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罵兒子

且說羋娍被一名男性小臣拖拉到蕺室門前，模樣很是窘迫。

三王子郊與四王子洪巡邏事畢，看到母親婦鬼在蕺室門前躑躅。

羋娍口裡喊道：「你們都欺負我……欺負我……」

「阿母，您怎麼了？」子郊連忙將母親婦鬼攙扶起來。

羋娍臉上掛著淚珠，說：「阿洪，你知道嗎？你們的父王讓你們兄弟倆分別迎取滿國公女與越國公女。」

子郊提議道：「阿母，有什麼事進屋再說。」

「對。」羋娍這時候才清醒過來，說：「這裡並非談論事情的地方。」

掃視了四周，確定了並無亭堠出沒，羋娍、子郊、子洪，母子三人方才步入蕺室談話。

婦鬼羋娍屏退一眾侍從。

母子三人隨意地跪坐在貂絨席子之上，周圍彷彿是霜雪襲來，凝固了陰霾。

子郊這時候才向母親問道：「父王要我和阿洪迎取蠻夷之女，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子洪一雙烏墨似的劍眉頓時倒豎。

羋娍一雙招子溢出淚珠，痛心疾首地說道：「唉，這件事都怪我，致使王上給我子許配蠻夷之女，阿母我眼饞餖子迎取鑄國公女，我便向王上討要公道，哪裡會料到，你們的父王讓你們迎取蠻夷之女。」

子洪登時張開嘴巴：「能不能退聘？」

羋娍無可奈何地說道：「王上決定的盟約是難以改變的。」

抓住母親婦鬼的雙手，子洪還似幼時作扭股兒糖狀，向母親央求道：「阿母去求一求父王，讓父王給阿兄和我迎取東夷之女。」

想到王上剛才的強硬態度，想到王上手裡的斧鉞，羋娍面有畏懼之色，捫心自問：「王上做出的決定，我怎麼敢去求他改變主意？」

子洪鼓舞母親道：「阿母可是名震八方的將軍，一定有辦法讓父王改變主意。」

「王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讓我參加軍事機要了。」羋娍目光一黯，神情異常哀怨，說：「這一次征伐人方王上就沒有再帶我縱馬馳騁了。」

「阿母，我想迎取阿穆為妻。」子郊雙眼充盈著希冀的光芒，說：「如果能夠迎取阿穆為妻，我就會有得力的助手。」

羋娍向三王子冷笑道：「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比侯公孫怎麼肯為你妻？」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子郊暢所欲言：「上古之時，丈夫騎馬掠妻，只要我許以阿穆主婦之位，比侯之孫必會歸於我。」

正當三王子沉溺於幻想之中，母親婦鬼的一記耳光就打在他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上，使他牛皮一般的肥胖臉龐印出紅色巴掌。

三王子郊趕忙用手捂住被母親打的面頰。

羋娍呵斥兒子道；「亂扯！」

又有一記耳光向三王子郊襲來。

四王子洪便抓住母親的雙手，說：「阿母，有事可以從長計議。」

此時此刻，三王子郊枉屈地捂住兩邊的面頰，皆已印出紅色巴掌。

羋娍用力甩開三王子的桎梏，繼續呵斥四王子道：「你在做夢！比侯之孫乃是采邑封君，你何德何能迎取比侯之孫為主婦？」

子郊抱屈地說道：「我就是想要迎取比侯公孫為主婦，可以為我賢內助。」

「我早已聽說小王大人聘定了比侯之孫為妻。」羋娍斜睨了兒子一眼，問：「你要跟你長兄搶奪嬌婦，難道就沒想到會有清客說三道四？」

以兩手捂住雙耳，子郊痛苦地咆哮：「那我和阿弟怎麼辦？！」

子洪喃喃地反問道：「斷髮文身之鄉所出邦媛怎可為我婦？」

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唯有月光慷慨地把清輝灑向母子三人。

太陰調皮地在雲神常儀懷抱中撒歡兒。

註定是難以入眠的夜晚，羋娍、子郊、子洪，母子三人也沒有心思進餐，胡亂吃了幾勺牛肉羹，在庭院中踱步，仰望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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