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修）

三天後，柳天佑給請來修繕房子的工匠結完工錢，站在修繕一新的院子里，忍不住哼起了歌，感覺自己的人生達到了巔峰。

其實他也沒大修，就是買了些小青瓦加上原來屋頂上的瓦，把房頂重新翻蓋了一遍，再把牆上的裂縫用泥巴重新抹了一遍，破損的門窗修補了一番，又把前後院的雜草清理了一遍。

屋裡的傢具這些，他一樣都沒有買，打算等馬桂花她們搬來之後再買。

後院的幾分菜地，他打算一半用來種菜，一半用來搭一個雞窩。搭雞窩這事暫時不急，可以慢慢來，想著先把另一半地翻出來，撒上菜種。

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嘚，翻地的事也得改日再來干。

他在院子里溜達了一圈，鎖上院門往家趕。

在巷子里遇到一個提著籃子，剛從外面回來的半大小子。這少年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形清瘦，模樣清秀，就是個子不是太高，大概只到柳天佑的肩膀位置。

估計他是鄰居，便對著那少年禮貌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那少見柳天佑給他招呼，先是一愣，接著靦腆的對著他笑了笑，回應了他。

他見少年回應了自己，便對著少年微微笑了一下，禮貌介紹道：「你好！我是你隔壁剛搬來的鄰居，我姓柳，以後請多多關照。」

少年許是沒想到他這麼有禮貌，愣了一瞬才回道：「大叔，你好！我是住在這家的馬榮，大叔有事招呼一聲就成。」

「謝謝~」

這新鄰居看著不錯嘛，不像是那種不好相處的人，他站在原地看著少年進了隔壁的院門，抬腿繼續往家趕。

走到鎮上看天還沒有黑，又去割了二斤肉，打了一斤酒，提著東西去劉地主的莊子找馬老頭兒，找他談買雞鴨菜什麼的事。

走到莊子的大門外，守門的小哥兒認出了他，聽說是來找馬老頭兒的，趕緊把他迎了進去。

他跟著守門的小哥兒進去后，馬老頭兒見是柳天佑提著東西來了，調侃道：「柳小兄弟你這提著這麼大的禮上門，准沒好事，你先說說你的事，我再決定要不要收你這大禮。」

柳天佑聽到他中氣十足的調侃，笑應道：「馬叔的身體還是這麼好啊！我就是來看看你老，這禮你老要是不收，我就提回家了。」

馬老頭橫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行了，天也不早了，你有事就快說，什麼時候多了這虛頭巴腦的毛病。」

「嘿嘿嘿.....那我就直說了？」

他用手裡的煙桿敲了敲旁邊的桌子，「說。」

「馬叔，我最近在村裡收些了雞鴨、雞鴨蛋、菜什麼的到縣城去趕早市，賺點辛苦錢。但村裡養的雞鴨數量有限，所以.....」

「你是想買這莊子上的雞鴨？」

柳天佑點點頭，「嗯，要是有蛋和菜什麼的我也要，就是不知道......」

「主家養的那些雞鴨你就別想了，但我們莊戶自己養的可以賣一些給你。你也知道，莊戶們養的也不多，還有這價格，你能給到多少？」

「為什麼啊？馬叔。」柳天佑不解的問道。

「主家養的那些雞鴨，都是直接賣給縣城的幾家酒樓的，除非你能給出比他們還高的價格。」

柳天佑聞言，暗嘆一聲可惜，笑問道：「馬叔可知道縣城的酒樓給的什麼價格？」

馬老頭見他問得仔細，不急不緩的說道：「公雞給的十四文一斤，母雞給的十一文一斤，雞蛋給的六文錢十個，鴨蛋是六文錢十五個。」

這不是我送給四海酒樓的價格，看來誰都不是笨蛋啊！

又問了一句，「馬叔，莊戶們也是這個價格賣的嗎？」

「不是。我也不瞞你，莊子上的莊戶辛苦一年下來，得到的糧食也就夠家裡人吃飽，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來養雞鴨這些。所以，莊戶們的雞鴨都是放養，讓它們自己出去找食吃。這樣一來，每家的雞鴨都養得很少，平時都是年底統一賣到鎮上去的。你也知道，鎮上年底的價格比平時還要略低一些......」

「謝謝馬叔告訴我這些，莊戶們養的那些我都要了。還有就是不管是平時還年底，我都給一個價。」

「行，我會告訴他們這事，讓他們給你留著，你要的時候就過來收。」

「如此就多謝馬叔照顧了。馬叔，天色不早了，我今日就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

「好，需要我送送你嗎？」

他趕緊擺擺手，站起來道；「不用不用，馬叔你留步，我自己出去就好。」

........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看到兩邊的樹影婆娑扭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了這麼多次的夜路，他還是有些不適應。看來還是得先給新買的院子買張榻，再買些廚房用具，以後自己就白天趕路，夜裡就住在縣城的院子里。

回到家，馬桂花依然如往常一樣，帶著幾個孩子在院子里等他歸來。

院子里的幾人看到他回來，柳蘭歡呼著跑過來喊：「爹爹，你回來了，婆婆說，明天也給我做一套新衣服。」

柳天佑笑著溫和的摸摸她的頭頂，「哦，是嗎，蘭兒今天在家可乖？」

「爹爹，我可乖了，今天還幫著餵雞了呢。」

馬桂花見自己的兒子回來了，笑得眼尾起了一堆褶子，「兒啊，你回來了，可吃飯了？」

「沒呢，娘。」

「給你留飯菜了，我去給你端。」

「辛苦娘了。」

看到馬桂花進了灶屋，柳蓉走過來說道：「爹，婆婆已經把我和大姐的衣服做好了.....」

潛台詞就是：你啥時候帶我們去縣城？

後面的話雖沒有說出來，但他秒懂，看了一眼同樣期待的柳蓮，「衣服做好了？那你和蓮兒明天跟我去隔壁村收雞，你們要是感覺還能吃得消，就跟我到縣城裡去趕早市。」

「太好了，爹。這幾天，我跟大姐都是一邊幹活一邊相互考對方，一隻雞多少斤要多少個銅板，我們已經能很快就算出來了。」

「蓉兒蓮兒現在這麼能幹啊！那爹爹也考考你們，看看我之前教你們的東西，可有認真練習。」

「好的，爹。」

這時，馬桂花端著飯菜從灶屋出來，「天佑，先過來吃飯了。」

「來了，娘。蓮兒，蓉兒，我們進堂屋去邊吃邊考。」

.........

堂屋裡，柳天佑笑著問道：「蓉兒，一隻四斤半的公雞收要多少個銅板？賣出去又要收多少個銅板？」

柳蓉聞言，自信的笑了一下，不疾不徐的回道：「爹，收要五十四個銅板，賣十五文一斤是六十七個銅板，賣十四文一斤就是六十三個銅板。」

柳天佑聽后沒有直接說對錯，而是問一旁的柳蓮，「蓮兒，你覺得蓉兒說得可對？」

「爹，二妹算得很對，但有一點，那就是這少的半文錢一定要說出來，這樣客人聽後知道你給他少了半文會很高興，覺得自己佔了便宜。」

「蓮兒說的不錯，那我再考考你們。一個客人買了一隻三斤的母雞，又買了二十個雞蛋，我們要收多少個銅板？這次蓮兒先說。」

「爹，是....」

........

柳天佑連著考了姐妹倆小半個時辰，見她們都一一的回答出自己問的問題，他高興的點點頭，暗道：「不愧是我的女兒，就是聰明，自己這才教了她們二十來天，這一百以內的算術，就算得這麼溜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時的樣子，跟馬桂花那副我兒就是能幹的表情一模一樣。

「蓮兒和蓉兒不錯，完全可以出師了，爹爹從明天開始教你們記賬。」

「爹爹，我也要學記賬。」柳蘭拉著他撒嬌道。

一旁的柳荔和柳苑也一起說道：「爹爹，我們也要學。」

他看到她們幾個如此好學，心裡特驕傲，高興的疊聲道：「好好好，都學都學，爹爹都教.....」

暗想道：這就是後繼有人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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