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雲外 第二章 千里迢迢(下)

第一卷 白雲外 第二章 千里迢迢(下)

「非兒!大熱天的,你上那做什麼去!這時候倒是刻苦了?」

無非剛剛上了練功台,便聽見了荷妨的聲音。下一秒,荷妨就已經到了她身邊。

「我就知道你鬧鬼呢!到底要怎麼的?還不快說!」無非壓低了聲音,滿是嗔怪。

「噓!」荷妨用眼神示意,無非這才注意到,她們二人在這一會的功夫,那些午休的男弟子都出來了,現在一個個都圍在周邊看着二人。

「呦?怎麼各位師兄都在呢?」荷妨作勢吃驚,「大中午的都不休息,真是辛苦啊。要不,我去煮些茶水來,給各位師兄解乏?」

無非哭笑不得,自然退到了一邊,以免影響了荷妨的發揮。

眾人都來了興緻,別說有茶水,平時他們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一時,各種接話的聲音不絕於耳。

唯獨,那依舊在日頭下靜坐的留玉,臉色冷肅,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一般。

「走吧?」無非走上前,拽了拽荷妨的衣袖,用只有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玩砸了,明天再說吧。」

旁人眼見着,剛剛還給了甜頭的美人,如今只剩下了背影。

「哎?別走啊!」

「兩位小師妹,怎麼就走了呢!」

「哎,要我說,這無非師妹,性子也太冷了些。比不得荷妨師妹,眼睛一瞟,我就酥了。」

「你可不懂呢,就要這樣的,一點點讓人去猜,才有意思呢!」

再看回了房的二人,無非嘲笑着:「你也有垮了的時候,原來還真有人不覺得你是個好看的呢。」

荷妨擺擺手,「試手而已。再說了,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他不看我也是應該的。要不怎麼能是怪胎呢?」

「看來我們直接去找他,肯定是沒有用了。在他眼裏,美人沒有優待。要不然,好好跟他說說?」

「如果他不答應呢?」荷妨一個白眼飛了過去。

「不答應...那就再說唄。」

荷妨搖搖頭,「這種人,一次不答應,那就是徹底沒戲了。這可是樓主給我們的第一個任務,我可不想做不好。」

「第一個任務,難道不是修鍊?」

「你還知道是修鍊?」荷妨一個手指頭點了過去,「天天修鍊的時候睡覺的人,這會又想起來了?」

無非懶洋洋道:「書我都背會了啊,現在修的這些太淺顯了,實在沒意思。」

樓主剛剛帶回無非時,給了無非一本心法。無非看的極快,一天的時間,基本上全都背的出來。

摸了底,樓主知道了無非天賦過人,又將十方樓一本老的掉頁的今古心法給了她。

那薄薄的黃書頁,不知擱了多久,已然脆生的緊,一碰就要碎了的模樣。無非竟真捧著看進去了,再一修鍊,果真受益匪淺。之後也只按這那本心經修鍊了。

荷妨還問過樓主,這樣會不會揠苗助長,害她移了性。樓主卻說,適合的才最好。今古心經深而不厚,廣而不繁,於她而言才是好的。

末了,還領了樓主一頓訓,說荷妨天賦不抵無非,還是要更用心些才好。

日頭漸漸落下,好容易到了時辰,二人收拾的妥妥噹噹,到了大殿,開始準備驗靈。

無非不喜歡這種被數不清的目光注視的感覺,只想着能早些弄完。她好知道自己是附在什麼上面,方便去查緣故。便走在了荷妨前頭。

不想,荷妨卻又將她擠了回來。周圍眼睛多,她思索著,先驗了看看情況,再叫無非去。

外頭落日還在,大殿裏又點了燈火,紅光招招,將入眼的滿金都映成了黃銅。

長天靈師握著聚魂杖,輕輕朝地上一磕,一瞬間紅光滿照,荷妨只覺得身體里靈力越來越多,閉上眼睛,默念心法。

周圍的人越來越緊張,只有無非是好奇的觀察著,一面又想着,等下自己該如何做。

究竟是什麼?

忽而一陣白光閃過,醇香烈烈,未見其物,先聞其味。

再看去,還是荷妨站在那裏,什麼也沒有。

究竟是什麼?眾人皆奇了。

這時,只見荷妨終於動了,舞開雙手,飄搖的轉了個圈。

「哎?下雨了?」一滴水啪的打在了一個弟子額頭上。

另一個弟子立馬答話:「做什麼夢呢?大殿裏,哪有什麼雨?」

「真的下雨了啊!」旁邊一個也被滴了的弟子趕忙糾正。

無非這才抬頭,看見雨點落下,又聞着香味,思索著用指尖接住一滴,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哪裏是雨啊,分明是酒散了,化成了滴散在了上方。

「就說你不是好人家!」無非拽過了斯禮,對着荷妨笑言:「瞧瞧,竟然寄在了老酒上!可知,你必是個醉死的了!這執念,該不會沒喝夠酒吧?」

「咳咳!」長天靈師沒給荷妨接話的機會,清了清嗓子,對着眾人道:「這非凡酒。乃是日月精氣同天材地寶所釀的神物,名曰,鉛華酒。」

「鉛華酒!」斯禮左眉一挑,看向了無非,「她這個可好了。」

「如何好?」這鉛華酒,無非聞所未聞,也不知究竟作何用處。

「不怕受傷了。」斯禮意味深長道:「你可得巴結她了。她這酒,你日日喝些,日子長了,不知多少好處呢。」

「這般好,你教我做什麼?」

斯禮立馬露了相:「還不是要你幫我也掏些來!好妹妹,你想想,我可是怎麼待你的!」

無非心裏好笑:「你同她更好呢,如何不把這些話說給她,她怎麼就能不給了?」

言畢,無非緩緩走到了大殿中間,同荷妨換了個位。

長天靈師一樣的動作,仍舊是磕了磕聚魂杖,紅光滿照。

四周只聽得見燈芯燃燒的微聲,無非閉着眼,卻覺得什麼感覺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荷妨等不及了,小聲問斯禮。

斯禮搖搖頭,示意她繼續看。

「長天靈師,好像不對...」半晌,無非實在忍不住了,自己睜開了眼睛。

剛剛還面無表情的長天靈師,一瞬間繃緊了臉。

無非也不是不會看臉色的,忙轉了個笑臉,「長天靈師,我覺得,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我是不是背錯心法了?」

「不應該啊...」長天靈師皺起了眉,不甘心的又重新磕了磕聚魂杖。

從新來過,沒反應,還是沒反應。

「難道...」長天靈芝不敢相信的看着無非,「丫頭,難道你不是靈?」

「靈師,非兒怎麼可能不是靈呢!」荷妨忍不住了,遠遠的喊著:「當時,樓主救她回來的時候,我可是在邊上呢!玄石有了反應,我們才能找到她的,她怎麼可能不是靈呢?」

玄石,可是十方樓的神器。各界的十方樓,都是靠玄石鎮住的。

靈界的十方樓亦是如此,一直靠着玄石。每當靈氣強的靈靠近,玄石都會有所反應。若非如此,樓主也不知道無非那日會暈倒在十方樓外,更不會發現,她會是一個頂頂珍貴的白靈氣了。

長天靈師拈著鬍子,開始若有所思。周圍又靜了下來。

「長天靈師。」終於,無非猶豫着,還是開了口,「做靈,是什麼感覺?」

莫說長天靈師一愣,在場的眾人都愣了,斯禮看了荷妨一眼,牽着她走上了前。

「非兒這是什麼意思?」荷妨不解。

無非的氣越來越弱,糾結著,斷斷續續出了聲:「我...可能...會不會真的...真的不是靈?」

「不會的。」斯禮果斷的給了答覆:「不是靈,你的白靈氣從何而來?」

「白靈氣!」周圍的弟子驚呼而出,一時大為震驚,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真的能見到一個只在書本上記載過的白靈氣。

靈的壽命非常短,若沒有修出肉身,左不過最多兩三千年,便消散了。

有的靈力再強些的,又會成了新的靈,寄付成為新的靈體,忘了一切,重新來過。而兩三千年,可以看見一個白靈氣,實在是大幸中的大幸。

斯禮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正是滿意,又慢悠悠的補充道:「怎麼?你們都不知道?我原以為,你們都知道我這兩個小師妹是白靈氣呢。」

眾人剛預備客套的回幾句話,到了嘴邊才反應過來。

等等!師兄剛剛說的是...兩個?

這下子,原先看熱鬧的目光都消失的一乾二淨。迷茫的,詫異的,羨慕的,嫉恨的,總之,也都不敢再露到明面上了。

這般解氣的場面,荷妨卻也顧不上享受了,只顧著擔心此刻正失魂落魄的無非。

「你才剛醒沒幾天,靈體不穩,現在還顯不出來,也是有的。」斯禮拍了拍無非的腦袋,解釋著。

「還有一種可能。」長天靈師欲言又止,看了看斯禮,又看了看無非,最終還是艱難的說了出來。

「丫頭,你可能,沒有寄靈。或許,吸了什麼仙氣,聚了形,撐到了現在。」

「能撐多久?」荷妨快的無非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然問完了。

「不好說。不若先過完這段時間。如今看她的模樣,短日子都不會有什麼事的。若真是有,你們樓主也不會將她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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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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