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亂凡塵
應天無奈跟隨兩人穿梭於殿廊之間，及至後殿外的一處院門，瘦削知客才停步不前，卻並沒有打開上鎖的小門。
「就知道你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老者掏出一把符紙，一張兩張地開始數了起來。
應天在進入道觀時已覺此處不凡，比起師門那座小小山門可是壯觀了許多！
沿路之上雖是走馬一觀，卻也見到了許多碑帖吉物，特別是殿廊之間所繪事物，更是暗合五行，放眼望去，三層寶殿，依山勢而起，更顯宏偉。
「數什麼，我剛才不是數了一遍嗎？」老者不耐催促。
「那是你數的！」知客頭也不抬，還是一張張地清點。
「快點兒，讓人看見就露餡了！」
「別催！你看，又忘了數到多少了！」
「一共五百塊，還能忘了？」老者四處張望，聽那後殿傳出人聲，立刻掐腰上前，替知客遮掩。
「錢頭兒，你就不能換成整的，五下不就數清楚了？」知客滿意地將符紙收好，嘻嘻笑問。
「那也得有人給啊！」老者嘆息一聲，拉着應天，竄出後門。
「青平，你過來！」
「哦，方丈？」瘦削知客臉色一白，無奈向後殿走去。
「方丈，我錯了！」
對面老道輕甩拂塵，淡淡道：「剛才那兩道友位為何不讓進來座？」
「方丈，那倆人不是什麼道友，根本就是騙子！」
「那你為何與他們交往？」方丈微笑問道。
「我，我是怕他們在觀外穿着道服招搖撞騙，引起眾怒，那許多的善眾會遷怒我觀，所以，所以才將他們從後門送出！」青平緩緩解釋，漸漸言語竟也便利了很多。
「好吧！你可認識那兩個騙子？」方丈繼續笑問。
「認識，不熟！」
「過些日子，那二位如是再來，務必帶來見我！」老方丈淡淡叮囑，目光卻銳利起來。
「是了，方丈！」
見青平退出靜室，老道看向後山喃喃：「莫非世間真有成道之人？」
「小夥子，有事商量一下！」老者見四周無人，立刻拉着應天坐下，笑眯眯問道：「你家住在哪裏？」
「齊雲嶺翠屏峰凌霄觀！」
「哪兒？」老者一驚。
「齊雲嶺翠屏峰凌霄觀！」應天多年未曾急速跳動的心臟漸漸加速，呼吸都急促起來。
「沒聽說過！」老者想了想，緩聲道。
「哦？」應天有些失落。
「你就沒在手機上查查？」
「手機？」
「真的假的？你連手機都沒有？」老者上下打量，滿是狐疑。
見應天的反應不像作假，老者無奈在袍服下掏出手機。
「你也有！」應天警惕看着老者手中的邪器。
「你該不會連身份證都沒有吧？」老者用粗粗的手指笨拙地滑動着屏幕，無心問道。
「身份證，那是什麼？」
「啊！」老者驚慌地盯着應天，愣在了原地。
「道友，可是路引？」聽到身份二字，應天勉強想到了可能有關聯之物。
「路引？」老者的目光由驚慌轉為疑惑，小聲問道：「小夥子，你的頭沒受什麼傷吧？比方被什麼東西砸了？」
「石頭！」應天堅定回答，想起連續三次被活埋，嘴角一陣抽搐。
「這就對了！」老者拍拍應天的肩膀，嘆息安慰：「你別太心急，說不定哪天你就好起來了！」
見應天點頭，老者笑着自我介紹：「我姓錢，熟悉的人都叫我老錢或是錢頭兒！你既然碰到我，那就是緣分，你沒有身份證是很麻煩的事情，怎樣，去我那裏住着養養病？」
「我姓應，叫應天！」
「好名字！」錢頭兒笑笑，顯然不太相信。「小夥子，醜話先說，我呢，提供你的食宿，你也要在我的店裏幫點兒小忙。」
「那是當然！」應天點頭。
「放心，不是什麼累活，你每天只要穿着這身行頭來店裏坐着，拍拍照，哄哄人就行！」錢頭兒滿意地扯下一支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晃着腦袋道：「賺的錢呢，除去你的食宿費用，我還會給你工資的！」
「那凌霄觀？」應天急問，別的無所謂，自己在地下待了這多年，即使沒有吃食也沒關係，可師傅的去向卻是關鍵。
「我會幫你查的！」錢頭兒將手機舉到應天面前，一臉為難：「你看，只是略微搜索了一下，就找到三十多個同名地點，這還不包括外地！看來這可是個大工程！」
「這麼多？」應天一驚，難道自己師門已經壯大到如此程度？
「咳，這其中大部分都是發展旅遊新建的，這一家家地找過去，還真麻煩！」錢頭兒嘆氣道。
「還請道友多多相助！」
「沒問題！」錢頭兒狠狠將狗尾草扔到地上，拍著胸脯保證。「等攢夠了路費，我就帶你一家家地找！」
「多謝道友了！」
二人在山上繞了半天，天將近午才走下山來。
「這就是我的車！」錢頭兒略有得意地指指前方一個怪異造型的東西，要不是有輪子可以證明，還真認不出這就是車！
走到近前，應天用力推了推車身，竟然極為沉重，心中暗思，看來這位道友身份不低，這等重量的車子，最少要有四匹馬才拉的動，如果按制式來說，當屬王侯一級。
「上來吧！」錢頭兒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見應天站在車外，只好打開另一扇車門。
應天小心鑽進車裏，指指車玻璃問道：「道友，這可是最新煉器所得？」
「唉！小夥子，年紀輕輕，不要看那麼多閑書，你看，別的不記得，竟記些亂七八糟的！」錢頭兒皺皺眉，啟動車子。
「哦！」應天剛感覺車子震顫，沒想到竟然移動起來，看了看悠然的錢頭兒，也並未感到元氣波動，不由低聲驚呼。
在這天地都參與搶奪之世，煉器之術竟然可以發展成這樣，就連只是凡人的錢頭兒都無須元氣支撐，輕鬆駕馭這等法器，看來自己對於這元氣匱乏的塵世判斷要更加謹慎一些。
放在前面的手機忽然響起一個女聲，應天雖然聽懂，卻不知是什麼意思。
「嘿嘿，運氣好，有人在這裏叫車回市裏！這下連油錢都省了！」錢頭兒笑的臉上皺紋都舒展開來，恍惚間年輕了最少十歲。
雖然築基后就可以凌空馭劍，可想要憑藉飛劍前行，日行千里，總要有金丹的實力。
可現在觀這奇怪車輛，速度最少也有千里之能，真的不明白為何錢頭兒連這等煉器大師都能結交，為何還要被幾個毛頭小子欺負。
正想着，車外響起刺耳的「嘀嘀！」聲，應天小心側頭，竟然看到了早上見到的那兩名女子。
「兩位，車來了！」錢頭兒笑嘻嘻探頭喊道。
「道友，這兩人身份不明，還是不要招惹！」應天趕忙提醒。
「身份不明？」錢頭兒一愣，隨即笑道：「在這裏身份不明的就只有你一人，能有兩位美女陪着回去，你怎麼還不高興！你不會有別的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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