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梁兆把煙灰缸拿過來彈了下煙灰，略感疑惑，「為什麼？」

沈叢燦長腿交疊，輕晃着手裏的高腳杯，「沒有原因，這個你就是不能用。」

梁兆嘿了聲，身體坐端要和他理論，「我是這的老闆，我要用誰還需要你同意？」

沈叢燦睨了眼梁兆稍顯不屑，輕嗤，「我是這的大股東。」

霎時梁兆的氣焰滅了些，但仍準備據理力爭，「你雖說是大股東，但酒吧一直是我在經營，再說我好歹是個老闆找駐唱的權利總有吧。那個女的真不錯，人漂亮聲音又好，她要是來駐唱，保准生意能火一把。」

梁兆不管怎麼說沈叢燦都不為所動，絲毫不改變主意。

梁兆摁滅煙，一臉無奈攤手道，「我都給人家說好，現在你讓我怎麼說？」

沈叢燦抿了口酒慢悠悠品嘗，「隨你怎麼說，反正這個人就是不能用。」

正說着茶几上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示意梁兆禁聲，電話是於清打來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沈叢燦放下酒杯，攏了攏襯衫衣領，「在路上。」

於清說，「那你回來的路上給雲馨買點她喜歡吃的點心，晚上她都沒怎麼吃飯。」

沈叢燦低低應了聲。

掛完電話沈叢燦把手機扔在沙發，穿好西服外套，同梁兆擺了擺手算作打招呼，轉身就要走。

梁兆看出他面色不悅，再沒多說什麼，沈家的家事最好少摻和。

沈叢燦行至門口，手剛按上門把手突然轉頭，聲音淡淡，「駐唱的事記得。」

「知道了。」梁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快走吧。」

沈叢燦一走梁兆就坐不住，在地上轉圈，指尖煙霧裊裊，時不時吸一口。沈叢燦從不干預酒吧任何事，就是偶爾閑了過來散散心，這次竟然關心一個駐唱，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應該認識。

梁兆心痒痒的，幾番拿起手機都放下，最終沒有撥通。

*

沈叢燦開車去城西買了點心，回到沈宅已經將近十點，於清在客廳看電視，雖說是看電視但頻頻看向門口，明顯是在等他。

傭人接過沈叢燦手裏的點心外套，問他要不要和什麼，沈叢燦擺了擺手，懶散坐在沙發，「媽，你找我什麼事？」

於清挽著整齊的髮髻，保養得體的臉頰多了幾分憂慮，「你和雲馨關係鬧這麼僵，胡太太已經打了幾次電話表示不滿了，這都被我搪塞過去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叢燦隨意敷衍了於清幾句，起身就要上樓，於清又道，「按理說你們夫妻之間的私事我要少管，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在東恆還需要胡家支持。」

沈叢燦腳步一頓，轉身去餐廳提着點心上樓，囑咐傭人倒杯花茶解膩。

卧室很安靜，胡云馨剛洗完澡在梳妝台前塗抹化妝品，沈叢燦推門進來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似乎沉浸在其中。

沈叢燦把點心放在桌上，脫掉外套搭在沙發邊，鬆了松領帶，走到梳妝台前扶著胡云馨的肩膀，柔聲說，「買了你最愛吃的點心。」

胡云馨慢悠悠梳着垂在一側的捲髮，神色淺淡，「謝謝你。」

她的態度令沈叢燦心生不滿，他拈起胡云馨的一縷頭髮卷在指尖，似笑非笑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冷落了你，你說應該怎麼辦？」

胡云馨穿着絲綢睡衣，稍微一掙扎就露出精緻的鎖骨，沈叢燦視線下巡，手順勢下滑在肩頭輕撫摩挲，低下頭似乎想有進一步動作。胡云馨甚為敏感，隨即將沈叢燦往後推，整個人站起來，一臉憤慨，「你要幹什麼！」

沈叢站直身體，輕輕嗤笑，搖頭道，「這才過了幾年，你連演戲都懶得演了？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可是提醒過你的，是你非要結婚的，現在擺這一副臭臉是給誰看呢！」

「謝松月懷孕了，是不是每次看到我大哥對她關懷體貼，你都心如刀絞，恨不得當場撕碎謝松月。多虧我大哥不住在沈宅，要是我們住在一起，你半夜都有可能走錯房間，或者你早就被自己折磨瘋了！」

胡云馨的小心思被當場點破，她臉頰潮紅，下意識攥住睡袍一角，反駁道，「沈叢燦你胡說什麼，我們兩個感情不好，你不要怪到其他人身上！」

沈叢燦無心和她爭吵，音調轉低，「別說這些廢話，我就問你，我們離婚嗎？」

「不離。」

胡云馨答的乾脆，她攏好睡袍坐在沈叢燦身邊，手攀在他肩頭，聲音軟綿綿的，「這段時間是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會當好沈太太的，至於公司的事明天我就給我爸媽打電話，你就放心吧。」

她示好的意味明顯。

沈叢燦垂眸沒動，似乎是懶得回答。

*

沈叢燦最近忙着胡云馨和公司那攤事，梁兆猜想他沒心情也沒時間管酒吧的事，就鋌而走險讓白影試唱了一晚，結果效果還不錯，營業額增長不少，梁兆對此很滿意，有些忘了沈叢燦說的話。

沈叢燦陪胡云馨去胡家吃飯演戲，等離開時臉都笑僵了，他還惦記前前天的事直接去了酒吧。

酒吧氛圍正濃，昏黃的射燈熠熠閃耀，舞台上一個曼妙的女人穿着黑色弔帶裙抱着話筒低低吟唱，她聲音穿透力很強，直衝沈叢燦心房，他立時停住腳步，往舞台方向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