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炸裂的血肉

距離還有二十來米，兩隻屍鬼突然增大了渾濁的雙眼，瞬間變得狂躁，邁開步子朝着拐角處跑來。

糟糕，被發現了！

芬妮立刻舉槍射擊，跑在最前邊的屍鬼被打了個踉蹌，胸口濺出黑色的血液，一顆子彈貼著屍鬼的臉頰飛過，帶走大片腐肉，露出變異后異常鋒利的牙齒，屍鬼並沒有倒下，子彈只是讓其動作稍稍遲緩，隨後，又瘋狂朝着芬妮撲去。

因為耳鳴，我沒有聽到轉輪手槍的巨大槍聲，只是槍口上仰得厲害，子彈打在了第二隻屍鬼右小臂上，巨大的衝擊直接將其手臂打斷，頓時污血噴濺。這隻屍鬼也沒有倒下，甚至突然斷掉的右臂都沒能影響其速度。

我肯定芬妮帶傷的右臂影響了發揮，如此近的距離下她居然放空了好幾槍。

芬妮手裏的槍槍機突然後退，槍里沒子彈了，她正往掛着彈匣的戰術腰帶摸去，然而，屍鬼已經衝到了眼前。轉輪手槍擊中了已經快要撲到芬妮的屍鬼，子彈鑽進了脖子，血肉猛地炸裂開來，正要飛起的頭顱卻還連着一絲頸部的皮肉，拉扯之下直接掛在了背後，死得不能再死。在我還未能擊發第三槍時，另一隻屍鬼已經將芬妮撲倒在地，張開嘴巴，鋒利的牙齒眼看就要撕扯血肉。芬妮倒也機智，直接將打空子彈的手槍塞進屍鬼口中，屍鬼一時間也沒辦法咬到她。

屍鬼壓在女人身上一陣亂晃，我根本沒辦法瞄準，於是從大腿刀鞘拔出野戰刀。將屍鬼的額頭往後一按，刀刃直接從其渾濁的眼球刺入，貫穿腦部后帶着少許血肉從腦袋后穿出，屍鬼渾身顫抖了兩下就不動了，芬妮被噴出的污血濺了一脖子。

用刀，遊民很多都是好手，畢竟對遊民而言，用槍的機會太少，主要是彈藥昂貴，子彈大多要留給心懷不軌的同類以及同樣會使槍的變種人。遊民遇到的絕大部分危險均來自野外的小型變種生物，一般的槍械對這些移動迅速的生物殺傷力也有限，不如用刀子更實在。

芬妮推開屍體爬了起來，表情厭惡地抹了抹脖子。

「你的槍法不怎麼樣。」女人並沒有感激我救了她，倒是她的話讓我意識到我已經恢復聽覺，即便第一句就聽到的如此沒營養的話。「要不是我受了傷，你根本沒有機會。」芬妮說着，臉上還帶着一股子優越，也不管我會怎麼想，自顧自地從屍鬼口中拔出手槍，在腰帶外掛的彈藥袋裏取了一個備用彈匣重新裝上。

這女人還真是臭屁，也許在她的眼中，被一個看不起的流民救了反而是一種恥辱吧，我倒是有些好奇她的身份了。骨子裏透出的驕傲，乾淨的外表，列裝手槍，還對設備如此了解，想必身份不會簡單。廢土上掙扎的人們為了一瓶乾淨的水都可能拚命，和她比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也是，連人家的洗澡水都喝不起，這不可笑，是可悲。

「你走前邊，我告訴你怎麼走。」芬妮說道。我只是聳聳肩，對這女人的套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離開兩隻屍鬼所在的通道，經過了不少走道和房間，雖然我和芬妮一路保持警惕，可再也沒有發現屍鬼。不過這詭異的安靜氛圍也只持續到我和芬妮走進一間會議室，我隱約聽到牆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瘋狂咆哮聲。

「這喊聲……是你的同伴？」我轉過頭問芬妮。

「該死，他被包圍了！」芬妮聽到男子的咆哮，顯得很焦急，沒有多想，徑直跑到傳出聲響處的大門后，拉開門口就要往裏沖。然而，大門打開后，門後站着的幾隻屍鬼聽到響聲后不約而同轉過頭來，幾隻屍鬼身後，那名持槍男子已經躺在地上，另外幾隻屍鬼正在撕扯其身上的血肉，男子顯然已經咽了氣。

「快跑！愣著幹嘛！」我邊跑邊朝芬妮大喊，同時舉起槍向屍鬼射擊，可女人雙腿彷彿灌了鉛般一動不動，難道她被吃人的一幕給嚇住了？屍鬼可不管你是不是在發愣，很快就撲到了她跟前。

「砰！」

沖在最前的屍鬼被我一槍打爆了腦袋，炸開的頭顱飛濺出紅黑混合的粘稠物，最靠近的芬妮肯定被濺了一臉。芬妮動了，也許是血腥讓她回過神來，我看到她正要舉起拿槍的右手，可緊隨而來的幾隻屍鬼直接將她按倒在地，摔倒的芬妮不斷扣下扳機，子彈射入屍鬼的胸膛，可這毫無意義。

我再次幹掉一隻屍鬼，可已經來不及了，被按住的芬妮只來得及叫了一聲「救命」，喉管便被趴在身上的屍鬼咬破，預料的的慘叫和痛呼，全部化成了血泡沫，「咕嚕嚕」從口中噴出。芬妮眼睛睜得老大，全身抽搐，持續了幾秒后，腦袋一歪，失去了氣息。

趴在女人身上的兩隻屍鬼沒並有注意到我的靠近，正啃食著芬妮身上的嫩肉，我幾乎是將槍口頂着腦袋結束了它們的美餐時光。這兩聲槍響也終於引起了注意，正在分食男子的屍鬼緩緩站起身來，轉過身子，泛著綠光的渾濁雙眼直勾勾望着我。

毫不猶豫，抬手連擊兩槍，直接崩掉其中一隻屍鬼的半個腦袋，血汁飛濺，又是一場鮮血的盛宴。我和快將槍口對着另一隻屍鬼扣下扳機，這時卻傳來了撞針空響，槍里的子彈打光了。轉輪手槍如果沒有專用的配件，重新裝彈可不容易，於是我索性把手槍扔在地上，直接拔出了野戰刀。

將女人打開的大門往回關，地上的屍體卡住了門口，門口只能閉合到勉強還留了一人身位大小的口子，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聽着越發接近的腳步聲，我不禁握緊了刀柄。

一隻屍鬼突然將腦袋伸進門縫，泛著綠光的眼睛，略微腐爛、乾癟的皮膚，滿嘴鮮血。毫不猶豫，刀刃直接從屍鬼的嘴巴插進去，帶着血肉從後腦穿出，其動作一下就定格住了。我鬆開抓着門的手，從屍鬼嘴裏拔出野戰刀，一腳將還沒摔倒的屍體踹了出去，直接砸在後邊撲來的屍鬼身上，兩隻屍鬼摔在了一起。走過去，用腳踩着屍鬼的胸膛，蹲下身子，猛地將刀子從屍鬼眼眶扎進去。沒有痛呼，屍鬼的身子抖了幾下，不動了，眼前的屍鬼全部被消滅。

回過頭，看着已經死去的芬妮，又看看角落裏的男子，最後我還是決定給兩人腦袋補上一刀，我不喜歡潛在的危險。撿起扔掉的轉輪手槍，從口袋裏拿齣子彈慢慢裝填。

兩人都死了，怎麼離開這兒成了眼下做大的難題。當然，如果女人沒有騙我，這一層一定有直通地面的通道，可問題是通道在哪兒？我對這座地下實驗室一點兒都不熟悉。不禁撓撓頭，沒有任何頭緒。

對了~熟悉，女人，地圖！！！！

腦袋裏突然蹦出的信息，讓我想起女人在廢水處理間大門說的話。我搜索女人的口袋和腰包，在戰術腰帶的小口袋裏找到了一張地圖，還有一個身份牌，上面刻着女人的全名「塔西·芬妮」，女人的手槍和兩個彈匣我一併拿走了。

持槍男子的胸膛整個被撕開，肋骨暴露在空氣中。雖然有些噁心，不過，要說我這樣的人什麼沒見過？也許就差直接吃人肉了。我撿起男人掉在一旁的那把奇怪的槍，對着遠處扣動扳機，可是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槍上插著的一塊長方體，和那塊核能電池外形有些類似。還是拿着吧，肯定是高級貨，回去肯定能換不少好東西。

背包塞不下，還好這槍自帶背帶，直接把槍背着就好。男人身上的口袋裏找到一些軍用壓縮乾糧，以及刻着「麥德林·瓊斯」名字的身份牌。把東西收好后，我打開地圖，上邊標註著第五層有一處直通地面的豎井，位於西北角盡頭，一間雜物室隔壁。我的位置，距離不算太遠，穿過兩條幾十米的走廊通道和幾個房間就能到達。

將地圖收入口袋，我朝出口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