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怪嬰

「是的」

「那估計都快要一年半了？」莫爾皺着眉頭道。

雷昂回想了下，旋即點了點頭道：「是的，但大部分有實際性的進展都是在今年。」

莫爾知道他說的實際性進展是什麼，那便是法蠱師的法線能夠控制年邁的唾棄之鼠。

繼續往前走去，莫爾在那死亡的唾棄之鼠的側邊路過。

它那無比腐爛的軀體之中，不斷地冒出惡臭的的氣息。

此時，一縷煙霧從屍體前升起，而後霧體不斷地由內收縮。

一隻渾身散發着詭異氣息的詭怪生物從霧體中爬出，他修長枯瘦的手指抓住了死鼠的腳踝，之後彷彿像瘋了般從迷霧中撲了上來。

雷昂呆住了，這有着人形的鬼東西正大口大口地蠶食著死鼠的屍體，彷彿在吃什麼絕美的佳肴一般。

這人形怪物並沒有鋒利的牙齒，它光光靠着上下咀嚼就能解決面前的大餐。

先是從腳，再到大腿、生殖器、腹部、胸部、頭部......哪怕干如樹皮的皮毛，都被它撕開吞下了肚子。

沒有任何的遲緩，就連堅硬的白骨在他面前都脆如紙屑，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它嘴中響起，慘白的骨頭細碎從它的嘴角掉落。

雷昂眼睜睜的地看着那頭老鼠在自己眼前徹底消失！唯一存留的，只有空氣中的腐爛氣息，還有地上許些白骨碎片。

當那個詭異的怪東西突然轉過身望着雷昂的時候，雷昂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對方，同時也在瞄著莫爾的背影。

他要殺了自己？果然還是會落得這種下場！

然而就在雷昂打算殊死一搏的時候，那怪東西彷彿被風吹散，消失在了眼前。

雷昂身體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斷地用衣物擦拭著臉上的冷汗。

莫爾並沒在意雷昂此時的心理狀態。

他看見了面前那一個直徑大約有三十米的坑，高度大致只有五米，在靠着牆壁有能夠下去的階梯。

莫爾並不着急下去，他放眼望去，下面有九隻唾棄之鼠。

而在牆壁的另一側，則是堆滿了數不清的血色屍骸，從結構上來看並沒有找到人的屍體，而是一大堆畜生的屍骸，其中類似像牛與羊的屍骸最多。莫爾眉頭一挑，這裏還有出去的路？能容納這些動物進出的路？

面前一共有九隻，如果雷昂之前他們說的沒錯的話，巴金斯交付給羅斯特的混沌血肉，都已經找齊了。

面前的唾棄之鼠都被有着壯年手臂般的鐵籠關住，鐵籠上有着數不清的磨痕，哪怕它們怎麼攻擊，都無法從這鐵籠中出去，畢竟這鐵籠一看就是專門為它們所定製的，一般人可用不上這些。

畢竟瘦小的人一側身就出去了。

九個籠子中的唾棄之鼠，每一隻都被戴上了沉重的腳銬，有已經不做反抗趴在地上的，也有依舊在敲擊鐵籠的，這也是最先發出聲響的那一隻。

當它發現了莫爾的時候，突然變得更加狂暴，磨損斷裂的爪子和牙齒對鐵籠發動了更狂暴的攻擊。

「真是白痴。」

莫爾低聲道。

慢慢地走下台階，那些唾棄之鼠的貪婪目光紛紛落在莫爾身上，就連早已沉寂沒有任何動作的老傢伙都忍不住站了起來，嘴裏不斷地分泌唾液，對着莫爾嘶吼著。

它們睜著血瞳，隔着鐵籠對莫爾伸出了磨鈍的爪子。

「看來也喂的不行。」

莫爾見它們的狀態在此刻才開始蘇醒后，立刻認知到羅斯特之前並不知道他們是以食取精神力為生的種族，畜生雖然也有精神，但遠遠不及人這類靈長類動物來的豐富。

呼......莫爾緩慢吐了口氣，這些唾棄之鼠都是最低級的，根本不需要耗費多少氣力。

就在莫爾想用『深淵之火』將它們焚燒的時候，他斜眼看見了其中一隻唾棄之鼠的腹部，剛剛在那幾刻，有類似頭一樣的東西撲在了它的腹內印出了輪廓。

雖然只有幾秒，但莫爾確確實實看見了。

莫爾的眼睛微微一迷，往那隻唾棄之鼠所在的籠子走去。

很快，莫爾又看見了那張頭一樣的形狀，彷彿在它的體內不斷地掙扎著，彷彿想要破腹而出。

『進行性行為的老鼠都沒有出現肚子脹大的情況』

莫爾想起了羅斯特的日記，確實，這九隻老鼠都沒有出現肚子脹大的情況......可是為什麼......

噗嗤......

奇怪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讓莫爾怔了一下。

那隻唾棄之鼠突然停止了吼叫，就像一具雕塑一樣站在原地，反而它的腹腔突然往內收縮。

而在此時，它肚子裏的異物形狀，被腹腔表皮徹底包裹了起來。

莫爾神情突然恍惚了下，旋即凝視着那詭異的東西，這形狀是嬰兒？可是又有些不像......難道是內臟？

『呲呲呲......』

彷彿用鋒利的小刀將拉緊的帆布割開，發出了尖銳的聲響。

莫爾緊繃着身體，目光落在那被慢慢撕裂開的腹腔，他已經看見了割開的事物，是一隻被黏液包裹的還流淌著血絲的利爪。

莫爾並不知道唾棄之鼠這類生物是如果繁殖的，因為它們只會躲在別人進不去的沼澤深處，過了一段時間就會冒出來一堆看上去更強力活躍的新生老鼠。

腹腔的皮被逐漸撕開，一個像嬰兒一樣的生物撲通從裏面掉了出來，之後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本想着立刻清除的莫爾，主動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那腹腔內是一片的血色空洞，內臟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體內猶如被勺子挖走的西瓜一樣，空空蕩蕩。

而那隻掉出來的生物，一下子讓莫爾的思緒滯澀，彷彿有人用棍子攪拌著自己的腦漿。

這絕對是副產物......

莫爾啐了口唾沫，但感覺不對，噁心的同時又急忙吐掉。

那是一隻有着人形和鼠形的異胎。

它看似枯瘦的四肢肌膚滿是紅斑，全身上下猶如人與鼠的共造體一樣凌亂交錯，頭部變成了類似鼠頭一樣的構造，部分皮膚顯露出來的，是黏糊糊的皮下組織。

唯一尚且辨認它的，就是人類新生兒的眼睛。

每每多看它一秒，莫爾對它的厭惡感便增加一分。

「這......這是......」

雷昂在上面調整了不知多久才鼓起勇氣下來，可是當他看見面前這一幕違反常識的一幕後，他有些想吐。

其實莫爾想也是，這個東西要是拿出去了，估計都能用來清胃了。

滋滋滋.......

深淵之火忽然在那誕生的怪嬰之上燃燒，嬰兒發出的叫聲猶如冷風吹進洞窟發出的迴響。

看着嬰兒在暗色火焰下被痛苦折磨，其餘的唾棄之鼠更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動作，它們用身體猛撞著鐵籠，其中一個竟然將胳膊般粗的柱子給撞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