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她選擇了魔界
杜若見兩人一起過來，有點詫異，笑着說道：「這麼早你們兩個怎麼一起來了？」蘇鈺和柳靜眠對視一眼，都沒回答，她側身讓兩人進來，見蘇鈺表情嚴肅，她笑不出來了，緊張的問：「蘇師兄，是晏清宗那邊有情況嗎？」
蘇鈺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先問向杜若：「若若，這次之後，你還打算回魔界嗎？」
杜若愣了一下，「為什麼問我這個？晏清宗的事和魔界有關嗎？於書瑤的事……真的是魔界誘導我做的？」
「你先別着急，這倒不是。只是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和魔君凌蕭有關。如果你不想再在魔界呆下去，我會向掌門請求，讓你回宗門。」
「你先說說看吧。」杜若表情凝重的等着他接下來的話，蘇鈺嘆了口氣，開始講述他在晏清宗看到的情景。聽得杜若和柳靜眠皆是倒吸涼氣。
「他是在找我嗎？」杜若聽完問道。
「看樣子是的。」柳靜眠回答道，「但聽蘇師兄所說，凌蕭現在的狀態可能不太好。師妹你怎麼想？」
杜若也不知道，凌蕭現在聽上去有點可怕，她在魔界住了這麼久，從未見過凌蕭殺人，甚至連凌蕭的刀也是在這次陣法中才第一次見到。
「我……不知道。」杜若看向蘇鈺，「那蘇師兄，你有把我的消息透露給凌蕭嗎？」
「沒有，我見他情緒不太對，晏清宗內又一片混亂，就先回來告訴你一聲，看看你的看法。」
「師妹，魔君武藝高強，在對於你上次說的，在魔界遇到了有人給你傳信的事，我們也要調查清楚才行啊。」柳靜眠說道。
蘇鈺卻說：「但是魔君也放話了，若是明天晚上還沒有若若的消息，他便要晏清宗整個宗門陪葬。」
「這……」柳靜眠也有些為難，「這也是個問題，雖然晏清宗可能有問題，但事情還沒查清，況且，現在宗門裏都是普通弟子，很多人可能都對惡靈之事不知情，也不好叫他們憑白送了性命。」
柳靜眠想了想，復又說道：「魔君不是說明晚是最後期限，不如我們下午便啟程回宗門，讓杜師妹留信給他，就說是偶遇師門中人被救，將魔君的目光轉移到這裏。等他來找時再由小二告知他我們已經回了宗門。到時就算他追來，我們也已經走了老遠。晏清宗是個小宗門，魔君才能如此肆無忌憚，掌握他們的生殺大權，咱們玄天宗畢竟是大宗門，就算他想要來犯，也要思及後果，想來不會如此亂來。」
蘇鈺也覺得有理，「柳師妹說的不錯，若若覺得呢？」
杜若一方面擔心凌蕭那邊，一方面又實在在意那個傳信之人，一時間猶豫不決。
「蘇師兄，我們先出去，讓杜師妹自己待會，讓她靜靜吧。」柳靜眠對蘇鈺說道。
蘇鈺看着杜若為難的臉，點了點頭，兩人又結伴走出杜若的房間。
杜若自己坐在房中，腦子裏一會兒是凌蕭帶自己去看櫻花，去吃餛飩的場景，一會兒又是那天那人交給自己胭脂盒的場景。
她又想到蘇鈺剛才的話，「魔君在晏清宗內讓他們宗門的弟子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若若來。」「魔君放話，若是明天晚上還沒有若若的消息，他便要晏清宗整個宗門陪葬。」
杜若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對於仙門還是魔界她兩邊都沒有歸屬感。她想了想從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所有人，凌蕭，蘇鈺，珞棠，於書瑤，還有柳靜眠。
凌蕭從一開始就對她很關照，這很蹊蹺。而蘇鈺，一開始蘇鈺看待她應該只是師妹，客氣又疏遠，但不知為何，從這次開始，他也變了。
珞棠，自己和她經歷過相看兩厭，也一起經歷了於書瑤的事。
對於柳靜眠，蘇若不知為何，自己看她十分親切，忍不住想親近。
杜若握緊了拳頭，眼神由迷茫變為明亮。她打開門，看了看四周，沒人。蘇鈺和柳靜眠應該都回了房間。她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悄悄走了出去。
蘇鈺和柳靜眠都是修鍊之人，又怎麼可能聽不出她那邊的動靜呢，杜若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聽見她輕聲關門，慢慢下樓的腳步聲，蘇鈺微微皺眉。
「她選擇了魔界呢。」柳靜眠出聲說道。原來兩人在一起。
杜若出了客棧，便往晏清宗的方面走去。初來的時候是她是由凌蕭帶着來的，現在變成她孤身一人，心裏不覺感慨萬千。
足足走了一下午，杜若才到了晏清宗的山腳下。登上了晏清宗的山門，眼前的景象讓杜若倒吸一口涼氣。
晏清宗的地面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三步便是一個大坑。此時宗門內寂靜一片，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拎起裙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去。一路上，地上滿是鮮血，血已經滲入到地下，空氣中瀰漫了一股鐵鏽的味道。
一路行至主殿，才發現有人的痕迹。主殿周圍的地上躺着許多受傷的弟子，哀嚎聲此起彼伏。
杜若想殿內看去，凌蕭坐在掌門寶座上，大刀倚在寶座旁邊，刀上的血跡還未乾，地上有一串綿延的血跡。
她輕輕踏進殿內，凌蕭好像在發獃，並沒有發現她。她走到最上位的寶座旁，在凌蕭面前蹲下，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凌蕭的眼神，慢慢從毫無焦距到凝聚，「若若？」
他的眼睛裏佈滿血絲，看起來累極了，想來前面都沒有合過眼。嗓音也不想以往的溫潤，說出的話有些沙啞。
杜若還沒回答，又聽見凌蕭說：「又是幻覺。」
杜若聽后，抬起雙手，捧住了凌蕭的臉，說道：「現在知道不是幻覺了？」
凌蕭有點愣愣的，看的杜若一陣發笑，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凌蕭這麼可愛的模樣。
「若若？若若！」凌蕭站起身將她拉進懷裏，「太好了，你沒事。」
杜若在他懷裏都能感受到他輕輕的顫抖，她回抱他，拍了拍他的背，「嗯，我沒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