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襲人挑釁

襲人嘆氣道：「姑娘今日第一日來，瞧著他還好。可我這日常與他一處，早晚不離的，才知道他是個多麼難伺候的人。」

emmm，早晚不離。林黛玉微笑。

「我們二爺是個頑皮的，夜裡幾時不睡，總要跟姑娘們打鬧到一處的。我偶爾說他他還聽，後來再說，別人他也不纏了，光纏著我。」

哦呵呵，纏著你。林黛玉持續微笑。

「另我們二爺還有些毛病，比如見了姑娘就覺得面善，又喜好吃姑娘胭脂，平日里我們沒少被他欺負，所以也來給姑娘提個醒，可千萬小心著些。」

挺好，吃胭脂，被欺負。林黛玉微笑的模樣十分動人。

襲人說了這麼半天，林黛玉只捧哏接話，神色卻半點未變，襲人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

不是說這林姑娘來賈家是要跟寶玉成親的嗎？

怎的她這般不在意寶玉？

林黛玉打了哈欠：「多謝襲人姐姐教導，我以後會注意的。」

賈寶玉喜歡呆在內宅跟姑娘們廝混才好呢，反正她是一定不會困囿於內宅的，正好兩頭錯開，不用相見。

襲人心中狐疑萬分，但是林黛玉已經逐客，她也不好多留，像模像樣地叮囑了雪雁跟紫鵑幾句，這才離開。

林黛玉睡下了。

今天折騰了一天，清點東西，收拾房間，雪雁累得不行，可還是要陪夜。

正有些無奈也要躺下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了，紫鵑進來了。

雪雁立刻坐起來，臉上帶著一絲戒備：「紫娟姐姐，這裡有我就好了。」

紫鵑笑道：「我知道。我是瞧著你今日忙活了一天，晚上也沒個空閑，給你打了水，泡泡腳吧。泡完了放在門邊就好，我熄燈的時候過來倒。」

紫鵑要給她倒洗腳水！

雪雁意識到這點，一下子呆住了，臉上頓時浮現出尷尬的神情來：「不用了，紫娟姐姐，一日不泡不打緊的。」

紫鵑放下還冒著熱氣的水盆：「你可別推辭了，咱們這裡丫鬟都嬌貴，不用那樣苦著自己。不用白不用。」

說罷，就轉身出去了。

留雪雁尷尬站在屋中間，半晌才端著水過去泡腳了，不過終歸沒好意思讓紫鵑倒洗腳水，自己端出去倒了。

倒水的時候心裡有些鬆動，連忙警醒地給自己提點：「別看她現在對你好！都是有目的的！要留著點心眼！」

卻不知紫鵑早已睡下。

第二日林黛玉起來，照例還是雪雁伺候貼身的洗漱，只不過紫鵑端茶倒水拿衣服，雪雁也不介意了。

倒是王嬤嬤，累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賈家，院子里多了十來個嬤嬤丫鬟的，便卸了勁，一覺睡到到天光。

吃早飯的時候，雪雁嘀咕道：「嬤嬤這會兒還沒起呢。」

林黛玉喝著碧粳米熬的粥，配的是糟鵝掌，豆腐皮的包子，還有棗泥餡的山藥糕，並幾樣小菜

這邊林黛玉正要說話呢，賈母院中的琥珀又送了菱粉糕跟雞油捲兒來，說是賈母早上用飯賞下來的。

長者賜不可辭。

林黛玉謝了一個裝著珍珠耳釘的荷包，親自送琥珀出門。

回來還是有些不忍，問紫鵑：「這些我要是吃不完怎麼辦？」

紫鵑笑道：「姑娘不必介懷，這些東西往日里主子們也沒有吃完的。若是心中不忍，便賞給下面的人就是了。」

林黛玉聽得若有所思，雖然她有錢，可是並不喜歡浪費。

想想紅樓夢中賈家為什麼倒台？除了那些不可說的原因之外，恐怕內部的奢靡跟管理混亂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吧。

其實賈家如何過她並不在意，酒池肉林也好，驕奢淫逸也好，她都懶得管。

只是如今林家的情況她還沒有摸清楚，若是賈家就這麼倒台了，想來對她也不算是好事。

這事兒，貌似還是得插個手。

只不過這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況且林黛玉本身也不是個莽撞的人。

拿下不知道多少高端商業項目的林黛玉，深知方案跟風險預案沒做好，不要輕易改動現有狀況的道理。

林黛玉吃飯安靜且乾淨，吃食大半沒有碰過。

紫鵑看了便知道林黛玉這是有心要賞下去，端了漱口的茶水來，便問她：「這些好東西姑娘吃不下，可要賞給王嬤嬤，雪雁，跟一二個機靈的小丫頭子們？」

這邊是提醒林黛玉，賞罰要分層次。

昨日到現在，新來的嬤嬤跟小丫頭們還沒做什麼事，不過是兩個機靈點的小丫頭，早上知曉過來開窗，摘些新鮮的花兒放在窗檯下罷了。

林黛玉笑著看了紫鵑一眼：「好，賞了吧。」

雖說把自己吃剩的東西賞給別人總有些怪怪的，但是大環境這樣，她還是順勢而為好些。

這邊才吃過飯，賈母那邊就打發人來請了。

林黛玉收拾了下，穿了件家常方便活動的衣裳，外面套個披風。

賈母那邊，三春也都還沒去上學呢，穿戴的整整齊齊的，在等林黛玉。

一見林黛玉來，探春便笑道：「林姐姐今日穿的這身衣裳真好看，是南邊的樣式吧？」

賈母看了看，反倒是皺眉道：「這南邊的衣裳著實太清淡了些，你鳳嫂子今日給你送些新的過去，你挑著穿吧。再好些的，我院子里的給你做。」

林黛玉不甚在意這些穿戴，蹲身謝過賈母就是。

只不過，三春今天沒去上學，林黛玉倒是有點頭大，這可別是……

果然，賈母拉著林黛玉的手道：「你這三個姐妹日常是在家裡上學的，你說你喜歡讀書，以後便跟著這幾個一起在族學中上課吧？」

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林黛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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