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強制放假

黃佳艾和林城收拾好東西，坐上回城裡的麵包車。一路上離家越來越近，心裡的那種思歸的感覺才湧上心頭。

或許是平時在忙著，每一天的時間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佔滿，根本就沒空去想家。而現在放鬆下來，才發現心裡對家的想念已猶如掙脫牢籠的洪水猛獸。

「想好這一個星期怎麼安排嗎？」林城握著黃佳艾的手。

黃佳艾搖搖頭：「突然放鬆下來，還有一點點不習慣。」

「那把接下來的七天教給我，我已經幫你做好計劃表。我們先在家裡待兩天，然後帶上爸媽他們去旅遊，玩個五天怎麼樣？你知道攀枝花那裡有個99里溫泉瀑布嗎？五天行程剛好合適，你覺得去那裡如何？」

黃佳艾靠在他的身上：「別問我，跟著你就是。我現在什麼問題都不想思考，就想舒舒服服先睡一覺。」

林城寵溺地環過她的脖子：「好！你先睡一覺，到家我叫你。」

「爸媽！嗚嗚嗚，想你們！」黃佳艾一到家門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依舊用那個熟悉的左腳踩右腳的動作脫下鞋，穿上粉色兔子人字拖，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廚房奔去。

「去洗手，去洗手。手上細菌那麼多，手都不洗，就抓東西吃。」黃佳艾隨便沖沖手，端起果盤就坐到黃爸身邊：「老爸，今天又有什麼新聞了？」

「哎呀，這幾天可總算快結束。能每天下樓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真好，就是你最近怎麼沒上報紙？」

黃佳艾道：「爸，你每天盯報紙，盯出強迫症來了吧？我哪會天天上呀？那是整個縣城的新聞合集，又不是我的個人傳記。」

「你是不是最近工作態度不認真？在田坡村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回來？」

「大型工作告一段落，好不容易能鬆一口氣，李村長特地放我一個星期的假。」

「你確定不是被開除？」黃爸不太相信。黃佳艾平時回家忙忙碌碌，就算回來一天也是火急火燎，連飯有時候都顧不上吃。要說這麼悠哉悠哉的回來，他不往開除上面想都不合理。

黃佳艾道：「林城，你跟我爸說。」

「爸，她真是放假。等七八月份入秋，田坡村的魯沙梨成熟，她又得開始忙了。」

黃媽在廚房剁著青椒，大聲地扯著嗓子喊：「小艾！小艾你過來！」

「屁股被沙發黏住了，過不來。」黃佳艾塞了一塊兒橘子在嘴裡，然後往沙發上一躺，那樣子懶得像一隻豬。

黃媽像是想起什麼大事，她趕緊脫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硬是揪著黃佳艾來到卧室。「小艾，我問你。你這次放假幾天？」

「一個星期啊！怎麼了？」

「你例假啥時候來的？」

「6號。」

「今天20號，正好。」黃媽往她身邊湊近了些：「你和林城有沒有那啥？這次放假可是好機會，趕緊趁著這幾天努把力，趕緊懷上小寶寶。你三十多了，再晚些就是大齡產婦，對孩子不好。」

……

黃佳艾斜眼看著黃媽，她為啥從畢業以來，就一直在被催。一開始催婚，黃媽那叫一個想方設法。現在結了婚，開始催生了。

以前催婚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黃佳艾那是一樁樁，一件件都沒忘記。比如說，黃佳艾看上一條裙子，黃媽會鄙視道：「沒人欣賞，那不等於零。」；又比如說，黃媽約著黃佳艾去逛街買衣裳，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走，不知不覺她就被拖到婚紗店；再比如說，她的粉色hellokitty床單，不知什麼時候被換成兩個親嘴的小人……

「媽，你夠了啊！這東西難道不是順其自然？」

黃媽就像沒聽到一般：「中午吃過飯，你跟我去一趟醫院。」

「媽？你不舒服？」

「哎，就一點老毛病。正愁著沒人陪我去，你倒是回來了。」

黃佳艾著急的問道：「嚴不嚴重？是哪不好？」

黃媽看起來雲淡風輕：「老毛病。」

「你咋不讓我爸跟你去？看病這種東西不能拖，越拖就越嚴重。」

黃媽道：「他們男人哪有耐心，中午你跟我去啊！我現在就去做飯，吃你最愛吃的剁椒魚頭。」

黃佳艾本想讓林城和黃爸一起去，黃媽非要說這是女人的事情，男人跟著去不方便。

兩人一路上聊的很開心，沒有了催婚的套路，又看到熟悉的街道，一直被工作壓榨的身心一下子感到萬般愉悅。

「醫院到了。」黃佳艾說道：「我去幫你排隊挂號，掛哪個科？你哪裡不好？」

「婦產科。」

黃佳艾瞪大著眼睛：「媽？你懷上了？」

「不是，說錯了，是婦科。」黃媽說著：「不用挂號，我在手機上預約過。」

「嗷嗷。」

黃佳艾跟著黃媽一直來到醫院六樓：「媽，婦科在四樓。」黃佳艾說道：「我們還不下嗎？」

黃媽搪塞過去：「來都來了，多走路有助於鍛煉身體。」

說話間，電梯已停在六樓。

黃佳艾被黃媽拖出，兩人站在玻璃窗口，剛好可看到嬰兒洗浴中心的洗澡盆。

「多好看的小娃娃，你看！粉粉嫩嫩的……你有沒有什麼感覺？」

黃佳艾這才反應過來，黃媽可不是來醫院看病的，而是：催生！

「額，我能有什麼感覺？這不是我弟弟妹妹，又不是我娃。」

「難道你沒有看到你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嗎？自己生一個，多可愛！」

黃佳艾氣道：「媽！你讓我喘口氣啊！」

「我怎麼就不讓你喘氣了？我只是在引導你好好生活。」

黃佳艾負氣地轉身走進樓梯：「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個星期，你想說什麼你在家裡說，幹嘛非要玩這些彎彎繞繞。浪費了我一共三個小時十五分鐘，我要回家了。」

黃媽跟在黃佳艾的身後：「小艾！你氣啥氣。你要聽媽的話，我哪還用費這麼大的勁？媽是為你好。你要不想，那下次就不帶你來了。」

「然後想別的招？」黃佳艾對黃媽最為了解：「媽，我不跟你回去了。我想去學校看看老師，晚點就回家。」

「哦，那你注意安全。」黃媽看出黃佳艾是真的生氣，也不在挽留她。

黃佳艾一直逛到晚飯時間才回到家裡，林城正在跟黃爸下象棋，看到她回來，倆人才對弈結束。

林城和黃佳艾坐在屋裡看電影，後者懷裡抱著一袋土豆片，整個屋裡除了電影聲音，也就還有黃佳艾吃土豆片的咔嚓聲。

「幸好兩人在一起了，不然我得哭成狗。」

林城輕輕的擁住黃佳艾，從後面抱著她：「媳婦兒，我愛你。」

「別呼氣，癢酥。」

林城瞧了一眼掛鐘，現在是夜裡十二點。他合上電腦，將黃佳艾橫抱起送到床上：「媳婦兒，媽她想要一個孩子。」

「我不想，我沒空照顧孩子。林城，我對我的工作無愧於心，但我已經意料到，我不會是一個好媽媽。」

林城躺在黃佳艾身後，臉上的失落無人知曉。「好，都聽你的。」

黃佳艾轉過身吻一下林城：「你會生氣嗎？」

「不會。你是我媳婦兒，得寵著。」林城抱緊黃佳艾。

『我們都一樣……』

兩人剛關上燈，準備歇息的時候，黃佳艾的電話急促的響起。

「這麼晚誰會打電話來？」黃佳艾眯著眼睛瞧瞧屏幕上的字，對著林城說道：「是村長。」

「這麼晚，是不是村裡有什麼事情？」林城道：「快接。」

黃佳艾拇指往下一滑，剛接起電話，還沒把聽筒湊進耳朵。

李村長又大又急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出來：「小黃！學生丟了！」

黃佳艾一個翻身趕緊坐起身：「李村長，你說什麼？」

「徐華不見了。」

「徐華？」黃佳艾迅速在腦袋裡搜索著這個名字。

李家寨大多數人都姓李，姓徐的就那麼一兩家，黃佳艾很快回想起那個初中部的學生。

「怎麼會不見了？怎麼回事村長？」

「我剛剛睡下，徐美珍就來拍我家的門，說是徐華不見了。聽說是徐美珍中午數錢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錢少了20塊。她每天晚上都有數錢的習慣，而且今天還沒有出門，然後她就問徐華是不是他拿的，徐華不承認還往門外跑。」

「然後呢？」

「徐華初中，有一點叛逆。平時徐美珍打了罵了徐華，這傢伙就往外跑。按照徐美珍說的，以往到吃飯時候，他就回來了。今天到晚上徐華也沒回來，徐美珍才來找我們幫忙。」

黃佳艾扶著額頭：「他會去哪兒呢？先打電話給他比較好的朋友，問問看有沒有信息，然後趕緊找啊！」

林城一手搭在黃佳艾的肩膀上，穩住她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子。

黃佳艾翻著天氣預報：「好消息就是這兩天不會有大雨，他如果晚上里跑，也不會遇到山體滑坡這類自然災害。」

「小黃，你在休假。我本來不應該給你打電話，但好像習慣做什麼事情前都會想跟你商量一下。」

黃佳艾說道：「村長，我懂。」

「那掛了，我這就去問。」

黃佳艾放下電話，對著林城說道：「徐華離家出走，現在下落不明。」

「這臭小子，我要看到他，我得削他。」

黃佳艾坐在床上困意全無，就這麼看著手機六神無主。

林城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徐華已經讀初中，臭小子機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