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踏腳石

「親愛的，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吧？」王大小的老爹天辰得知消息后，慌亂的連連向後倒退，「怎……怎麼會？我天辰，堂堂天族九龍之首，孩子怎麼可能無法修鍊？會……不會是……是老神醫搞錯了？」

天辰驚慌失措，口舌都不伶俐了。明知鳳舞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可他不願相信。

「嗚嗚……」鳳舞在一旁低聲抽泣著，淚珠滾落，滴落在王大小面龐上，有些的滾燙。

王大小的心痛了，他從小就見不得妹紙落淚，哪怕他自己還是母胎solo的單身狗。

男人的天職不就是守護女人不讓她落淚的么。

什麼，你說我這麼暖為什麼穿越前還麒麟臂23年？

拜託，你那麼圓，能不能麻煩滾一下？

「老神醫沒有搞錯，我親自探查過了。與書中記載無異！」鳳舞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即便是被稱作容貌殺手的哭相，也擋不住她俏美，只會令人更生憐惜。

「我看看……」天辰向前抓來，在他的心裡始終是抱著一絲絲的僥倖。

但下一刻，他的這一絲僥倖被抹殺的無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天族萬年來的第二個廢物居然是我兒子，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天辰抱住腦袋痛苦的跪在床沿邊嘶吼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從他身上散發而出，逼迫的鳳舞懷中的王大小難以呼吸。

鳳舞身上盪出一道無形的力量，將王大小包裹其中，那迫人的壓力瞬間全無，而王大小的身體也若陽光普照暖洋洋的，讓他忍不住蹬了下腳，

這輕輕的一腳卻讓鳳舞的目光更加黯然了。

「我可憐的孩子。」她低語。

緊接著，鳳舞早已先見之明所布置下的隔音術法也應聲破裂。

「閉嘴，你還想知道的人不夠多麼？」在此後的日子中，王大小從未見過如今天這般慍怒的母親，口不擇言的呵斥著他老爹。

王大小微微動容，前世的他對母愛感受不深，反而還常常抱怨母親的啰嗦，如今一別兩寬，有的卻只是無盡悔恨。

「我……我……」天辰低著頭，不敢去看鳳舞圓睜的杏目。此時，他的內心也是絞痛的，為自己的妻子，多少也為自己的孩子。

對於這個他不久前還心懷妒忌的孩子，剩下的也只有憐憫了。

天辰輕輕打了個響指，一道隔音術法籠罩下，再次隔絕了此處聲音。

隨後，天辰起身，輕輕摟住鳳舞，低沉的自責著：「親愛的，都是我的錯，讓你受苦了，把孩子交給我吧，我來處理這一切。」

「喲呵，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套路，那傳說中的金手指了該不會要出現了吧！」

王大小竊喜，某炎有戒指，某昊有柳神，迫切的想要知道屬於他的金手指究竟是什麼。

天辰伸出手來，想要將王大小從鳳舞手中抱離。

「你要做什麼？」鳳舞一把拍掉他的手，抱緊了幾分，目光中充滿著戒備與警告。

「你知道的，與其讓他痛苦的活著，不若趁他現在什麼都不懂就讓他安然的離去。」天辰聲音低沉，顯然也是於心不忍。

一個不能修鍊的普通人在這片大陸，在這個家族意味著什麼，天辰、鳳舞皆心知肚明。

沃日哦，王大小算是聽明白了，這是要將他安樂死啊！

「虎毒還不食子哦，我真的是您親生的么？特么的才立完flag，這就打臉了？」

「天吶，我真的是主角么？怎麼可以這麼悲催？」

王大小心想，掙扎的想要喊出聲來，尼瑪好不容易才活下來，他可不想就這麼又掛了。

結果也只是「哇」的一聲，也就沒下文了。

一句mmp，神特么的設定，哪條規定說娃剛出生不能說話，必須得哭？

心中頓時飛起千萬頭大羊駝。

這「哇」的一聲，又惹得鳳舞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天辰那本就不忍的心，在鳳舞的淚瞳下直接是軟了下來。

「他是我們的孩子，你不能這麼做，就算他無法修鍊，我也希望他能開開心心直到終老。誰也無法剝奪他生的權利。」這最後一句話，鳳舞異常堅定，目光更是如火炬燃燒。

此時，鳳舞不再是溫婉的小女人，而是護犢的偉大母親。

王大小那涼涼的內心也被無窮的暖意充斥著。

天辰嘆了口氣，鬆開鳳舞懷中的王大小，隨後站起，轉過身去，那英俊的背影此刻顯得十分落寂：「洗禮的事情我會儘力拖過去。至於他——三年，我們最多只能瞞三年。這三年，盡量給孩子最大的關愛，彌補我們將他生下來的過錯。」

天辰的話讓王大小對他本不怎麼樣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變，生下他並非他們的過錯，但天辰卻攬到自己身上去。想一掌拍死他以逃避現實的天辰算不得真男人，此時他……勉強算吧！

「那三年後呢？」鳳舞盯著他的背影，銀牙輕咬紅唇問道，「普通人壽命不過百年，難道我們守護他百年平安也不行么？」

生下王大小這樣一個兒子，天辰所承受的將是難以想象，所以鳳舞也很心疼他，但……一切只能化作她輕吐的一聲嘆息。

「三年後么？」天辰輕抬著頭平視遠方，一步跨出，隨著『砰』一聲的關門聲，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了進來，「自安天命吧！」

王大小可以聽出他這位老爹那輕飄飄的話語下究竟藏著多少的壓抑。

「自安天命么？」天辰的話從側面否定了她，鳳舞落寞的閉上了雙目，幽幽嘆氣。

自安天命！

王大小深深的記住了這四個字，他沒有去怪罪天辰，他作出的選擇或許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恰當的。

王大小也不知道那天天辰落魄離去后究竟發生了什麼，鳳舞也沒有去詢問，只是在後來依稀在幾個下人的交談下聽說幾千裡外的一座山峰被削平了，而有人模糊看見天辰從那裡走出。

……

與此相隔兩個時辰后。

「哇哇……」

天族內，一處元氣流轉，氤氳騰空，對修行大有裨益之所。一陣嬰兒的哭泣之聲響徹不絕。

也就在嬰兒呱呱墜地之際，四周元氣躁動，飛騰而起，化一紫龍，扶搖衝上雲霄，龍吟嘹亮。轉而猛然迴轉，化作一道流光衝進嬰兒體內。房內接生婆亦是一名高手，卻也阻攔不及。

與此同時，接生婆懷內男嬰猛睜開雙目，兩道紫芒衝天而起，體內王霸之氣滂湃而出，橫掃整個房間，房內之人皆是瑟瑟發抖，一陣恍然，竟有要下跪朝拜之意。

待得男嬰緩閉雙目，化出一聲「哇」的哭聲，一切才恢復如初，就像是一個幻覺，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眾人受怕，皆抹冷汗！

這一異象驚的族內元老各是暫退修行，衝出自己的修行之地，朝此地飛來。

「元氣化龍，紫龍騰空。此乃大吉之兆！龍氣入體，霸王隨生。此乃興族之徵！」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手拂長須，腳踏祥雲，若九天神仙一般。

「老祖，您怎麼出來了！」族內元老驚詫。

此老者乃是天族內最古之人，是半隻腳踏入神元境的至高強者，與他一輩的天族老人早已魂歸天地，僅剩他一人活於世間。

老祖平常隱居天族一座神峰之上，早已不問世事多年，除非天族遭受滅頂之災，否則他不會出世。時常以天池之水、元道樹之葉煮茶飲之，閒情逸緻，悠然自得。

然而今日，竟會驚得他老人家出山，眾人不由對這男嬰多高看了幾分。

「此子天之驕子，當傾天族一切資源以培養。半年之後送於我居神峰，由老朽親自教導。」語罷，老祖飄然離去。半年是為留給這孩子與家人一點相聚的時間，否則當即老祖便想帶走這名男嬰。

「多謝老祖栽培！」男嬰父母欣喜，對著老祖離去的方向遙遙一拜。當然他們是不知道老祖的心思，以為這半年是老祖所認為的最佳培養時間，否則恐怕會當場將自己的孩子送出。

「三少爺，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小少爺天縱英姿，將來必是天族之棟樑！」

「你這不是廢話么？」

「哈哈哈……」

「……」

此地一時間人聲鼎沸，門庭若市。得到消息的其他族人也紛至沓來，欲來沾沾瑞氣。

誰也沒料到這個嬰孩會鬧出這麼大動靜，更是得到老祖發話要全力培養，親自教導。未來的天族必定屬於這個孩子，所以他們都在極力討好。

歸功於異象的出現，不過片刻時間，消息便以驚人的速度擴散至整個天族。天辰和鳳舞自然也少不了，兩人一個沉默，一個暗自抹淚。

正所謂，男默女淚，也不外如是。

……

「師父……」小葉童鬼鬼祟祟的探出一個腦袋來，輕聲叫喚了聲。這麼大的一動靜，小孩心性的他哪能輕易就錯過這樣的熱鬧。

老神醫躺在藤椅上小憩，即便是外面的動靜也只是讓他有些震動的睜開眼，僅此而已。老神醫雙目眯成一條細縫，看了眼小葉童，道：「想做什麼就去吧，但是別忘了為師說的話，多做點事，少點好奇心，更不要摻雜到天族的勢力紛爭中去。中庸而立！」

小葉童睜著烏黑清澈的雙目，想了想，道：「師父，徒兒不去了！」

老神醫既無褒也沒有貶，只是將老目合上，依然老神在在。

「大族之勢，久爭不息。中庸而立，自善其身！」

老神醫呢喃著這句話，千年之前，自己一脈被滅之時，他父親所留遺言便是這句話。

……

今日的天族，張燈結綵，一派喜慶。而這一切，皆是獻給三小少爺來到這個世上的禮物。人們顯然早已遺忘——在今天來到這個世上的少爺有兩位。

是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畢竟對他們而言，誰能掌權才是應附庸的對象，萬般一切皆逃不過一個「利」字。

不過，對於這一切，王大小抱之唯有冷笑——吾為天選，必踏神巔。神若擋我神界流血，佛若擋我佛土伏屍，汝等不過為吾踏巔峰路上一踏腳石！

「好中二！」

「好羞恥！」

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