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遙遠的真相

休伯利安號在尤摩加整備了六天，給了尤摩加的志願者們一些喘息時間。

索默的活動範圍僅限於休伯利安號和船塢的咖啡廳里，也只有這個不知道專門服務誰的咖啡廳里才能享受到片刻安寧。作為船塢生活區，設置這麼一個咖啡廳是有些不值當的，船塢不是星港，咖啡廳的服務對象只能是船員和船塢工人。這些船員和船塢工人每天在與世隔絕的地方修身養性已經夠了，他們更喜歡去船塢的酒吧喝得酩酊爛醉，就把這一片安靜的地方留給索默。

只有這裡才能讓索默透過防護玻璃看到滿天繁星。這些天，他的意識總是在維克托五號的戰鬥場景和薩拉之間來回切換，也可以迴避和前邦聯美麗女幽靈之間的直接衝突。

索默不知道的是，薩拉一直在艦橋上關注索默的一舉一動，也不知道為什麼，偶爾幾次與索默會面時，薩拉心裡總是暖洋洋的。

就在索默喝掉了第52杯咖啡之後，蒙斯克終於下達了命令，克哈之子和所屬旗艦休伯利安號完成補給后立即起程前往塔索尼斯星系進行突襲。

索默收拾好自己的電子書和很久都沒練過的小提琴，回到了自己的艙室，拿著小提琴拉了兩曲。

門德爾松的《E小調提琴協奏曲》。

還好，之前付出的努力沒有白費，雖然還是有些生疏，但弓法和指法都沒忘記。

當索默控弦到最後一個長音結束，門口立即想起了孤零零的掌聲。

「真好。」薩拉甩著她火紅的頭髮，非常迷人。

「只是隨便練練罷了。」索默回答道，把琴弓固定好，提琴收回到琴盒裡，然後向薩拉狡黠地笑笑，「別告訴博魯克哦！」

薩拉微笑地點點頭，看著索默把提琴藏在了他的衣櫃中。

「什麼事兒？」索默問道。

「記得你邀請過我去喝咖啡，我來履約了。」薩拉表情訕訕的，好像做錯了什麼事兒一般。

「稍稍等等我，我換件衣服。」索默身上穿著的，還是他那件船塢工作服。

薩拉知趣地在外面等待，片刻后，索默出現，穿了一件在大學時經常穿的格子襯衫和戶外馬甲，但看起來比剛才更像裝卸碼頭的維修工人了，但好在格子襯衫給他稍微帶來了一些文雅。

兩人抵達餐廳之後，一直非常喧鬧的餐廳更加熱鬧了。

薩拉能讀取到這些人腦中對索默的羨慕和對自己的一些骯髒想法，但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地方坐下來。

看到索默，坦克車長弗羅斯特立即招呼索默，讓他和薩拉兩人在他身旁坐下來。

弗羅斯特正在啃一塊尤摩加產的昆蟲肉——雖然是昆蟲，肉質的部分比家畜和家禽的味道更好，富含的蛋白質是牛肉的五倍。

「你知道尤摩加人是怎麼馴養這些動物的么？喂人造牛奶。」對肉的咀嚼並不能完全佔用弗羅斯特的嘴部功能，「我敢打賭，你小子的媽媽一定能做出味道不錯的肉。」

「她已經做不出這樣的美味了。」索默的表情有些落寞。

「唔......」弗羅斯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抱歉，怎麼回事。」

「一場盛行在我家鄉行星的霍亂奪走了我父母的生命。」索默說道，「一切都化作了星辰。」

「我聽過一些事。」弗羅斯特放下手中的餐具，嚴肅地說道，「一些行動危害到周圍的星球，把上面的人口都消滅了。」

「誰的行動？」索默問道，他父母死於2486年，正好是行會戰爭進行達到最高峰的那一年，戰爭中的哪一方都有可能。

「我不知道。」弗羅斯特搖搖頭，起身，把剛才還大快朵頤的大塊昆蟲肉遺棄在了垃圾堆中，「我有些累了，需要在演習開始之前好好地睡一覺。」

要不是薩拉在場，索默早就用幽能掃描了。

但這種外放的憤怒和對至親的思念是瞞不住身旁的薩拉的。

「索默。」薩拉直視著索默的眼睛，眼角卻耷拉下來。

「怎麼？「索默問道。

「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的，但你有權利知道。」薩拉說道，「你的父母，是外星種族的目擊者，邦聯策劃了一場生物瘟疫，目的是把所有目擊者除掉。」

「可是他們未必看到過啊。」索默閉上了眼睛，判斷這件事的真偽。

「二等兵！」博魯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在了索默的身邊，「我要你5分鐘后打掃完船艙，我們要在那裡準備演習。」

「索默他現在剛剛得知一個悲傷的事實。」薩拉背對著博魯克說道，聲調十分冷淡。

「他個人的悲傷可以等著。」博魯克說道。

「現在不行。」薩拉攔著博魯克。

博魯克把手伸向薩拉，試圖想把這個討厭的前邦聯幽靈推到一邊。

「別想碰我。」周圍沒有人看到薩拉是怎麼把博魯克試圖碰觸她的手如何扭成一個非常難受的姿勢的，而薩拉的左手握成了爪，只要博魯克有什麼異動，她就立即刺穿博魯克的眼睛。

博魯克不愧是老兵，在如此痛苦的時候第一印象並不是喊疼，而把自己的手伸向了腰間的小刀。

索默立即起身。

「你們給我到此為止。」索默大聲喊道，把薩拉和博魯克分開，「現在不是自相殘殺的時候，我父母被邦聯戕害，一切的因果都要邦聯付出代價，你們要在這裡自相殘殺，一切都玩完了。」

「你們都看到了吧！」博魯克對著餐廳所有人說道，「是她開始的。」

等待了許久，除了薩拉的牙根被咬的「吱吱」作響，並沒等來其他人包括他麾下的人的贊成。

「你看到了，對吧！」博魯克指著那個索默手下實習的寇特尼問道，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我什麼都沒看到。」寇特尼聳聳肩。

博魯克隨後把目光轉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可是這些人不是迴避他的目光就是徹底轉過身去。只有身旁的薩拉和索默一直都在看著他。

除此他們之外，蒙斯克也在他的船艙通過監視器觀察著食堂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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