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妻女受辱
廠長辦公室中，王平安和張愛國談了很多，從襪子的款式設計再到材料的加工，最終折服了張愛國。
尤其是運動襪的種種細節，講述的太過詳細，張愛國這種老資歷也只能說佩服。
張愛國心裡都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以王平安的能力勝任設計部部長完全是綽綽有餘，比原來的強太多了。
此時的張愛國覺得自己押對了，看著王平安兩眼放光，彷彿是撿到寶了。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廠長，工人又鬧事了。」
張愛國一拍桌子，眼睛一瞪，罵道：「混賬，我馬上來。」
王平安忽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周玉萍就是在襪子廠當工人，她不會有事吧？
前往生產車間的路上，張愛國告訴王平安，襪子廠的工人大多招的是本地人，少量外地人。
本地人會抱成團，排擠外地人。
甚至，每隔一段時間，本地人和外地人都會因為一嗲雞毛蒜皮的小事起衝突，動不動就罷工，讓他很是苦惱。
王平安點了點頭，暗道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間的矛盾的確很難處理，但並不是沒有辦法。
正想著，在張愛國的陪同下，王平安走進了生產車間。
此時的生產車間，工人們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烏泱泱圍在一起。
車間裡面是不是傳來怒喝聲，一對母子被圍在中間。
這對母子對面，一個中年婦人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這對母子，不停朝著這對母子叫罵。
「你這個賤人，教不好女兒就別生啊！」
「她爹是賭鬼，她也是個小偷。」
其他的大多數工人也紛紛附和，對這對母子指指點點。
「是啊，外地人的素質就是這麼低，應該趕出去。」
「我們廠就不該招外地員工。」
少數外地來的工人，低著頭，一個個面色難看，但卻是保持著沉默，沒人願意為這對母子出頭。
他們害怕被針對。
當王平安看清這對母子的身影的時候，先是一愣，緊著著，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幾乎要噴火，帶著滔天怒意。
此時此刻，被人欺辱謾罵的是他的妻子，她的女兒。
周玉萍將女兒王豆豆抱在懷裡，任憑對方謾罵，卻是一句也不說，沒人注意到一滴眼淚從她眼角劃過落。
她不是沒脾氣，她不是生來就是逆來順受，而是不敢。
罵她的這個中年婦女何翠花是她的組長，更是車間主任的親戚，要是自己再惹惱了對方，對方向她的親戚一告狀，自己的工作就丟了。
她的丈夫剛剛變好，現在她很需要這份工作，丟不起。
再多的委屈，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她清楚地知道，即便她反抗，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反而更糟糕。
「媽媽，我，我沒偷這位胖阿姨的錢，是，是阿姨身上的錢掉了，撿起來是想要還給胖阿姨，我，我真的不是小偷。」
王豆豆早已哭的淚雨梨花，天真的眼神看向周玉萍，似再詢問周玉萍她明明是做好事，怎麼被冤枉成小偷呢。
周玉萍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因為她是外地人。
她工作努力一點，何翠花這些本地人就說她搶了他們的活計，她帶女兒來上班，就說她浪費廠里的公共資源。
周玉萍委屈地想哭，但在孩子面前，她不能哭。
「豆豆乖，媽媽知道你不是小偷，我現在就帶你走。」
周玉萍用手輕輕擦去王豆豆眼角的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
被這些人污衊，謾罵，她都不在乎，但她的孩子不行。
她現在要帶女兒離開這裡，將女兒送走之後，這些人如何處置她，都沒關係。
「想走？呵呵，你女兒偷錢的事情還沒說清楚，你不能走。」
何翠花嗤笑一聲，一下攔在周玉萍面前，她可不會讓這個臭婊子輕易離開。
其他的本地工人紛紛附和，嚷嚷著周玉萍要麼下跪道歉，要麼就滾出場子。
他們就是要逼迫周玉萍這個外地人離開襪子廠。
「你，你……欺負人？」
王豆豆哭著弱弱說道，小臉蛋漲的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朵后，腮幫子鼓鼓的，像是青蛙鼓起來的氣囊。
「我就欺負人了，你能那我怎麼樣？」
「你這個小雜種，還敢說我，我打死你。」
說著，上前一步，抬起巴掌就要落在王豆豆稚嫩的臉上。
但，突如其來的一隻大手死死抓住了何翠花，巴掌死死停在空中，動不了。
回頭，她看清楚了，抓著她的人原來是一個穿著西裝的青年。
「我的妻子和女兒也是你能欺負的？」
這時，就聽這青年開口，緊接著啪的一聲，青年一巴掌抽在何翠花的臉上，何翠花足足在原地轉了兩圈，才停下。
她還厄密回過神，眼睛睜地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就是周玉萍那個賤人的賭鬼老公？居然還敢動手打她？
王平安看都沒看何翠花一眼，徑自走到周玉萍的面前，一臉心疼，手輕輕的撫摸著周玉萍右臉上的淤青，這顯然是剛剛打的。
「你……你怎麼樣？」
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挺身而出，關心自己的男人，周玉萍愣了許久才最終確認。
他真的自己的丈夫。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周玉萍的語氣盡量平靜，偏過頭去，不想讓王平安看到她哭泣的摸樣。
王豆豆卻不管那麼多，看到王平安出現，一下子撲在王平安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爸爸，壞人欺負我和媽媽。」
「爸爸打壞人。」
王平安摸著王豆豆的小腦袋，安慰道著：「豆豆不哭，爸爸來了，沒人能再欺負你們了。」
王豆豆重重地點了點頭。
王平安懷抱著王豆豆，冰冷的目光掃過車間中的眾人，冷冷喝問：「剛才動手打人的還有誰，都給我站出來。」
周玉萍出神地看著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老公，曾經一個膽小如鼠，只會打女人孩子的爛賭鬼，此刻卻是如此霸氣。
真的不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