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一天的勞碌過後,白鳳歌與冷唯還有三子一同濕漉漉地回到山洞之中。

有了冷唯和三子的幫忙,工作效率明顯提高了,雖然還是龜速,但至少通道可以在三日之內打開。

「還沒醒么?」白鳳歌一進山洞便來到石床邊,看着仍舊昏睡中的公儀瑾瑜皺眉。

「嗯。」龍塬點點頭,拿起手邊的衣裳遞給白鳳歌;「先換身衣裳。」本是想給她送過去來着,可又擔心公儀瑾瑜會突然醒了。

「……」白鳳歌點點頭,拿着衣裳往內洞走去。

「你先看着,我出去打獵。」龍塬見白鳳歌換了衣裳走出,從石床上起身道。

「我一起去。」冷唯走到龍塬身邊。

「我去拾些柴禾……」三子「善解人意」地道,可話剛說完,便迎來了龍塬與冷唯的凌厲目光。

呃……

三子迷茫地摸了摸腦袋。

難道……他們不是要給莊主和小娘大人製造……

是他理解錯誤了么?

「去吧。」白鳳歌揮揮手,顯然對現在的微妙氣氛沒有發覺。

「……」龍塬垂著頭,面色不善地瞥了三子一眼,然後沉默著出洞。

這麼一比,他才發現,他在鳳兒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低……

就連兩個屬下都不如。

「塬,你是打算等獵物主動撞到你身上自刎么?」打獵便是這般埋着頭往前走么?

「……若是我曾經沒有對他父親起那樣的心思,她是不是不會那麼討厭我?」龍塬靠在一棵樹榦上,無力地問著冷唯。

「塬……」

「呼——!」龍塬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你知道么?看着她對下屬都如此上心,對我卻……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她雖然不至於喜歡上我但至少不會把我當成陌生人,可現在看來,對她來說我還是一個陌生人。」

「塬……公儀瑾瑜,不只是下屬而已。」

「這是什麼話?」龍塬一愣。

「他,好像是緋色他們選定的另一個……她的夫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龍塬激動地握住冷唯的雙肩。

緋色他們替她選定的另一個夫君?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緋色他們對瑾瑜與別人不一樣,那種感覺就如同瑾瑜和他們一樣是她的夫君那般。」她的事,緋色他們從來都不瞞着瑾瑜……而且,他也曾經聽到緋色開導瑾瑜,種種感覺,都像是緋色他們有心將瑾瑜送上她的另一個夫君的位置。

「這怎麼可能?」龍塬不相信地搖搖頭:「雖然沒有相處過,也不清楚他們的為人,但我卻能看出他們對她的愛是真的……怎麼可能主動去幫她找夫君呢?」

「似乎其間是有什麼秘密,但至於是什麼秘密……我也不知道。」冷唯聳聳肩:「鳳歌這樣的女人的的確有讓天底下的男人瘋狂的資本……但是,塬,雖然她有三個夫君了,但她的心其實很難走進……所以,塬,斷了對她的想念吧。」說完,冷唯拍拍龍塬的肩,往樹林深處而去。

這樣,她便能不感覺到愧疚了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就感覺她看塬的眼神中總是似有若無地透出愧疚。

……

「不要……阿姐……阿姐……留下來……阿姐……莊主……莊主……阿姐……莊主……」

「瑾瑜?」白鳳歌握住伸手探向公儀瑾瑜的額頭:「瑾瑜你怎麼了?」燒糊塗了么?

「阿姐……莊主……」見公儀瑾瑜夢中仍舊不太安穩,白鳳歌低下頭,附耳在他唇邊。

在說什麼呢?

阿姐?莊主?莊主是她?

阿姐是誰?和她有關係?

「莊主、莊主……阿姐、莊主別走——!」公儀瑾瑜突然悲呼一聲,猛然從石床上坐起身。

「嗷嗚——!」白鳳歌一聲悲鳴,捂住被撞得鈍痛的耳朵,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唔……庄、莊主?」公儀瑾瑜意識恢復清明,看着紅着眼眶捂著耳朵的白鳳歌。

「……」白鳳歌面無表情地看向公儀瑾瑜,哀怨道:「醒了?」陰森森的嗓音宛若午夜出現的女鬼一般。

「呃……」公儀瑾瑜一愣。

莊主現在這模樣……怎麼說呢?楚楚可憐又讓人毛骨悚然……

「呼——」呼出一口濁氣,白鳳歌一面揉着耳朵,一面看向公儀瑾瑜:「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我沒有。」公儀瑾瑜垂下頭,低聲道。

「唔,我方才聽你在夢中喚阿姐……你還有一個姐姐?」現在的氣氛有些尷尬啊……唔,是要找些話題來說說。

「……」聞言,公儀瑾瑜似乎想到什麼,一副凝神深思的模樣,時而迷茫時而皺眉。

「怎麼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我……我不知道。」公儀瑾瑜面色有些泛白:「我、我真的不知道……沒有姐姐,可是……唔……」想要想清楚,可頭部卻傳來一陣銳利的疼痛,讓他原本就泛白的俊容更加蒼白。

「瑾瑜!」白鳳歌扶住公儀瑾瑜的雙肩:「不要想了,你現在還在發熱,躺下休息吧。」

「……」公儀瑾瑜點點頭,緩緩躺下。

白鳳歌將獸皮替他蓋好:「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龍塬他們。」說着,便起身欲走。

可還未來得及從床上起身,手便被公儀瑾瑜握住。

「怎麼了?」白鳳歌輕聲問道。

「……別走。」乞求地看着白鳳歌,公儀瑾瑜沙啞著嗓音道。

「……」白鳳歌垂眸看着被他握住的手:「瑾瑜……」

「莊主,別走,我會、會怕。」

「……好,不走。」白鳳歌沉默一瞬,無奈地點點頭,拍拍公儀瑾瑜的手:「休息吧,我不走。」如果不是她剛愎自用,便不會那般輕易地被乞顏渤爾設計,也不會讓他們擔驚受怕。

「……」聞言,公儀瑾瑜對着白鳳歌淺淺一笑,然後緩緩閉上眼。

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夢中那個女子,他喚作阿姐的那個女子……到底是誰?!為何會……

公儀瑾瑜緊握住白鳳歌的手,閉目沉思。

明明只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可為何會讓他覺得那般真實?真實到讓他現在還心有餘悸……怕夢中那一幕真的出現在現實之中……

……

「墨容公子!墨容公子!」太監跌跌撞撞地闖進墨容的園子,急急忙忙地呼喚。

「何事?」墨容披上外衣從床上起身。

他最喜清靜,所以這偌大的院子中一個太監宮婢都沒有,一切事情都是他親自料理。

見到墨容,小太監猛然跪倒在地,拉着墨容的衣擺顫聲道:

「墨容公子,您快些去瞧瞧蘭公子吧,他、他……」

「傾闋?」墨容將小太監從地上扶起來:「傾闋怎麼了?」

「蘭、蘭公子昏倒了!」

「你先去請緋色過去,我拿了藥箱便立馬就過去。」說完,墨容便急忙往屋內走去。

待墨容趕到蘭傾闋的院中之時,緋色已經趕到。

「你終於來了!」一見墨容,緋色立馬迎上去,拖着墨容便往蘭傾闋床前去:「趕緊來瞧瞧!」是存心要急死人啊?!

丫頭的事好不容易有一點進展,這會兒又傾闋又出亂子了……

他啊,不知道要因為這段時間而少活多少年了!

墨容放下藥箱,凝神為蘭傾闋檢查:「……心脈虛弱幾不可察……」放下蘭傾闋的手腕,墨容面色凝重道。

「說我能聽懂的!」緋色扶額怒道。

「……」墨容閉上眼:「撐不了多久了。」

「什麼意思?」

「我說,傾闋撐不了多久了。」

「……」聞言,緋色身子有些不穩地往後退了兩步:「不行!丫頭還沒回來……如果傾闋出了什麼事,那……」他怎麼向丫頭交代?丫頭又該怎麼面對?

「呼——」墨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吐出:「我先開些續命藥方,然後再想辦法吧。」

……

三日之後,湖底的出口終於被打開!

「瑾瑜,給。」白鳳歌笑意吟吟地將雞腿遞給公儀瑾瑜:「吃完這餐,我們便可以出去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的確不假!

呵呵,出口打開了,那便意味着和他們重逢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那是我給你的。」龍塬幽怨地看着白鳳歌,不滿地嘀咕道。

白鳳歌挑眉:「給了我便是我的了,我給瑾瑜又有什麼錯?」

「……」龍塬被這話完全噎住,只能狠狠地盯着白鳳歌,然後大力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雞狠狠地咀嚼,彷彿那便是白鳳歌一般。

相對於龍塬的臭臉,公儀瑾瑜明顯心情好很多,臉上掛着羞澀的淺笑,輕輕咬了一口雞腿:「呵呵,真好吃。」

「……」對三人的幼稚行為看在眼底,冷唯沉默著吃着自己的那份。

唔,他既沒人送也沒人給,但是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流水潺潺的溪畔,一群婦女正在浣衣。

「二嬸子啊,今兒你家娃子怎生沒與你同來?」

「呵呵,她今日與她爹去趕集了。」

「這一個女娃子趕啥集啊?」

「呵呵,劉家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咱女人哪點比男人差了?陛下不也是女人?」

「於家大姐,你也就這嘴皮子,俺們這兒誰敢回家同男人說這話?」

「哈哈——」

「哎呦,那、那是什麼?!」一個年輕婦人突然手指遠方,驚詫道。

「好像是人?」

「過來了過來了……」

白鳳歌等人游上岸,喘著粗氣坐在溪岸上等體力恢復。

「呵呵,嚇到大家了,抱歉。」白鳳歌沖着一杆子手足無措的婦女們點頭致歉:「小女與兄長們泛舟遊玩,可不曾料到那船不太結實,變成了落湯雞,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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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後宮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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