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5回家
「喔噢。」
踏出醫院的第一步，就令人驚訝。
她看著街道上飛馳的車輛。
所有的車都沒有輪胎，而是懸浮在街道上，飛速前行。
黎弦知道所有的城市都鋪設了磁懸浮道路，在城市內的速度跟從前高速公路上的行駛一般。
不過不用擔心什麼安全的問題，因為擁有愚者之石的人類，身體素質有著全面顯著的提高，他們完全能夠負擔的起這種速度。
所以……
非適配者甚至不能夠考駕照。
黎弦的腦袋裡突然彈出這樣的一段話。
她搖了搖腦袋，將這個消極思想掃掉。
不過，周圍的樓層，卻沒有黎弦預想中的那樣，一出門就是各種的摩天高樓，甚至相反，樓層的高度急速降低，只有七八層那樣，抬頭，只能夠看見遠處有零星的幾座高樓。
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
一個是人少了。現在全球只有原本的一半人口，Z國也是如此。就算經濟復甦了三十年，但是人口的數量卻還是沒有上去。
另一個則是為了方便當人遭遇虛空異獸襲擊時，方便被疏散。
一輛艷黃色的計程車停在他們門口。
黎白將她的東西扔在後備箱，然後打開了後座的門。
「快點，別磨蹭。」他說道。
黎弦費力地上車，黎白砰地一聲將門關上，自己坐在了前座。
車輛啟動，兩側的風景拉成了霓虹。
黎弦本來想要欣賞一下街道上的各色風景，卻什麼都看不到。
只有被紅燈屏障攔下的時候，黎弦才能夠趁機瞧一瞧。
奇怪……
黎弦望著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們。
街道上好像什麼都變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行人的模樣沒變，衣著風格也跟五十年相差不離。
他們低頭看的，不是手機，而是懸浮出來的半透明熒幕……
——果然還是因為大劫難嗎？
黎弦神色黯淡。
起因就算不是因為她，但也是因為她的失誤……
「到了。」
「誒？」
黎弦有些恍然地抬頭，這才幾分鐘？
黎白替她打開車門，見她下車行動不便，就搭了一手。
「真麻煩……你就這樣明天還要去學校呢？要我說，就別去了。就你去不去都一樣，去了也是受打擊。」黎白說道。
「我擔心不是愚者之石，而是留級。」黎弦說道，「那樣學費又會多出來一年。」
黎白冷笑一聲，「你終於會考慮這些實際問題了，可喜可賀。」
車是停在一片老舊的居民區。
從上面寫著【2005年保護建築物】的標誌，就能夠看出這些樓房，經歷過多少的風霜滄桑。
黎弦一家是住在這個小區的四單元四樓四，特別吉祥的數字。
進入單元門，到處都熟悉的令黎弦可怕，樓道還算整潔，沒有隨處亂堆的垃圾。
黎弦在前面用鑰匙打開門，將一個面積不足百平的三屋一廚擺在她的面前。
沒有客廳，三個房間用一條狹窄的走廊連接。
走廊的盡頭，是父母的房間。
黎白的房間緊靠著衛生間和廚房。
黎弦的房間夾在中間。
「自己收拾吧。我去做飯。」
黎白將東西扔在地上，然後鑽了廚房。
黎弦一點一點看過去，將房間跟自己的記憶吻合起來，然後領著自己的東西，走進黎弦的房間。
那不是一個少女應該有的房間。
色彩單調，東西雜亂，有些東西上面甚至都落著灰塵。
她看了看，最後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帶鎖的日記本。
撥動轉輪，748748，竟然打開了。
黎弦粗略地翻動日記。
日記裡面的內容不多，日期跨度也是很大，通常只有黎弦本人心情極為惡劣的時候，才會記日記。
那麼……日記的內容可想而知。
全部都是消極和咒怨的話語。
黎弦覺得這個非常適合用來當做恐怖電影里的道具。
而通過日記觸發，黎弦的記憶也在浮現並串聯起來。
可以說，對於黎弦過去的十六年人生她已經知道了八成……或者說，是佔據了她人生名為怨氣的八成。
黎弦不好說這個孩子到底有沒有精神問題，只知道，自己如果真的遇見這種人，她絕對會避著走。
因為你不知道什麼就得罪了她。
也許只是一句話。
忽然間，黎弦停下了動作，嗅了嗅。
燒焦的味道？
說起來……
黎弦的臉色忽然變了。
她印象中，黎白可不會做飯啊！
黎弦將日記一扔，慌慌張張沖了出去。
-
半個小時后。
黎弦將幾道家常菜擺在滿臉窘色的黎白面前。
「看著不錯，只是味道就不知道怎麼樣了。」黎白嘴硬道。
「就算比不上五星大廚，但也是能夠入口的，嘗嘗吧。」黎弦坐在他的對面。
黎白將信將疑地嘗了一口，不由得驚訝，味道確實不錯。
「好吃吧。」黎弦笑著問道。
「馬馬虎虎，沒媽做的好吃。」他說了句，讓空氣整個冷了下來。
黎弦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麼，只好沉默地拿起了筷子。
黎白飯碗見底，才開口。
「周圍的幾個親戚沒有人願意撫養我們，但他們同意每個月湊出兩千，作為我們的生活費。直到你畢業。如果你不同意這個條件，那我們就只有去孤兒院一條路可選。」黎白說道，「但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到其他辦法，用不著兩年後你上班供養我什麼的……」
「家裡還剩多少？」
「兩千三百。」
「包括這個月的生活費了？」
「對。」黎白說著，拿出手機，「事先說好，以後家裡的財政大權歸我管，每天給你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反駁。如果覺得少，就自己出去掙，如果覺得委屈，孤兒院能免費養你兩年。」
「沒異議，按你說的來。」
黎弦意外溫順的態度，令本想諷刺幾句的黎白沒有了話，他心想，這個傢伙終於在父母離世之後，老實了。
他拿出手機給黎弦轉了錢。
嘀嘀兩聲，黎弦拿出屏幕碎裂的手機，上面清楚地寫著一行字。
【小畜生向自己轉賬三百。】
黎白壓下怒氣，「你手機就湊合著用吧。這些錢是你這幾天去京華市的開銷。」
幸好父母事先已經向學校交了費用。
「你們學校明天是不是也有檢測？」
這是黎白的第一次檢測。
「我們去的是錦寧市。」黎白淡淡說道。
全國愚者之石檢測點一種七個，他們城市沒有，所以學校會定期組織學生去檢測點。
離這裡最近的兩個檢測點就是京華和錦寧兩個城市。
「我可能比你晚回來一天。」黎白說道，「對了，京華市過幾天據說會有程紋心五十周年的紀念展覽館，你可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