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氣軌跡

那隻翼角龍馱著小廖與張飛飛翔著，雲朵兒在兩人身邊隨手可摘。.

「張老師，感覺怎麼樣？」小廖笑道。

「不，錯……」張飛其實在想，我還是中意我那烏騅馬，普天之下其他任何坐騎都比不上我的烏騅馬……

小廖是何等敏銳之人，他感覺出了張飛的口是心非，但畢竟年輕，不經意間加大了笑的音量。

那電腦學校到了。

兩人跳下來，小廖突然將腕上的黑色電子錶湊到張飛眼前，道：「張老師，我們出發時是10：17：19，現在是……10站路的路程只用了1分鐘不到，是不是比民航機只快不慢？！」

但距離那電腦學校大門口還有50米左右，張飛就感覺氣氛不對勁兒。果然，大門口那扇大柵欄門上貼著張通告，透過傳達室的窗戶可以看到一保安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正閉目養神呢。

小廖讀著那張通告：近日因連續高溫天氣，電力部門拉閘限電，故電腦培訓暫停，何時恢復另行通知。

小廖朝張飛吐了吐舌頭。

張飛反而有如釋重負之感，「『……何時恢復另行通知』……那，隔幾天先掛個電話過來問問吧。」

那隻翼角龍馱著兩人原路返回，飛到半途上時，張飛道：「小廖，你到我家喝杯涼茶吃頓便飯再回報社吧，這麼熱的天氣……」

小廖道：「那麻煩張老師了……」

「嗨，這叫什麼話！你們文人就是酸！」

從空中看到了自家的屋頂，看到了晾曬在竹竿上自己的那條特大號沙灘褲時，張飛心裏情不自禁望了望那翼角龍，感嘆道，這傢伙確實快啊！

小廖、張飛從龍背上跳下，張飛突然回頭指了指那隻翼角龍，道：「它中午飯怎麼解決？」

「它吃能量值的……」說着，小廖從兜里掏出一張卡，類似於信用卡、市民卡之類的。原來，為了適合現代社會的特點，為了打開市場，科學家在培育這批基因版魔獸時，在它們的腦子裏植入了一塊晶片，這塊晶片主要起到優化的作用，比如將「常規化」的吃喝拉撒，優化為「電子化的」的吃喝拉撒，將「常規化」的食物優化為「電子化的」的食物，小廖、楊明當時隨吉普來到那個關魔獸的院子裏，沒有聞到似乎應該聞到的糞便臭味原因就在於此，那裏根本沒有糞便，同時在魔獸性情上也進行了優化，比如當你購買了，成為了它的主人了，那麼供應商就會在一部儀器上錄入你的若干信息，比如人像、氣息、指紋……這些信息通過一台聯網的電腦傳到魔獸培育基地，基地再通過他們的發射系統將這些信息儲存到魔獸大腦中的那塊晶片里，晶片從此激活，魔獸從此就老老實實、忠誠地為你服務了，免去了以往較難度過的那個相互適應的過程，換句話說，哪怕是一個嬰兒只要他購買了，晶片被激活了，他就可以按他自己的意願駕馭**的魔獸了，非武力高深者不能駕馭魔獸的歷史，龍騎士、聖龍騎士的歷史，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就是這張能量卡，我只要保持裏面有足夠的錢，那麼魔獸基地隨時會給它提供『電子化』食物……反之，餘額快不夠時我就要趕快充值了。」

張飛聽得似懂非懂，比如「電子化」的吃喝拉撒，「電子化」的食物，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塊擱在魔獸大腦中起優化作用的晶片，這究竟是塊什麼東西，金的還是銀的，翡翠的還是玉石的，圓的還是方的……不過，這些畢竟是枝蔓上的東西，他認為自己聽明白了一個主幹級的道理。

但是他好像組織不好語言，將他悟到的那個道理說出來。憋在心裏很難受，但心有餘力不足……

「張老師，人類的歷史某種意義上就是一部科技的歷史，科技永遠幫助人類將幻想變為現實！」

「對！，對！我心有餘力不足、堵在喉嚨口的就是這句話！」張飛擦了把腦門上的汗水，兩眼放光地望着小廖，他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張飛向小喬介紹了小廖。

「喬老師，你好！」

小喬笑得花枝亂顫，道：「什麼老師啊，你叫我喬姐就行了，你們文化人愛叫這個老師那個老師的，酸到骨子裏了自己卻還不知道……」

「接受喬姐的批評！」

「那你以後也不要叫我老師了，叫我張哥得了！」

「張哥！」

「喂，小廖，你是怎麼認識你張哥的？」

「你先去做午飯吧，待會兒邊喝着冰啤酒我邊告訴你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後經過……」張飛搶答道。

小喬去廚房忙活了。張飛與小廖喝着涼茶閑聊著。

半個鐘頭后，三人開始面對一桌菜肴吃喝起來……

小喬聽完了張飛的敘述，道：「阿飛，那鵝蛋臉（趙雅雅）是怎麼被你看出破綻來的？」

張飛道：「她在表演少林拳、武當腿、崑崙劍還有火神南宗的什麼『大鵬展翅『時，不經意間總有鬼氣流露……」

張飛托著一隻特大號的那種歐式玻璃啤酒杯，將目光移向小廖道：「好比你們文人寫文章，即便刻意模仿別人時，也總會不經意地露出自己的馬腳……她的鬼氣流露多了，自然引起了我的懷疑，一個鬼為何要跑到這裏？為何要在這裏弄出這麼多花頭筋？特別是為何那麼維護著呂布？等等，我滿腹狐疑，我動起了去冥府了解此鬼底牌的念頭，按冥府的規矩，一個鬼只要沒投生為人，那麼無論其跑到哪裏，即便天涯海角，冥府的電腦主機也可以通過『鬼氣軌跡』迅速準確地捕捉到其實時所在方位地點等等，此其一，其二，鬼與鬼之間的氣息雖說大同小異，但畢竟是有區別的，哪怕是極其微小的區別，通過對『鬼氣蹤跡』的分析就可以輕鬆準確地識別出那鬼是誰，因為冥府的電腦主機里存有所有鬼的氣息以及其他資料的原始檔案……但考慮到呂布在場，我不能『硬生生』、直截了當地給我大哥發信息……」

「你大哥？劉玄德？」小廖插道。

「對，劉玄德！他的鬼齡本來早就滿了，早就可以還陽做人了，但他自己一次次放棄了還陽機會，將機會一次次慷慨讓給了鬼齡尚未滿的其他鬼……閻羅王有次請他喝酒問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大哥嘆了口氣，看破紅塵地道，我投生做人後即便再努力再拼搏江山打得再大，倘若子孫不爭氣到頭來還不是白辛苦一場？！閻羅王聽罷，也是感慨萬千地不住點頭……於是，我大哥一直『留』在冥府養花種草，寄情山水，逍遙終日，陪在他身邊的就是我二哥關羽關雲長！你知道的，我大哥在人間時人緣一直不錯，在冥府里他的鬼緣也同樣不錯，我知道他有一位堪稱冥府超級黑客高手的忘年交……」

張飛一口乾掉了那隻特大號歐式玻璃啤酒杯里的酒，小廖連忙從旁邊拿過酒瓶為其再次滿上。張飛道：「為了不使呂布發覺，為了『誤導』他，我就耍了耍真氣岔進汗腺里的假象，沒想到他果然中計，我自然樂不可支，我一舉兩得的是既迷惑了呂布又『鑿』通了與我大哥交流信息的通道，當然沒有這通道也能交流，我們平時就是那樣交流的，但信息傳輸質量不能與有這樣一條通道相比……我大哥接到我的求助信息后，立即與那位黑客高手聯繫上了，那高手不一會兒就搞清楚了情況，我於是知道了她叫趙雅雅，與呂布有過一腿，且始終痴情於呂布，非呂布不嫁！但她當時的真正目的卻是找機會殺我復仇……」

小廖、小喬均沉默不語，，兩人或暫停飲酒或暫停吃菜，抬頭望着張飛，等著張飛說下去。

張飛低頭搖了搖杯里的酒，片刻之後道：「之所以有那段過節，弄得趙雅雅現在要殺我復仇，根子還出在這酒上！」

原來，龐統命喪落鳳坡后，關羽奉命鎮守荊州，張飛趙雲等則在諸葛亮的率領下，分水陸兩路日夜兼程、火速進川增援劉備。按諸葛亮的意思，張飛也好，趙雲也罷，誰先到西川誰就立頭功、給予一定的物質與精神獎勵……但張飛開始運氣不好，在西川老法師嚴顏那兒卡殼了，張飛站在營帳口，一看到擋在前頭的嚴顏統帥的城池，再想到趙子龍的一日千里，心裏不免焦慮煩躁，誰都知道他張翼德高興歡樂時愛喝酒，焦慮煩躁時更愛喝酒，酒後更屢有鞭打士卒的「壯舉偉業」……一日晚間，張飛越喝越焦慮，越喝越煩躁，畢竟他的部隊在此耽擱了好幾日了！再耽擱下去，還怎麼與子龍競爭？！物質獎勵與精神獎勵從何談起？！

「後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開始罵罵咧咧，揮着鞭子揍人了，周圍的幾個營帳一個個揍過來，那些士卒們一時間鬼哭狼嚎……揍到後來，我也沒力氣了，我扔掉鞭子，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這時我看到被燭光映照在營帳帷幕上的自己的影子，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已不是那個有血有肉、高大魁梧的張翼德了，我就像牆上的影子那麼輕、那麼虛幻……等我再次睜開眼，已是第二天中午了。有一個叫趙循的小校那晚也被我揍了，他第二天下午被西川軍的箭矢射死了，本來他是不會死的，因為他那天晚上被我弄傷了腿，跑慢了一步，結果那該死的箭矢射進了他的背心……」

「……那趙循就是趙雅雅的祖上！」小喬道。

張飛面帶愧色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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