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姜一一這兩天有點兒暴躁。

今天已經是她跟薑母回家來的第三天了。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她再次離開，這三天她被看管的比犯人還嚴，只要她透露出一點點想要外出的念頭，姜父薑母就立即如臨大敵，緊張兮兮地跟著她，大有她去哪裡他們也誓要追隨的意思。就連她上個廁所時間稍微長一點，薑母都會不放心地隔幾分鐘就來敲門問一下，佛了，難道她會從廁所穿越不成。

在這種密不透風的看管下，她就連往門口邁出半步都會引起家庭動蕩，更別說出去買葯了。

此刻她正在廁所里艱難地運動。

「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二，一百八十三……」

她將手機音樂開到最大，嗨到爆的dj舞曲扎的腦子嗡嗡作響，折磨得她生無可戀。沒辦法，為了掩飾動靜，只能委屈耳朵了。

赤著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她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原地跳躍，面無表情地計著數，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跳高機器。

腳下透骨冰，身上熱到汗水如流水，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並不好受，越是難受她就越討厭系小替，要不是它搗亂，她早就讓肚子里的孩子重新投胎了，何至於用得著來遭這份罪。

雖說沒有當過母親，姜一一也知道女人懷孕前三個月是非常危險的，這個時候胎兒還不穩定，稍不注意就有流產的危險。

劇烈的活動，吃的喝的……任何小意外都是導致流產的潛在元兇。

靠飲食發生意外顯然不現實，姜父薑母養豬似的每頓變著法做好吃的喂她，在飲上不能更上心了。條條大路通羅馬，沒有了醫院藥物和飲食這些手段，她還能靠運動來製造意外。

滿懷期待地蹦了三天，她一直在等著肚子發作。不知道是她身體太健康還是肚子里的那位求生欲太強，她腿都蹦酸蹦麻了，肚子愣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反倒是大量運動讓她胃口更好，每頓都要多加一碗飯了。別說掉了，她瞧著自己這肚子不減反增，有微微的小肚腩了。

呸，啥也不是。

「禕禕啊，怎麼還沒好？需要幫忙嗎？快準備出來吃飯了哦。」王可依就像專門為她設了個計時器，準時準點站在廁所外召喚她了。

聽到吃飯，姜一一嘴裡不自覺地分泌很多口水，姜明亮的廚藝真的沒話說，堪比大酒店的大廚，每頓飯菜都十分對她胃口。

算了，吃了再來跳，實在不行撐死肚子里這個好了。

王可依看到她出來，心底總算鬆了一口氣。

「來嘍，開飯嘍。」姜明亮把最後一道黃豆燜豬蹄端上桌，用圍裙擦擦手，開始給她們盛飯。

姜一一按照慣例一邊吃飯一邊給他們兩個夾菜，飯桌上其樂融融。她盛第三碗飯的時候，王可依表情複雜地看著她，隨後盯著她的肚子憂心忡忡道：「禕禕啊，你肚子里……該不會……該不會是雙胎吧？」

想到這個可能，王可依沒有一點即將做外婆的喜悅，而是頭髮都快愁白了。懷孕生子本來就很辛苦勞累，懷一個都不容易，更別說雙胞胎了。懷孕的時候辛苦，生產的時候更是兇險如同走鬼門關，禕禕身子這麼瘦弱，怎麼能禁得起兩個孩子折騰。她不禁怨恨起孩子的父親來，那個男人不負責任苦全都要禕禕一個人扛，禕禕懷孕了他才拋棄了她，如果他們沒找到她，那她小小年紀大著肚子在外面得遭多少罪啊。

那個殺千刀的！！

轉念一想，她又慶幸起來，幸好禕禕回到了他們身邊，再苦再窮，起碼他們能照顧好她。

唉也不知道禕禕肚子里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或者是龍鳳胎呢，她突然之間又生出淡淡的喜悅和期待，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孩子的母親都是禕禕，這是他們姜家的孩子，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禕禕啊，你最近有沒有想吃酸的或是辣的東西啊？有沒有動不動就噁心想吐？」都說酸兒辣女酸兒辣女，她懷禕禕的時候就特別愛吃酸的，孩子生下來一看，果然是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王可依這麼一問姜一一才懷疑起來，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對哦，好像自己還從來沒有孕吐反應唉，可是明明之前姜禕禕就是因為孕吐才去檢查知道自己懷孕的。而現在別說孕吐了，自己每天的睡眠和食慾比沒懷孕的還要好，更別說自己每天還能高強度運動，難不成還沒到時間？或者說，肚子里懷的不是凡物？

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懷孕啊。」她喃喃自語道。

不對，沒有懷孕的話那姜禕禕後來帶到徐易寧面前的孩子是從哪裡來的呢，她不能也沒有膽子欺騙徐易寧吧。再說那天在醫院檢查不是顯示懷孕了嗎，都準備動手術了總不至於弄錯了吧。

可是要說真懷孕了……這狀態也不對啊。

姜明亮和王可依就看著她失神地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神色變幻莫測。

難道自己觸動了她的傷心事讓她想起孩子父親了？王可依心裡一陣愧疚，「禕禕，媽媽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放在心上。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

姜明亮立即為她幫腔：「對啊禕禕，媽媽她也是為你好，她是無心的。」

姜一一回過神來，就看到對面兩人一副『我做錯事了原諒我』的表情盯著她，她心裡存著事兒，也沒下細想。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她推開椅子起身，她要出去一趟，有件重要的事亟需證明。

姜明亮和王可依聞聲而動跟著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問道：「禕禕你要去哪啊？什麼時候回來？」

姜一一走到門口邊換鞋邊隨口答道：「哪也不去，我就在外面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你們放心吧昂。」

姜明亮和王可依對視一眼，放心？他們能放心才有鬼。

姜明亮跑到門邊摁住門把手，嘴巴快過腦子：「禕禕你要買什麼啊，爸爸去幫你買，外面那麼臭熏到你媽媽會心疼的，我就不一樣了，我皮糙肉厚不怕臭。」

姜一一想了想自己要買的東西，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自己出去買。

姜明亮不肯，守住門口不讓開，他朝王可依使眼色，讓她幫自己說話。

王可依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對啊禕禕，讓你爸爸去，外面亂得很，你長得這麼好看很危險的，不如你在家裡幫我洗一下碗，一會兒我們一起做個電飯煲蛋糕吧。」

姜一一不為所動，還是堅持要自己出去買。

姜明亮急了，禕禕是不是又準備離家出走了啊，不行不行，她要是再走一次老婆可經不住打擊了。

「禕禕，你看不起爸爸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是我不能給你買回來的呢，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額……雖然我摘不下月亮給你，但我保證能買到你要的東西。剛好我的煙沒了要出去買包煙，就順便幫你把東西買回來吧，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幫媽媽洗洗碗，等著我的好消息。」

姜明亮噼里啪啦說完就在王可依讚賞的目光中先發制人跑了出去，只要他跑得夠快，女兒就追不上他。

過了幾分鐘，他又默默地跑了回來，憨憨撓頭。

「對了禕禕，你是想買什麼啊？」

姜一一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從不抽煙喝酒卻突然號稱煙沒了要去賣煙的男人，既然這麼低級的謊言都說出來了，那自己就微微上當表示尊敬吧，不然他還以為自己看不起他。

她紅唇輕啟：「驗孕棒，謝謝。」

？？？？

姜明亮當場石化，懷疑自己聽錯了。

「麻煩你到路口藥店幫我買一隻驗孕棒，謝謝。」姜一一用事實告訴他，他沒聽錯。

姜明亮向王可依投去求助的目光，「老婆……」要不我們一起去買吧？

「媽，不是說洗完碗要做電飯煲蛋糕嗎，快點來，我又有點餓了。」姜一一在廚房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王可依回以他同情的目光，身體卻很誠實地往廚房裡去了。

姜明亮：……我懷疑你們在演我：）

爭著搶著要出來買東西，還在女兒面前誇下海口不管要什麼都保證給她帶回去，在藥店門口徘徊了十分鐘還沒進去的姜明亮含淚嘗盡了衝動的苦果，衝動果然是魔鬼。

最後，藥店的營業員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出來和他搭話：「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她看了看四處無人，靠近他身邊悄聲道：「我們店裡的腎寶片和瑪卡片都賣得非常快，用過都說好。」她以為姜明亮是有難言之隱，礙於男人的尊嚴才不好意思進店。

姜明亮嚇得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在說什麼啊，我不需要不需要。」他紅著臉就準備轉身離開。

店員失望地回到櫃檯前，繼續望著門口打瞌睡。

姜明亮抬腿邁出去幾步，又硬生生停住轉了回來，禕禕要的東西還沒買不能走。

他硬著頭皮走進店裡。

閉目養神的店員聽到動靜欣喜地睜開眼，熱情似火，「先生，您相信我，我們這款真的是店裡賣得最好的，現在還有超大優惠買五盒送一盒，還額外贈送您英國衛褲，保管您□□美滿。對了，我還可以免費給您辦理本店會員，會員卡積滿以前分可以換購食用油哦。」店員篤定他需要自己手裡的產品。

自己看起來真的很像需要補身體的樣子嗎？姜明亮尷尬極了，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拿一份吧。」他胡亂指了指櫃檯里的幾樣藥品。

店員迅速將藥品裝進口袋裡，「先生您還需要點什麼呢？您真的不來兩盒嗎？優惠力度真的是史上最大了，錯過了就沒有了，再考慮考慮吧。」

姜明亮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還沒有自己女兒大的小姑娘，嚴重懷疑這不是一個藥店而是一個情趣用品店。幸好沒讓禕禕來。

「謝謝，不用了。哦，對了，這個再給我拿兩個。」他指著柜子里的驗孕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平靜。

店員看他實在是沒有購買的可能了，也就歇了想她推薦產品的心思。幫他把驗孕棒裝好后，她忽然又笑道：「先生恭喜你哦，是這樣的女性懷孕期間……」

姜明亮知道她又要開始推銷了，抓起口袋扔下錢就跑了。

「唉先生你別走啊……先生歡迎下次光臨，有需要記得隨時來找我哦。」

姜明亮一路狂奔回到家。姜一一已經洗好碗回房間去了，他把東西交給王可依，自己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姜一一拿到驗孕棒，認真地閱讀使用說明書後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廁所。

能不能氣死小胖子就在此一舉了。

良久，姜一一死死地盯著驗孕棒上面的一道杠，又看了看手中的說明書。

她有一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算了，姜禕禕都死了。

靠，死了了不起啊。懷她個芹菜味的苦瓜哦，姜禕禕她怕不是想懷孕想瘋了吧。

感情自己折騰這幾天都是在浪費感情啊。

「小胖子，這是怎麼回事？」她喚出系小替，晃晃手裡的一道杠。

「9275你叫我幹嘛？都說了不許喊我小胖子你還喊，人家明明一點兒都不胖。」從睡夢中被吵醒的系小替不滿地抱怨。

？？？！！！

「這……這是什麼？」系小替瞬間清醒過來，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9275的聲音里滿滿的雀躍和炫耀。

「看不懂啊？那我告訴你好了，孩子……沒了。」姜一一聳聳肩雙手一攤，「哎呀，真是浪費了你的一番苦心呢。」

系小替如遭雷劈，大大的眼睛里蓄滿眼淚：「9275你好狠心啊，你竟然把小寶寶打掉了，那可是一條人命啊，嗚嗚嗚可憐的小寶寶你怎麼攤上了這麼一個狠毒的媽媽。懷都懷了，你竟然要打掉，你真的太狠毒了，我要去告訴主神，讓主神懲罰你。」他邊抹眼淚邊跺腳，傷心得很。

「小胖子差不多點得了啊，演給誰看呢，又不是你的孩子沒了就沒了唄，哭什麼哭。我告訴你，你這樣哭不僅不可愛，還特別丑，丑得我都沒眼看。」

系小替一哽，哭得更大聲了，「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屬你最丑。」

姜一一沒心思和他小學雞互啄，把手裡的東西扔進垃圾桶，她一身輕鬆地出了廁所，從今天起再也不用光腳在地板上蹦躂了。

系小替哭了半天發現她不理自己，略微尷尬地收了聲，磨蹭半天哼哼道：「9275，你怎麼這麼沒有愛心呢，那好歹是個小生命，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姜一一一口一塊小蘋果，吃得不亦樂乎。

「謝邀，利益相關，沒有心不會痛，相反很快樂。」見他真的和自己一樣對姜禕禕假孕一事一無所知，她決定告訴他真相，「小胖子我實話跟你說吧，姜禕禕根本就沒懷孕肚子里哪來的貨啊，你想想，我這幾天出都沒出去上哪把孩子弄掉，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被劇情騙了好嗎。」

她忽然有點同情系小替，連劇情都不知道就出來執行任務了，怕不是一直被蒙在鼓裡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使用童工者可恥。

一石激起千層浪，系小替怔住，連嘴都忘了合攏，而後他堅決地搖搖頭，「不可能，劇情絕對不會出錯的，你在騙我，你這個鐵石心腸的騙子，我才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他認定姜一一在騙他，不欲和她多說，冷哼一聲就要回到空間。

姜一一吃完一碟蘋果，拍拍手站起來又從書桌上拿起一根香蕉剝起來，「哦？那你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小說里姜禕禕懷孕了還把孩子生下來了，而現在這個身體里卻什麼也沒有？」

「當然……當然是你不要可憐的小寶寶把他打掉了。」系小替底氣不足。

「你說得對，是我打掉的。那你不妨再編編我是怎麼把他打掉的，是怎麼瞞過你的法眼打掉的？別忘了，上次我去醫院流產可是你中途使了手段叫停手術的，別告訴我你這麼快就不行了，那你也太沒用了吧。」

這幾天姜一一也想通了，她知道自己很多行為在小胖子和劇情主神看來可能根本就是無用功，只要他們想，他們隨時能修復劇情，不管自己再怎麼費勁心力想要改變，最後都不得不回到劇情上。可是她不甘心，憑什麼姜禕禕好好一個人好好一段人生要因為一個亂七八糟的設定就被毀滅，她明明可以過得更好，僅僅因為她是一個所謂的替身，就要像一個失智的瘋子一樣為愛痴狂白白葬送自己的大好人生。

什麼他媽的愛情不愛情，愛情是很可貴，但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他們不是想讓姜禕禕為了愛情飛蛾撲火死無全屍嗎，不是想讓姜禕禕為愛痴為愛狂為愛哐哐撞大牆嗎，她就偏偏不如他們的願，她要替姜禕禕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沒有愛情也好好地活下去，活成最驕傲最明媚的樣子。

她絕不會按著劇情循規蹈矩地去死，只要能活下去，就算白用功她也高興。

「行了小胖子，我告訴你這事兒不是為了讓你在我面前cos思想者的，現在偏離劇情的不是我，是你和你的主神，你趕緊想想怎麼懲罰你們自己吧，退下吧。」

系小替被她一連串的問題打得措手不及，儘管心裡不願意承認，他也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她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是他和主神弄錯了。

他沒有理會姜一一，默默縮回了空間。

哎，小孩兒不會被打擊自閉了吧。姜一一看著他灰溜溜的身影暗自思忖，嗨，自閉就自閉吧，這人話多又煩人，自閉了正好。

他應該有一段時間不會來煩自己了叭。

成天嘰嘰喳喳讓她走『正道』的小胖子回家哭去了，姜一一簡直不要太開心。

「爸媽，我們來做電飯煲蛋糕吧，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做一個抹茶千層和霜白蛋糕，你們覺得呢？」

廚房裡正在打蛋的姜明亮和王可依差點把手裡的盆扔了，兩人抱在一起跳啊跳，快樂極了，「聽見沒聽見沒，她又喊了，她又喊我媽媽了，剛才她就喊了一次，你還不信我，她真的喊我媽媽了。她就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的女兒。」

姜明亮：「聽見了聽見了，她也喊我爸爸了，哈哈哈我當爸爸了，我們的乖女兒回來了。」

「啊啊啊啊禕禕她爸……」

「啊啊啊啊禕禕她媽……」

姜一一聽到廚房裡傳出奇奇怪怪的聲音，循著聲音來到廚房，「爸媽，你們有聽到廚房裡奇怪的聲音嗎？嗯……有點像……雞叫？」

姜明亮和王可依趕緊分開，面無表情冷靜道：「是嗎？沒有啊，我們一直在廚房裡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啊。」

天知道他們平靜的表象下激動得手都在顫抖，啊啊啊啊啊，又叫了又叫了，禕禕又叫爸爸媽媽了。

「你們聽，聲音又出來了，真的是雞叫聲。」

王可依一巴掌拍在姜明亮背上，「呵呵，應該是你爸發出的吧，他剛才吃多了一直在打鳴，哦不，在打嗝。」

姜明亮接到暗示信息，立即引頸打鳴，哦打嗝，「啊啊啊啊啊哦哦哦哦哦咯咯咯咯咯。」

姜一一笑了笑：「嗯，那應該是我聽錯了吧。爸媽，我去洗個手，一會兒來和你們一起做蛋糕。」她可真是個合格的演員，該配合他們演出的自己在儘力表演，對他們激動到顫抖的雙手假裝視而不見。

姜明亮瘋狂點頭：「好好好，我們一起做，一準兒做出最好吃的蛋糕來。」

一家三口在廚房混了一下午，仗著家裡雞蛋和麵粉多，做了好幾樣糕點。

邊做邊吃，等從廚房出來也差不多飽了，晚飯一人吃了塊蛋糕后實在是累得撐不住各自回房睡了。

家裡沒有打蛋器，他們就憑著三雙手，徒手打了幾十個個雞蛋，現在一抬手就跟針扎一樣，酸癢痛麻。

姜一一躺在床上不過兩分鐘就睡著了。

「9275，對不起，真的錯了，嗚嗚嗚，原來劇情真的錯了。」

姜一一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為什麼小胖子連夢裡都不放過她，白天哭就算了，晚上還要追到夢裡來哭，有完沒完啊。

「我管你哦，你錯了又不是我錯了，趕緊給我走，別影響我睡覺。」

「嘎？9275你在說什麼？走哪裡去？這不是我的空間嗎？不是你自己來的嗎？」系小替莫名地看著這個賊喊捉賊的女人。

？？？

他的空間？自己來的？

姜一一睜開眼，嚯，自己還真是在空間里。呸，自己是有受虐傾向嗎，好端端地跑到空間里來幹嘛！！！

「對不起，打擾了，告辭！」她眼睛一閉，打算回去。

「誒誒誒等等啊9275，別走那麼快嘛，你就不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你別走啊，只要你求我，我就告訴你。」系小替抱住她的腿不讓她走。

『嘎嘣嘎嘣』姜一一捏捏自己的拳頭，什麼玩意兒，她看起來像求知慾很強的人嗎，還求他，可去他的吧。

「放手。」她抽動自己的腿。

「我不放。」

「放手。」

「就不。」系小替坐在地上緊緊抱住她，說什麼也不肯鬆手，「只要你求我，我立即就告訴你哦。你肯定很好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過你當然不知道了，我跟你說，姜禕禕可真是太聰明了，原來她真的沒有懷孕唉，她一開始有反應只是心理作祟假孕而已。她去醫院檢查知道自己是假孕后不甘心，串通醫生撒謊，做了份假的懷孕報告單，就是希望憑孩子綁住徐易寧的心。她原本想的是先穩住徐易寧，等找機會再和他賣可樂時做點手腳真的懷上。可是徐易寧又不喜歡她，當然更不會在乎她的孩子，所以還是把她送走了。

她離開徐易寧也沒辦法懷孕啦，她又不喜歡外面的男人，就等月份到了偷偷地去抱了個嬰兒回來，對外宣稱說是徐易寧的孩子，慘的是儘管真有了孩子，徐易寧還是不喜歡她。嘖嘖嘖，沒辦法，誰叫她只是個替身呢。

這個孩子也是慘，從小爹不疼娘不愛，苟活著才長大成人，也算他有出息，他媽媽是沒出現幾章的小角色，他倒是成了書中的大反派，為了給他媽媽也就是你報仇，硬生生地折磨了徐易寧和顧芷幾百章，真是太有出息了。只不過慘的是，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唉你們母子真是一個比一個慘。」

姜一一還沒開口求他，他自己嘴把不住門跟機關槍似的噠噠噠吐了個乾淨，八卦完姜禕禕的大反派假兒子，他又搖她的腿，「9275，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的多得多嗎？」

孩子竟然是姜禕禕偷來的，服了。姜一一扯扯嘴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知道的比我知道的多的多得多，滿意了嗎？」

系小替果然很滿意：「因為我看了後面的劇情啊，原來我只看了第一部劇情，忘記看後面二十部劇情了哈哈哈。」

姜一一：「……」

果然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使用童工者可恥！！！

系小替還在那聒噪，「9275對不起啊，我錯怪你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想想現在怎麼辦啊，劇情和我們想象得不一樣，我們現在要重新規劃一下完成任務，要不這樣吧，你也像姜禕禕那樣，去找個孩子來假裝是你的孩子，到時候我們就拿那個孩子去找徐易寧碰瓷，你覺得這個主意好不好？嘿本系統不愧是系統爸爸最喜愛的系統，真是太聰明了。」

槽多無口。

姜一一一根一根強行掰開他抱著自己腿的手，鑒於他剛剛和自己分享了一個勉強稱得上是秘密的八卦，她耐心地打破他的痴心妄想：「第一，劇情只是和你想的不一樣，現在的發展我求之不得。第二，我可沒功夫陪你搞什麼規劃，吃喝玩樂它不香嗎我非得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第三，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是偷是碰瓷，那你怎麼還好意思出這個餿主意啊，難道作為一個人你都沒有禮義廉恥之心嗎，哦對不起，我忘了你不是個人。第四，你系統爸爸是不是最愛你我不知道，不過，我必須我告訴你的是……」

上一秒還好端端和她撒嬌的系小替卻忽然就炸了鍋，宛若被踩了尾巴的貓，漲紅著臉吼道：「你胡說，系統爸爸就是最愛我的，你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我就是最優秀的，系統爸爸當然是最愛我的。」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平日里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里藏著的全是狠厲。

姜一一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凝神仔細聽。

系小替見她忽視自己，心裡更是氣憤難當，「9275，你聽好了，系統爸爸最愛的系統是我……」

姜一一揮開他，不耐煩地道：「他愛你就愛你唄，他愛不愛你關我什麼事啊，我又不和你搶爸爸。」

「你……」

「噓，別說話。」她聽清楚了，真的有人在喊她。

「禕禕，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