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給顧秦立威

公司入職的前一天，田久久獨自返回鹽城辦理田媽媽的服裝店最後一點交接事宜。

為了全力支持女兒的事業，田媽媽最終決定將服裝店賣掉。

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人口達千萬，從城市邊緣的鐵道路開始，延伸出無數條大大小小的馬路。下了高鐵，田久久搭乘計程車在城市中穿行。

星期五，太陽正中。

城市中的人來來往往，田久久透過車窗望向外面。

它只是一座普通至極，經濟發展水平一般，生活節奏慢，帶著一點兒溫馨，也帶著一點兒競爭殘酷的城市。

未來它是喪屍發展最快的城市之一，也是人口死亡率最高的城市之一。

「聽口音姑娘是本地人呀，剛從外地回來？」

司機很健談，不時從後視鏡里打量田久久，越看心裡越高興，想起很久以前老朋友開出租找到媳婦兒的事兒。

他是不用找媳婦兒，可自己兒子這輩找媳婦兒難呀。

這小姑娘長相周正，氣質溫婉，看起來也好相處，要是能跟自己兒子看對眼，說不定就是好姻緣呢。

司機有意攀談，直問的田久久險些招架不住。

最後田久久無意說出自己談過男朋友，還落了一胎，氣氛恍然一靜。

對於這種反應，上一世田久久是在意的，親戚朋友沒少嘲笑，背地裡不知道說的有多難聽。

但這一世竟不覺得重要。

「這事兒是男人的錯，姑娘你別往心裡去。要是我兒子這樣子對人家姑娘，我指定打斷他的腿！我姓沈，你要是不介意呢，就加個微信，等我回去推薦我兒子加你，就當交個朋友了。」

田久久一愣，倒也沒再拒絕。

顧秦一家再可惡，不代表鹽城人民都是如此。

只不過交朋友一事恐怕要讓沈師傅失望，等她處理完事情，回到星都正式任職，去了火星就沒時間理會地球上的事了。

「好，謝謝沈師傅。」

一路上沈師傅的話語也沒落下不少，說些鹽城趣事，說些自己身邊發生的事，田久久耐心認真聆聽，偶爾發表意見評價一句。

但她的觀點和想法總帶著些暮氣，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很透徹。

沈師傅原是為了找兒媳婦，這會兒反倒感覺像交了個忘年交。

快到目的地時，田久久遠遠瞧見一個人。

180的個子，抱著一頭大棕熊，手長腳長地蹲在服裝店門口，像是一個被人丟棄的小狗。

「田姑娘，你在這下車，這人是……」

「沒事，謝謝您載我，錢我會在平台上支付。」

沈師傅沉吟，年輕人之間情愛他多少懂點，這是前男友來認錯？

看起來態度也不錯，但姑娘已經放下了呀。

人老成精沈師傅心裡明白著呢，倒也不堅持，只留下有事呼叫，掉了車頭就走。

田久久下了車，快走到門店前，才響起顧秦的遲疑不定的聲音。

「小久？」

田久久頭也沒回，先開卷閘門，再開玻璃門。

顧秦猛然站起身，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有種受辱的感覺。但他牢記顧媽的囑託，還有這兩個多月受的苦。

顧家也算有錢，可他去相親，那些女人無一不是張口要彩禮，要這要那，有的沒田久久漂亮，沒田久久有本事，沒田久久的家庭條件，居然就敢張口要上百萬。

顧秦算是開了眼界，開始後悔。

當然顧媽也有一半催化作用。

「田家竟賣了房子！」「一家都搬去了星都！」「田久久榜上大款！」……

說什麼的都有，顧秦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被戴了綠帽子，又被當成是豬，還要斬首示眾。

顧秦咬了咬牙，追上去，當他的手剛搭上玻璃門的時候，竟未推動。

「小久，是我對不起你，我錯了。不過，咱們都還年輕，孩子可以再要。你放心，我媽說了，你想要的彩禮、婚禮，我媽都會滿足。到時候等你生了孩子，我媽也會幫你帶，你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業……」

「顧秦……」

他的話還沒說完，田久久就出了聲。

「十個月，不，準確的來說九個月二十三天後，末日就會來臨，我現在沒有功夫和你扯這些情情愛愛。」

「末末、末日？」顧秦用你莫不是瘋了眼神瞪住她。

田久久繼續道：「另外，收起你那些你媽說，你們顧家我不稀罕。你、我不要。我想你媽應該轉告過你，叫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好好好，不說我媽。我聽說你家房子賣了，就只能來你媽這店面前等你，我守了三天，還買了禮物送你，我錯了好不好，寶貝。」剛才那是故意胡說八道，這才是她的心底話嘛。只盼她接下玩偶，兩人重歸於好。

「……」

田久久的神情由開始的寧靜忽然一變，她猛然抬起頭，不耐煩又極其厭惡，眸光發綠髮寒：「滾！」

她一拳打飛他遞過來的棕熊，拳風將盡未盡，停在顧秦的面門上，吹的他那小頭髮直往後飛。

顧秦被嚇呆了，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又不敢呼吸。

那頭快有一人高的棕熊被打落在地翻滾著，隨著風飛出了肚子里的棉絮，最後噗通掉在地上。

田久久微微一偏頭，下巴點向棕熊：「我不想跟你廢話，再來就是它的下場。」

開腸破肚？！

顧秦面如土色，連田久久的馬尾掃在臉上都沒感覺到，停留片刻后飛快地跑了。

田久久何時練了武？她一向嬌柔可愛，溫柔善良，何時變成了這般？

這個女人是誰？

顧秦不敢追究，只是怕了，落荒而逃。

另一邊，沈師傅半道把車調回頭，躲在一邊的樹蔭里防止男的求和不成動手，結果出乎意料。

「爸，這是你給我介紹的女朋友，這、這也太厲害了吧，功夫世家出生吶？」

「閉嘴！」

沈師傅掛掉和兒子的視屏通話，心底也狠狠地倒吸一口涼氣。

或許是因為在樹蔭下，他好像看到田姑娘的眼睛發綠，不像是人。

他又不由摸了摸肚子，喃喃自語：「可以馴夫，至少不會吃虧。」

他是丁點兒都不擔心兒子會吃虧，沈師傅這輩子的願望就是有個女兒，奈何老婆只肯生一個，只好夢想著將來有一日把兒媳婦當女兒寵。

這邊田久久關上玻璃門的時候，往道路邊看了一眼。

希望沈師傅知難而退，就不會讓他兒子加自己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