿地看向哈扎德，從她的角度來說，哈扎德的這個主意簡直就是愚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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