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3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3

「奶,做飯吶,怎麼沒點燈?我來幫您切菜吧。」

小芳推門進了廚房,裡面光線很暗,只灶膛里散發出明亮的柴火光。

一股熱氣迎面撲來,冷熱交替刺激得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阿嚏阿嚏阿嚏」一連三個噴嚏打了出來。

老太太手裡切菜的動作不停,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裡念叨著:「你這孩子,外頭那麼冷,還非要去河邊洗衣裳,快去灶膛邊坐著烤火,受了寒可不是鬧著玩的。切菜這點活也用不著你,我這都弄的差不多了,貼幾個餅子,和菜一起下鍋就得。」

千羽聽著菜板子上傳來切菜的咔咔聲,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深恐老太太一不小心切掉手指頭。

她仔細回想記憶中小芳和老太太之間的相處方式,慢悠悠地說道:「奶,要不還是把油燈點上吧,黑燈瞎火的奶可別傷了手。」說完她就準備起身去拿油燈。

不想卻被老太太阻止道:「別瞎忙,燈油快見底了,一會兒吃飯時還得用,將就將就就行,不然你大伯娘又得埋怨個沒完,我圖清靜可不愛聽她念叨。再說,廚房裡你奶我最熟,幾十年都做熟了的,閉著眼睛都能把飯做好,點不點燈又有啥區別。」

千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熟能生巧?是真英雄!

老太太切好菜,端著面盆來到灶台的大鍋前,嘴裡絮叨個不停,卻絲毫也沒慢了手裡的活。

她幹活極為乾淨利索,兩手一翻一個雜糧餅子就鬆鬆地貼在鐵鍋壁上,很快就貼了滿滿了一圈。

餅子有小孩手掌大小,約莫十來個,大鍋中間燉著蘿蔔和土豆,裡面還參著些晒乾的蘑菇,這會兒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食材簡單的令人髮指,聞起來還挺香。

千羽揉了揉咕嚕叫的肚子,暗自猜測,可能是人在餓狠了的時候聞什麼都香吧。

就這樣簡單粗暴的食物,在這裡也不是可以隨意吃到飽的東西,餓肚子是小芳記憶中最平常的狀態。

上一個世界是她自爆后經歷的第一個世界,她的身份是個富豪家的千金,被珍饈美味嬌養的千羽對這種粗糙的食物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更別說去吃一吃。

她那對生物學上的父母屬於商政聯姻,沒丁點感情,對她這個聯姻產物也沒有絲毫關注和喜愛,卻從不吝嗇物質上的給予。雖然自小沒有親人陪伴,管家、廚師、保姆、司機、家庭教師等卻一應俱全,她是個實實在在錦衣玉食嬌養的人兒。

就連偶爾心血來潮想吃個粗糧,那也是被翻著花樣做出各種誘人的味道。她的胃口都被養叼了,真難想象她要如何適應眼下的生活。

想到接下來要過的日子,千羽徹底蔫了,沒精打采地拿起手邊幾根手臂粗的樹枝一股腦全塞到灶坑中,又學著記憶里的樣子,挑了幾下火心,進入更多的空氣,灶坑裡的火頓時燒的更旺了。

「火別太旺,小心餅子糊鍋。」

老太太叮囑了一句,就去牆邊罈子里撈了一塊鹹菜疙瘩,切成細絲準備一會就著餅子吃。

「......哦!」千羽又手忙腳路地從灶坑裡拽出幾根木頭熄滅,灶坑裡的火勢瞬間就小了下來。

原來燒火也是個技術活,雖然她有著原身的記憶,可要學的東西看來還有很多。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對了奶,家裡人呢?這都快到飯點了,大壯大強還沒回來,這可不像他倆的性子。」

吳大壯和吳大強是雙胞胎,大壯是哥,大強是弟,今年剛滿13,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那張嘴就好似一個無底洞,怎麼填也填不滿。平時盯飯點盯的最緊的就是他倆,甭管在哪旮沓瘋玩,到了飯點,保管準時準點出現在飯桌上。

老太太笑著說:「下晌村隊的老母豬下崽子,說是下了十二隻白皮的,還有一隻半黑半白的,是那種前半截黑後半截白,也是怪新鮮,這不都一窩蜂地跑去看熱鬧去了,估么著這個點也該回了,天黑透了可不好走。」

千羽僵著臉,硬扯出了一絲兒笑:「…哦,那的確是挺新鮮的,呵呵。」

究竟是個多新鮮的奇聞異事,還值當拖家帶口的跑去參觀,那豬只是顏色分佈特別點,又不是多長了鼻子或尾巴,真是少見多怪。

說曹操曹操到,一陣腳步聲夾雜著歡聲笑語進了院子,吳家人回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大伯娘王桂芝的大嗓門響起:「媽,能吃飯了不?可餓死我了,小芳快去收拾碗筷桌子。」

轉頭沒看見吳娟出來,心裡納悶,又沖大壯道:「去喊你大姐吃飯,告訴她,來晚了可不留她的份。」

大壯蹭蹭蹭跑去吳娟房間,又蹭蹭蹭衝出來,叫嚷道:「媽,大姐沒在屋裡。」

「沒在?這死丫頭又跑哪瘋去了。」

王桂芝罵了句,轉頭又問千羽:「你知道你大姐去哪了嗎?」

千羽擺好筷子,抬頭看了王桂芝一眼,輕聲說:「沒有呢,一下午都沒看到她人,興許去知青點玩去了吧。」

王桂芝一聽吳娟可能去了知青點,心裡咕噥了一句,便沒再說什麼。她多少知道自家閨女那點小心思,不過她不反對就是。

那個叫孫少安的知青她挺滿意,若是她家閨女真能將人追到手,倒也是件好事兒。那孫知青不但長的好,聽說家裡條件還好,父母都是當官的。

於是便笑著說:「算了,咱先吃,不等她,我給她留出來飯菜。」

大強沖著大壯擠眉弄眼搞怪相,不滿地小聲嘀咕:「本來就不用等,大姐沒準又有啥好東西吃呢。」

大壯嘿嘿一笑,哥倆對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打鬧著上了桌。

吳慶國虎著臉瞪了哥倆一眼,又嚴厲地呵斥道:「在外面可不許你們伸手向別人要東西,別跟你大姐學,眼皮子淺。要知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

大丫頭被她媽慣得不太像樣,又懶又饞,心氣兒還挺高,看不清自個兒幾斤幾兩,跟她媽一個德行。

哥倆瞄了一眼一旁被氣的直瞪眼的王桂芝,齊聲回答:「知道了爸,我們不要別人東西。」

王桂芝剛想開口為閨女辯解幾句,就看到自家男人沉著臉,臉色更是黑的厲害,動了動嘴將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別看她平時咋呼的厲害,看著好像家裡家外都說了算的樣子,若是吳慶國當真發了火,王桂芝還真不敢多吭一聲。平時也就是吳慶國性子沉默寡言不吱聲,也不愛理會家長里短的那些破事兒,這才有了她盡情發揮的餘地。

剛準備吃飯,就見吳娟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爸媽,小芳掉河裡被水沖走了。王富貴下河去撈人,沒找著,人沒了,嗚嗚嗚嗚…...」

吳娟抖著身子,又驚又怕,哭的淚眼迷濛,壓根沒看清飯桌上的人。

她只是嫉妒,嫉妒她看中的孫知青總是關注著小芳,還總找機會同小芳說話,她氣不過,就想教訓小芳一下,順便將小芳推給王寶貴那個無賴,那樣孫知青是不是就能多看她幾眼?

可當她看著小芳真的不再掙扎沉入河底時,她嚇壞了,恐懼夾雜著恨意幾乎瞬間就淹沒了她,她恨王寶貴為什麼來的那麼慢,恨那些看熱鬧的人不下水營救,她真的沒想害死小芳死,從來都沒有。

屋裡一陣詭異的寂靜,飯桌上除了千羽,大家都像看瘋子似的看著吳芳,都想看她到底又要鬧什麼幺蛾子。

王桂芝掏了掏耳朵,不不敢置信地又大聲問了一次:「......誰?你說小芳被水沖走了?」

吳娟哭的肩膀直抖,嗚咽著說:「嗯,我親眼看到她腳下打滑掉下了河,我想拉她,沒來得及,她就被河水沖走了,嗚嗚嗚,都怪我偷懶,夏天時我就該好好學游水,那樣我就能下去救她,她就不至於...啊......鬼、鬼啊!!!」

吳娟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不經意抬眸,就對上了對面千羽那雙黑幽幽的眼睛,嚇得她瞳孔猛地一縮,臉色慘白,蹬蹬蹬往後連著倒退了好幾步,帶翻了地上的板凳,又絆在門檻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她也顧不上疼,顫抖著手指指著千羽,「你…你…你是人是鬼?」

千羽起身來到吳娟身邊,伸手攙扶住吳娟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拽起來,語調清冷,慢幽幽地說:「大姐這是怎麼了,我自然是人,這世界哪來的鬼?你可別亂說話,偉大領袖可都說過,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我看大姐八成是看錯了人,將別人當成了我,才有了這樣的誤會。不過大姐也是一番好心,妹妹我很領情呢。」

千羽調動空氣中微量水元素包裹住整個手部,就想趁熱打鐵嚇嚇她。

吳娟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兩隻冰涼的鬼爪緊緊抓著,那刺骨的涼嚇得她兩股戰戰,差點要脫門而逃,死命地掙扎著往出拽自己的胳膊,嘴裡還大喊著:「不,不,你放手,別碰我...啊...別碰我......」

「夠了,瞎鬧騰什麼,吃飽了撐的嗎?不吃飯就滾出去。」

大家長吳慶國氣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強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狠狠地瞪了吳娟一眼,不省心的死丫頭,鬧這一出出的,連吃飯都不消停。

他又瞅了千羽一眼,心裡有點疑惑,小芳這丫頭平日里安靜的很,一扁擔都打不出個屁,今天倒是不大一樣,還挺能說,領袖都搬出來了。

千羽注意到吳慶國投來的目光,心下微微一凜,暗嘆真不能小看任何人,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居然也能那麼的心細如髮,以後她要更加小心,可別掉馬了。

老太太正襟危坐,靜靜地看著吳娟,眼中慍怒和厭惡的情緒翻湧,片刻后又歸於平靜,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不是親奶奶,有些話輕了重了的也不好說。

若是和她親近的小芳就算了,可是吳娟,還是算了吧,說了她也不會聽,反到還招人厭煩。

王桂芝上前使勁掐了吳娟一把,小聲斥罵:「你個死丫頭,你魔怔了啊,胡咧咧什麼你,什麼話都敢說,再瞎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吳娟被王桂芝硬拽著來到飯桌前坐下,又驚又怕,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親手推小芳下水,眼看著她沉底了,她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那,她知道,小芳可不會游水。

莫非小芳真成了水鬼,回來報復她?不不不,這世上哪來的鬼,那些都是大人們為嚇唬小孩子胡編亂扯的。

可是,小芳的手是冰冷的,根本就不是活人該有的溫度......

吳芳越是胡思亂想就越是害怕,臉色泛著青白,不時地偷瞄千羽身後,想看看在燈光下,她到底有沒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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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不配合[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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