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死了嗎

劉文還在想些什麼，但是被天雲的說話聲打斷了。

天雲惡狠狠地道：「十年了，自從被你打敗后，你知道我每天過的是什麼日子？這十年來，我苦心鑽研，只為打敗你。」天雲彷彿不願提起那些不堪的往事，他的手緊緊握著劍。

道名無奈到：「天雲，你的劍法現在已經在江湖中獨一無二了，『天下第一劍』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天雲道：「道名，請閉上你這張滿口謊言的嘴，休用這些話來哄騙我。你從沒做過第二，怎麼會知道天下第二的苦。今日，這兩把劍之間，只能留一把，那就是『天下第一劍』。」

旁邊的小灰，彷彿被他們的對話催眠了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劉文卻是異常的興奮，因為馬上就要開打了。

天雲劍指蒼穹，忽地，那把劍居然引的陣陣狂風大作，樹木飄搖不定，發出「嘶嘶」的怒吼之聲。一片烏雲悄然而至，一聲驚雷聲「隆冬」響徹天際，緊接着一道閃電劃破蒼穹，連接起天雲手中的驚雷劍。

道名驚訝道：「你居然找到了驚雷劍？」

天雲道：「哈哈哈，道名，沒想到吧，不知你手中的君子劍，能不能擋住我這一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瞬間，驚雷劍發出「嗚嗚」的響聲，劍的周圍雷電閃閃，如一隻餓極了的猛虎般，瘋狂撲向了道名。

道名也沒閑着，只見他左手在空中按照不同的方位急速移動，嘴裏念著一些劍咒，右手的君子劍忽地變得通紅，劍刃周圍隱約可見的是灼灼的火焰，道名大喊一聲「破。」

果真，那驚雷劍在與君子劍碰到一起之後，瞬間變得黯然失色，而君子劍越來越旺盛。

然而，狂風並未消失，那天雲一雙閃亮的眸子，緊緊盯着對方和他的君子劍。只見他身子騰空而起，雙手緊握著驚雷劍，由上轉下，朝道名的胸口刺去。

道名雙腳腳尖輕輕點地，瞬間往後滑行十餘丈。他的上身微微後仰，驚雷劍擦著那白花花的鬍子呼嘯而過，幾縷白須隨風散落。

天雲又是一聲仰天長笑，他不給道名任何喘息的機會，飛身一躍，驚雷劍如萬顆流星劃過天際，密密麻麻把道長籠罩在其中。

剎那間，滿天星光點點，似滿天的流星劃過天際。

道中左手又換了一種在空中連接的方法，大喊一聲「守。」頃刻，面前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通紅八卦盾，任憑那萬點星光如何迅猛，都無法再向前逾越一寸。

刀光劍影之間，他們已經交手數十個回合，然而兩人並沒有一絲絲疲倦的感覺。劍氣如虹，出現在這片空地的任何方位，所到之處，任何事物都變成粉末，殘枝斷葉更是毫無順序，橫亘滿地。他們時而在地上，時而凌空，你來我往，互相攻守不斷。

劉文被眼前的一幕幕，震撼到口乾舌燥，瞠目結舌，這可比小人書的畫精彩許多，他那小小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彷彿自己已經化身為這兩人中的一位，忍不住要起身拍手叫好。

忽地，天雲整齊髮髻被風吹散，一瞬間烏黑的秀髮傾瀉而下，在風中胡亂搖曳。他甩了甩頭，露出那張冰冷到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臉，稜角分明的嘴，喊出「去死吧。」

天空中點點星光，又重新彙集成一顆越來越大的電球，互相充斥着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道名乾癟的臉上，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只是一邊碎碎念一些劍咒，憑空凌畫一些固定的符號。

那電球越滾越大，所產生的威力，劃破了道名那件寬鬆的道袍。那白花花的鬍子，搖搖欲墜。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電球朝道名劃過去。

道名這一招無論該怎麼化解呢？劉文被這些看似無形的劍氣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腦子還是飛速運轉。

電球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就連大地，都被撕裂開了一道寬闊的裂痕。

這一招根本沒辦法躲，劉文閉上眼，不忍心觀看這殘忍的一幕。

然而，就在閉眼的一瞬間，道長用同樣的手法，居然在空中畫了一個門的形狀，那紅色的門憑空打開，道名竟然鑽了進去。

電球穿過道長所站的位置，滾向更遠方，「隆隆」的聲音充斥着劉文和小灰的耳朵，大地都開始顫抖，小灰更是鑽在劉文的懷抱里，嘶鳴個不停。

劉文感覺臉上的肉被風狠狠地撕扯，他不顧一切緊緊抱住小灰，把頭深埋在地上。

他那寬鬆的衣服，好比遇風的船帆一樣，鼓得像個饅頭。如果他在站進一些，必然會像風箏一樣，被放起來。

一切，當道長再次出現的時候，結束了。君子劍君子劍悄然出現在天雲的胸前二寸，直接宣佈了車場大戰結束。

天雲恐慌道：「這是什麼劍法？」他的神情開始恍惚，臉上沒有一絲絲血色。

道名鏗鏘有力道：「望穿秋水。」

他敗了，徹底的敗了，是敗給了自己的執著，還是敗給了「天下第一劍」，沒人說得清楚。

天上的烏雲逐漸散去，月光重新灑滿這塊鮮為人知的土地，只有地上的殘枝斷葉在傾訴著剛才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一口鮮血從天雲的口中噴出，血濺到了道長乾癟的臉上，還有驚雷劍上。他往前兩寸，君子劍「撲哧」一聲，插進了他的心臟。

道長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做，他不更不希望自己徒增殺孽，急忙抽回手裏的君子劍，悲哀道：「天雲，你年紀輕輕，何必非要走這一條死路？」

天雲沒有用手去捂自己的傷口，任憑鮮血四濺，潔白的長衫，到處是鮮血留下的痕迹。

天雲釋然道：「十幾年了，想我天雲門，當初是何等的輝煌，沒想到被你的君子劍，踩在腳下，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不甘心，不甘心，就用我的血來祭奠這把驚雷劍吧。」

天雲右手的驚雷劍在鮮血的浸泡之下，激發出「桀桀」的聲音。

最後一刻，天雲引身入劍，以劍化雷，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重重地擊打在道名的胸膛。

太快了，快到道名沒有意識去防禦，只是勉強揮起君子劍去格擋，然而，哪能擋得住那磅礴的宛如大海般洶湧澎湃的力量。

道名被那股兇猛的劍氣擊中，一聲爆炸之後，濃煙滾滾，地上被砸出了一個人子大坑。

隨即驚雷劍與天雲都化作粉末，隨風消逝在這個世界，從此，曾經浪跡一時的天雲門，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為劍而生，化劍而亡，』不愧是一生執著於劍的浪人。

道名被困在坑底，死傷未明。君子劍最後一刻被道名拋起，從空中畫出一個半圓，落到了劉文的面前。

劉文拔起君子劍，愛不釋手地跑到那人子坑邊，大喊道：「你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